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大,全称森森有木,藏有林之良木,国之栋梁之寓,作为周边城市中拔尖儿的贵族大学,一直是权贵大家们趋之若鹜的福善宝地。
十年前,张家老夫人的离世,使当时万事已备的扩建计划被尘封。六年后,森大的新任校长叶才在董事会上重提扩建,经过三年修改重构的新扩建方案,在去年正式启动,一年时间里,不断投入的巨额耗资与工程进展的极度缓慢引发了董事会声势浩大的逼辞声谴,集体内部也多有说辞。
本以为会狼狈下台的叶才在四面楚歌中稳坐校长的位置,在森大的董事席上屹然不动。
蜜糖听辈子如数家珍的讲着森大的历史,很是感慨“这不知道还以为森大是你们家开的,给我们宣扬你们祖宗光荣事迹呢。”
辈子摸头“乖,小孩子别乱说话。”
“咱们这位校长大人,也不知道着了什么魔,一门心思全扑在扩建计划上,旁的,心里怕是装不下,更管不了。”一说起校长,沈雨凝是满腹的愤慨,哪个大学的校长不仅不关心自家学院的好坏,还整日费心去做工程上的活,甚至可以牺牲学院的教学质量。
蜜糖“雨萌,你姐怎么了,我怎么听着口气怎么嘲讽呢?”
“因为我们这个校长不太管事,所以,学院的校风近几年差了些,全国排名也是一直下滑,姐姐在外面经常听到些说三道四的闲话,前几天,姐姐身为主席队外办的领队,去和隔壁城的一所大学商量联谊晚会的事,结果被...婉拒了...”雨萌小心解释着,不时看着姐姐的脸色,怕她想起再次生气。
沈语凝偏头看见对方脸上的不安,无奈“姐姐没事,就是听你说话我着急,什么差了些,什么闲话,什么婉拒,不过有了更好的选择。”感慨“想想我刚来这第一年,你们不知道我都遇到了些什么事,进社团要凭什么关系,其实说白了就是给那些管事的送钱,一个钢琴社你能想象社长是一个音乐白痴吗,四肢发达,靠着一双拳头上位,而我们这些新生要想修够学分,就必须要选择一个社团。这也没什么,毕竟森大光是高昂的学费就已经把大部分家境不够好的挡在外面了,能进来的,要么有钱,要么有才,这种拿钱赚学分的事在他们看来太划算了。可是人心是贪的,长期被一种错误的理念引导着,自然就会为了钱做一些胆大包天的事...”
沈语凝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似乎对当年发生的事仍然耿耿于怀,好一会儿才开口“我竟然被勒索了,而且是在我自己的宿舍,我当时睡着了,被一阵声响惊醒,刚撑起身按开床头灯,就被刀架了脖子,我现在还记得当时那把刀泛着光的样子,我被晃了眼睛,下意识闭了眼,等我在睁开眼,看见了二个个头高大的男生,其中一个我还挺熟悉,我舍友男朋友,荒唐吗,我舍友伙同她的男朋友来抢劫我,最好笑的是,他们竟然都不屑于伪装的,因为他们笃定了没人管,即便报警了...哦,对,他们很聪明,不抢大钱,所以没有逼问我银行卡的密码,信用卡也没拿,我没有人证,又没有物证,只能任人宰割了,他们大概是这么想的。”
蜜糖惊愕的瞪圆了眼睛“所以那个传言是真的,你把他们送进劳改所了,你不会真的”
沈语凝冷哼一声“他们抢劫之前也不去打听打听,我们沈家是做什么生意的,查清楚一个人的生平太容易了,我只是找人挖了他们的黑料,送到了警局而已,想什么呢...我爸爸的爸爸可是吃警饭过来的,我要是敢知法犯法,还能好好站在这儿吗,早跟着一块进去了。”
蜜糖点点头,接着问道“那三个被退了学,就因为做事放荡,学校出了这种事,那些人应该很收敛了吧?”
辈子“傻蜜糖,杀鸡儆猴要是能解决问题,学校早就这么做了,现在那些人只是不去招惹语凝姐而已,但不是所有人都有她的手段,语凝姐也同样顾不了所有人。”
蜜糖正陷入自己的问题世界,顾不上计较一个‘傻’字“不过,我还是不能相信,学校真的不管吗,这么危险混乱的地方,就不怕以后没人敢把孩子送这儿?”
辈子“不是不管,而是有些事不方便管,森大自建校以来,就一直主张‘自立方为’,除过一些有关学校存亡的大事,基本上是放权给主席会的,一应大小事务都是有他们承办,所以,像这种学生之间的纠纷,社团的管理,还有校风的管束学校都是不插手的。”
蜜糖显然十分无法理解“这也太离谱了吧,那我,们,这不是进了贼窝吗?辈子你是不是脑子不正常,这种学校也值得你拼了老命要进来的。”
辈子笑道“虽然它的混乱不可否认,但据我所知,学校建立之初,也曾面临过这种困局。森大区别于旁的豪族企业创办的大学,大小事宜皆有董事会商议决定,森大校训是自立方为,开校之日起,便是雷打不动的放养政策,起初因着怪异的管理方法,校园内混乱不堪,便有校规也是无人敬畏,得亏创办森大的张家财力雄厚,才避免了不到一年就闭校的惨况。后来,张家前任家长张家业大刀整改校风,校规从严,制定了一连贯的招新计划,但唯独不改放养政策,为此更是将自己正值年岁的儿子硬生生从国外绑了回来,推举成为主席队的领事,儿子呢,被迫失恋,人生轨道严重偏离,很是不情愿的,张家业也不知承诺了他什么,总之,后来又愿意了,且干劲十足的,儿子继承了老子大胆的作风,以培养理事管训才能为目的,采用优厚的待遇上升制度,成功招纳培养了一批天赋之才,不断推陈出新校策,带领着这只队伍将校园打理的是蒸蒸日上,最关键的,是因为就在我们站立的这片土地上,走出了不计其数的奇才精英,在自己的领域闯出了一片天,现如今也都是耳熟能详的大家之人,候敬才,崔德风,风如愿,邱老,包括甄伯父,我爸爸都是走这出来的,自此以后,森大名声大盛,这才跃升顶尖学府的行列。”
蜜糖惊异之下“我爸?你爸?那沈伯父?”
