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送寒,一片皎洁明净的月光透射进屋,倒影着两人的身形,带着龙涎香味的剪影慢慢靠近花溪,柔韧的十指缓缓收拢。
花溪无力地挣扎了两下,南宫透却没有松开的意思,一片浅淡的夜云缓缓浮动,遮住了当空皓月,整个房间顿时暗了下来。
这个静谧的瞬间,花溪感到他低下了头,濡湿微凉的唇瓣宛如溪水冲刷经年的鹅卵石,润滑光泽、迷人神智。
花溪浑身一颤,脑海里浮现出他与其他女子的画面,心里腾地涌上一股恶心感,毫不犹豫的推开了南宫透,不知怎地失了平素的镇定,抬脚便狠狠跺了跺他的脚尖:“你这个见异思迁的家伙,别拿我当烟花阁里的那些姑娘对待!”
花溪一边吼着,一边用力踩着他,而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她踩踏,发泄完心中那读不明也参不透的复杂情绪后,两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花溪惊疑不定地看着南宫透,即便是在这样的安静之中,她也感觉到似乎有一股蓄势待发的……不满?情绪?
“在下从没拿你当她们对待过。”月光复又照进屋中,花溪的视线撞进他清澈澄和的眼眸里,没有半点调侃之色,他说得极其认真。
哪又如何?他的清白终究是不在了,一想到这里,她心里又变得不舒服起来!
用力将自己的手抽出来,轻抿嘴唇,不悦道:“还望南宫公子自重,莫要意图毁我清白!”
“抱歉……”南宫透的声音很低沉,整个人站得很直,让人看上去有些僵直。
花溪望着被风吹得微响的窗户,正待上前,手腕却被南宫透轻轻一攥:“别踩着了。”
花溪低头一瞧,一个布袋正躺在距离她脚尖寸许位置,果真好险,差一点就一脚踩下去了,她正想要弯腰去拾,却被南宫透抬手相阻,身旁一阵轻风,转眼间,他便将布袋放在她的手中。
花溪有些心虚的盯着被布袋装着的木盒,里面是他曾经送给她的白脂流苏簪。
埋首了一会儿,花溪才再次抬头,只见他已坐到桌前,目不转睛的看着杯中茶,似想什么入了神。
花溪迟疑了一会,走过去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不回房去吗?”
南宫透方才恍然回神,拾起手边的茶杯,不知怎的,他手上的动作有些生硬,全然失了平日完美优雅的气度。
半晌寂静后,南宫透一双墨眉微微蹙起:“在下曾以为只要有足够的耐心,总能等到互诉衷肠的一天。”
大脑还未将这句话处理完,一股外力便向她袭来,身形一跌,坠入了一方怀抱。抬头所见是南宫透清雅致远的面庞,双臂将她抱拢于胸前。
“你何时才愿意向在下敞开心扉?”淡淡的语气伴随着相对的笑颜,可再温和的笑颜也遮盖不住他眼底满溢而出的忧伤。
此情此景,让花溪不禁微微战栗,陷入一阵无端的迷惘中,仿若漫天大雾无边无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