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青醒来后在山上耗了一个晚上,许是一夜的打斗厮杀惊走了野兽,一夜平静没有山野猛兽出没,否则只怕那夜就交代在这深山老林中了。
与那冥教尊主对拼的一掌差点要了他的命,若不是他被追杀了一路身受重伤,虽武功还是不及他,却也逃脱来去自如。这一掌让他一口真气许久都提不上来,还好身上带着秘药,不然怕是一两个月都恢复不了。
主子,对,主子肯定就在这附近了!
站在天神山上俯视着山脚下的村庄处处披满朝霞的晨辉,他决定要前往这山村去看一看,或许他要寻的人就在那里了。
这几日在这山上养伤,他寻得一处山洞,夜晚野兽虽多却也还算安全。冥教那些人,竟突然销声匿迹不见再派出杀手伺机寻来杀他。
“白哥儿,今日跟年叔一块上山伐木,咱老柳家自己造个大郡国独一无二且最好的牛车来。”柳延年很兴奋,他琢磨了几日,有了许多想法,脑子里有了些轴型,不过暂且不管其它了,先上山寻些合适的木料回来再寻摸。
“好的呢,叔!”林白不禁莞尔一笑,他也想瞧瞧柳延年打算做出什么样式的车出来,敢号称大郡国最好的,想来是不一般。
吃过早饭,一家小辈们该上学的都去上学堂,女人们去翻种菜地。柳延年招呼上兄长小弟大侄子,还有俊得不似干这种粗活的白哥儿上山寻合适的木材去。
几人才行上山正好和下山的冬青碰了个正着。
瞧着冬青这一身的装扮还配戴着剑不似一般人。前几日出了村口那事,柳家几兄弟警惕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匆匆越过并未言语。
冬青停下脚步,朝走在最后面的林白低眉颔首。林白却连个眼神也没有留给他,紧跟在柳家人身后疾步上山。一脸错愕的冬青留在原地脑子混乱百思不得其解,这是没瞧见他?还是假装看不见?
许是主子故意没认出他?又或是主子在做什么隐蔽而秘密的事情,连他都要隐瞒?不该啊,主子从来有什么事情都是安排他们来执行,需要亲自行动而避开他们的从未有过。
不行,他得跟上,时刻都要保护好主子安危。
冬青转头尾随在几人身后跟上半山腰。
“哎,大兄弟,你这都跟着我们兄弟几个一道了,你可是上山有什么事吗?”柳延年回过头,粗嘎而沉闷的开口,一脸严肃而认真的询问。
“几位大哥可是山下的村民,是这样的,前几日我的坐骑在这附近走丢了,在下现在正寻找,刚才见着几位想问问,是否有见着一匹枣红色的骏马?”冬青拱手作揖,随口扯了个话题,可没承想,这世界上就是有这么奇妙而恰好的事情。
柳家几人面面相觑,不禁感慨,不是这么巧吧。这骏马他们都见过,而且此刻正在他们家后院偏房的畜棚中。
林白盯着冬青仔细端详,这人竟有些熟悉。
“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林白开口询问。
冬青心里一喜,主子这是要认他了。
林白微皱眉头,他想起来了,这人是那日被一群杀手追杀的那人。没想到被这么多人追杀竟还能安无恙的活着,想来这人大有来头不可小觑,而对他们来讲这人现在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
“原来是你?那日阁下弃马而去,那马便一路跟随着我们进了村。没想到阁下竟能全身而退,实在是不简单!”林白刻意未提这人便是那日被追杀之人,却一面悄无声息的往前走了两步,将柳家一行人护在身后。
冬青面色微微一愣,主子这是个什么意思?他都不知该如何接话了。
柳延年面色一松脸上略尴尬道:“大兄弟,不好意思啊,刚才见你一路尾随我兄弟几个许久,还以为你有什么歹心企图。”
柳延年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笑道:“你那匹骏马,可真是匹好马呀,咱兄弟几个可头一回见着这么漂亮的马。”
冬青不禁微微错愕:“您是说见过在下的坐骑?”不会这么巧吧……
“阁下的坐骑正在我们家畜棚中。”林白开口,柳家兄弟几人点头附和。
这回冬青都愣了,他的赤焰可真会选好去处啊。这下可好了,主子寻着了,他也不用愁找什么理由,怎么接近主子了,直接就扎进了主子的大本营。
“不过大兄弟你要等我们伐完木再下山还你骏马,上一趟山不容易。”柳延年开口,他可不想一日来回折腾几次,山路崎岖坎坷挺累人的。
冬青点头:“不急的大哥,几位是要伐木做甚,在下可以帮忙的。”
“也好,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就下去帮忙吧。”林白下意识的开口,竟还带着些许命令的口吻。说完心里微错愕,好像他以往是经常给眼前的这个人下令行事。
脑子里又疼了,林白微扶额,揉着突突跳动的神经,一脸痛苦。
离得近些的柳富贵一把扶住林白,白哥儿看着样子,怕是头疾又犯了,忙扶着他到石头上坐下歇息。
冬青看着一脸菜色的林白,不禁心里担忧,这几个月主子到底发生了什么,经历了什么。
自那次与楚国的大战休战,不一样的气息隐隐弥漫着危险的阴谋诡计。
主子便带着他们暗卫营抄阴山小路深入敌营腹背刺探军情,返回途中却中了埋伏。主子自那以后便如空气般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们暗影十三鹰苦寻了几个月都不得半点踪迹。
幸运的是,却被他冬青在这给寻着了。
“你在这歇息,我们几个忙活就行了,好好养着。”柳延年吩咐道,不许他跟着伐木了。
“叔,我不碍事,这毛病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林白开口,脸色透着苍白。
冬青取过林白手中的斧头:“走吧,我帮着你们一块。”
柳家兄弟见状,也不好婉拒。
林白见他并没有恶意,也就没阻止。
常年习武上阵杀敌的冬青,砍起木头来的速度自然不在话下,再加上武功高强内力强悍,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已经伐了十来棵成年人两抱粗的大树。
柳家人惊的目瞪口呆,他们自觉柳俊安天生神力力气已经够大的了,这也就才伐了两棵大树而已。他们三兄弟砍了许久,也就每人伐了一颗一抱粗的木料。
本就只是取料做个牛车而已,现下却多了不少木料,整整伐了二十几棵。这二十几棵木料清了路障后从山腰上往山脚下滚,柳富贵下山去守着怕误伤了村民。
这一琢磨着,木料实在太多,便只能让柳俊安回去喊着族人来帮忙抬回去。
冬青索性就干到底,两抱粗近两丈长的大木桩,一人抬在肩上就往柳家走。惊了一路的族人,一时间成了柳家村钦佩不已的神人。
李氏见自家儿子得人相助伐回不少上好木料,狠下心一拍大腿对柳老头道:“老头子,咱盖新房子。”
“我看成!”老柳头也是一琢磨两人一拍板,就这么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