“哎,打住,别乱猜,不是啊,我爸是我们警察世家一异类,刑侦大学毕业的高材生,转行做了电子追踪产业。”沈语凝解释完自家事转头看着辈子,很是新奇“没看出来啊,小辈子,你还是森大一死忠粉啊,你看上它什么了?”
辈子摊摊手“这不是很明显吗,因为传奇,森大就跟那些玄幻小说男主角一样,莫欺少年穷啊,两个三十年,现在它只是遇上了成为顶尖强者路上的一个大反派而已,杀不死它的只会让他更强大,接下来,它会遇到属于自己的强大机缘,一步步成为世间最强大的存在,之一。”
沈雨萌听着辈子一阵壮言豪语很是吃惊道“原来辈子心里藏的不是少女心,而是一颗侠义胆啊…”
蜜糖赞同的拍了拍雨萌的脑袋“是吧,她如今没还去拯救地球,是不是很意外?”
沈语凝好笑的看着身边这两个小可爱,又朝辈子鼓了鼓掌“恭喜你,猜对了,它确实遇到了属于自己的机缘。”
辈子顿时兴致盎然“怎么讲?”
“你没发现如今的森大,已经不像刚才我口中的所说的那么不堪了吗?井然有序,人才济济,欣欣向荣,虽然没有…但是,日新月异还是有的,森大能一天天的重焕新生,跟主席会的新会长是有很大关系的,不仅十分果决的肃清了内部的头号毒瘤,以身作则,刚正不阿,而且重新制定了考核制度,取缔了一大批名存实亡的社团,还设立了学子举报制度”
辈子总感觉对方有越说越离谱的趋势,在她的印象里,语凝姐即便再看好一个人,也不会浪费如此多的脑细胞用来夸奖,最多就是‘哦,他呀,挺不错的’,事出反常必有妖,虽然知道很不礼貌,但辈子依旧毫不犹豫的插话道“所以,到底是谁啊?”
“张子艺,你的,唉,我话还没说完呢,走那么急做什么...”沈语凝挑眉喊道。
沈语萌扯扯姐姐的衣角“姐姐,你为什么激她呀,明明知道...”
“明明知道什么,刻意逃避吗,我就是有意的,他们一个不言不语,一个不管不顾,这要到什么时候,连带着我们也得事事顾忌着,你自己数数,我们有多少次半路散场了”沈雨凝话锋一转,神情傲娇的说“她言辞凿凿驳我话,就该记得我可是记仇的很呢。”又眼眸微张的看向蜜糖“对了,蜜糖,你前几天不是说她许伯母把她通知书藏起来了吗,她这是找着了?”
蜜糖一愣,自己只要想起这件事就觉得好像还能闻到那股味道。
回忆。
正午艳阳高照,庭院里虽有树荫遮住了些明晃,但终归躲不过这些日子越发闷热的升温,辈子满头大汗的坐在自家庭院的台阶上,看着花圃里成片的黄玫瑰都觉得是不是藏在了里面,有翻一翻的欲望。
蜜糖捧着许嫂拿给她的冰淇淋杯,用勺子挖了一口,嗯,冰冰凉,甜丝丝,又撇了一眼坐在地上不停滴着汗珠的人儿,心虚的放下勺子,看了看自己的小皮裙,想了想还是站着“辈子啊,不是我不帮你啊,你家大人放话了,你爱翻哪个垃圾桶就翻哪个,就是不许我们帮你,不然就要赶人了,还有,这冰淇淋也不是我要的,是硬塞给我的,还让我拿到你面前吃...”
辈子伸手抹去下巴的汗滴“这是我亲妈能做出来的,不过,你真是一如从前的乖巧啊,怨不得他老人家一直特别喜欢你呢。”
“啊。”蜜糖可怜巴巴的望着她“辈子,我可是最心疼你的人了,你看,这么大的太阳我还顶着烈日出来陪你。”
辈子摇头“你要是心疼我,就去我妈那聊聊,让她不要干这么幼稚的事情。”
蜜糖若有所思的挠挠下巴“我觉得我要是许伯母,肯定不会把东西藏家里啊,最好藏在一个你即使知道也拿不到的让你害怕的地方。”
辈子脑中灵感一闪而过,慢慢站起身“我可能知道了!”
蜜糖扭头看着快步走远的辈子,想想还是把冰淇淋放在台阶上跟了上去,当时只想着若是不去,大概以后都不用去了,却没料到,这一去,受了大惊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