知一话说完,赤烈焰和银哨皆愣住,知一早就发现,银哨是赤烈焰的人。
“你什么时候察觉的?”
“银哨刚来不久,就把我们的起居照料得很好,可他更熟悉的是你的习性,知道你清晨空饮铁观音,看书燃沉香,饭前以艾叶水洗手。”
在昭城时,知一就觉察到诸如此类的微末细节,只是没有捅破而已。
“正因为他是我的人,我才犹豫,否则他已经没命了。”
“缓一缓吧,我总觉得事情不对头。”
知一恳请赤烈焰,赤烈焰沉思片刻后离开,算是默许。
“主子,谢谢你相信我。”银哨真挚感谢,即使知一知道他是赤烈焰的人,依旧维护他。
“我们是一家人,我会保你的。”
银哨泪在眼里打转,“得您这句话,银哨就是死也无憾了。”
知一宽慰他,“别说不吉利的话,相信你主子我。”怕他胡思乱想,知一刻意道,“我饿了,你去熬点粥来。”
银哨应了声,要从地上站起,可跪了太久脚麻,软在地上。
知一上前扶正他,银哨一瘸一拐往外走。
银哨的突变令知一很是费解,银哨谈不上聪明,却也不笨,何况经过盛楼之事,他已然有戒备,难以受人教唆,但他的种种行为来看,又很出格,知一思绪翻滚,许久寻不出什么缘由。
莫非没有?
一切只是单纯的生变?
又或是受造兵厂风水影响,他们也难逃厄运的诅咒?
天色渐深,暮色沉沉,知一真饿了,不禁纳罕,银哨熬怎么还没煮好粥。
疑惑间闻到一股刺鼻焦味,知一连忙至厨房,厨房内无人,但见灶上煮粥的砂锅发乌,黑烟蹿高二尺,知一舀水将火扑灭。
银哨跟随知一以来,从未煮糊过饭菜,想必今儿受了影响,才失常。
知一绕到后院,见银哨搂着心肝絮絮叨叨,“心肝我要怎么办?我知道,主子不会牺牲我,可是我的错,我理应承担。你别安慰我了,错了就错了。我受罚没关系,可绝不能拖累主子,你说,我怎么就干出这样的事呢?心肝,你真好,这个时候还关心我难不难过。”
知一察银哨脚边有捆柴,料想是他来取柴,然后碰到心肝,便抱着心肝说话。
既没事,知一没有上前打断他。
银哨比知一小两岁,遇到大事内心必然混乱至极,与其闷在心里,倒不如让他倾述出来。
又过了半个时辰,银哨才端上粥,知一也不说什么,让他坐下一道吃。
知一塞了两口,问他,“银哨,你可注意到自己从何时开始不对劲的?”
银哨摇头,“好像我一直都这样。”他顿了顿,“以前我在少主手下就是负责收集情报,后来到您身边,就没有再做,我想是太久不打听,心痒痒了。主子,是我管不住自己,您别为我开脱了。”
“你就不想知道你为何转变?”
“就,没有原因啊。”
“不对,有的,只是你没察觉,所以我才要替你找到。唯有揪出根源,你才不会重蹈覆辙。”
银哨呜咽,“我,我还有以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