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透故意支开她,是不想回答她的疑惑吧?
纵然本能得想要回避,可花溪的脚步却缓缓的向前移着,一步接着一步,她强迫着自己迈过每一寸每一尺的距离,眼看着房间越来越近……近在眼前,她面无表情之下是宛如擂鼓般急遽的心跳,一刻都不曾停下。
她不知道待会见到南宫透时,该怎么开口去问他,也不知该以何等神色去面对他,但是这诸多的不解与疑问,都抵不过她想要见他。
是的,她想要见他,即便明知道他的心思在她也许永远都看不到的地方,即便明知道他现在刻意回避自己,可她还是想要去见他。
她想要将自己藏在心里的,和他藏在心里的东西,都一并说出来,坦坦诚诚地,曝光在白日之下。
或许是秋天的缘故,房间外的景色显得有些萧索暗沉,但远处树林的清幽之意,却不曾有半分减少。
房间中的南宫透正对着房门,雪衣墨发,低垂敛着墨黑眉目,那么清隽的神姿,那么从容的身形。
仅此一眼,那颗躁动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
南宫透闭目养神了片刻,才缓缓睁开眼,望见凝视着床前的左宗,他淡雅露出微笑:“左兄,别来无恙。”
左宗定定地看着他:“瞧你说得,好像我们许久没见了一样。”
南宫透含笑摇头,随即微微咳嗽着。
初看时不觉得,可是定下神来细瞧,花溪发现南宫透的脸色,之前还有些人色,现在却苍白似雪,更衬得眉目漆黑幽深。
花溪站在门口没有进去,南宫透也不着急,与左宗说了几句后,他就好整以暇地望着她,目光清雅柔和。
要说什么?
花溪迷惑地想,是先问他为什么不愿回来?还是先说自己的想法,又或者先……
想要说出口的东西太多,一时之间反而不知该说什么好,混乱了片刻,花溪叹了口气,走进屋里。
将小鸟放在桌上之后,花溪才缓缓走到南宫透的身旁坐下,两人之间相隔不过一尺的间距。
然后,她注目地面,忆起南宫透在马车里的情景,轻声道:“那个时候,我还以为……我会失去你。”
又是许久的沉默,入耳的尽是左宗配药的细碎声响,好像非常寂寞的空旷敲打乐,穿透心中的荒原。
南宫透好像在发呆,他的神情有些忡怔,好一会儿才转头来,问道:“花大姑娘,你方才说了什么?”
花溪笑了笑:“没说什么。”没听到就算了,反正她不想说第二次了。
归来之后,两人之间似乎生份了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花溪的心情,向来圆融自如的南宫透,也同样没有说话,静静地维系着这一段生涩的安静。
但有些事,始终要去面对。
花溪用力地拿指甲掐一下掌心,张口道:“你为什么……”
却不料南宫透比她要快一步,也几乎在同时,只比她快半秒开口:“怎么不见李兄与白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