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一朗打定主意,情绪一下子就激动起来,不顾屁股上的钝痛,想要坐起身来,不成想刚坐起来一点,胸口上就传来一股巨力,将他重新压回了地面上,让他躺的比之前还要平平整整。
月媚满意的收回手,指尖戳在盛一朗的心口上,“躺着。”
盛一朗听话的让躺着就躺着,嘴里却还是惦记着追人的事情:“小姐姐叫什么呀?”
“叫你大爷。”
“小姐姐大几了?”
“大你个锤子。”
“小姐姐”
月媚忍无可忍,微笑道:“再叫一句小姐姐,小姐姐今天就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盛一朗觉得自己这次可能真的栽了,不然为什么解释不通,她越微笑着威胁他,他越有一种诡异的兴奋感。
越凶,他越喜欢的紧。
盛一朗静静的看了她几秒,突然笑道:“你是德善大学的吧,研几啊?”
月媚微愣,不知道对方怎么一下子就猜出了自己的学校和身份,学校但还能想的通,毕竟这公园附属于德善,只是这研生的身份,这流氓小子是怎么猜出来的,难道是我看着没有大学生的清纯了?
月媚正苦思冥想,不经意间瞥去一眼,发现这小子正单手举着手机拍自己拍的不亦乐乎,当即又是一阵恼怒,伸手就要去抢。
“让让让让,你这个小姑娘怎么回事,没看见伤员都躺下了,还压在人身上,能不能注意点场合影响了!”
月媚刚摸着手机一角,就感觉脚下的浮木桥轻微的震动起来,背后同时传来大声喊叫的声音,回头一看,一个提着医药箱的蓝衣天使正朝着这里奔赴而来,嘴里还不停的嚷着让自己和病患保持距离的话,天使身后,还紧跟着两个个头挺高的小伙子,也抬着担架一路飞奔而来。
月媚眼睛眨也没眨,继续朝前突进,死活要把手机抢过来。
盛一朗看她一副不拿到手机不罢休的架势,也不跟他争,任凭她一把夺走。
反正即便对方拿了手机,没有虹网膜解锁,就算拿去门店格式化了它,也休想打开。
至于暴力砸机,盛一朗就更不担心了,它手机里所有的东西都是设置为即时备份的,连着家里的主机,一旦确认手机遗失,便可以操控电脑,瞬间让手机死机无法重启。
毕竟盛一朗的人生准则就是,他用过的东西,即便不再喜欢了,也不能白白便宜了别人。
月媚刚刚拿到手机,身后的蓝衣天使们就匆匆赶到了,眼睛直接扫向地上的盛一朗,“谁打的急救电话?这位就是伤患吧,现在什么情况了?病人有没有生命危险,伤口是否有出血,等待的过程中是否有过随意移动,或者挤压骨折位置的?”
医生的最后一句话明显是针对月媚刚才的举动问的,似乎对刚才月媚压在伤患身上很不满,语气满是质疑。
月媚成功拿到了手机,心情愉快,又知道对方其实压根儿没什么大问题,更不care天使医生的质问,嘴角一勾,愉快道:“我打的,他从我车上摔下来了,疑是尾巴骨断裂,动是动不了了,伤口位置难以查看,出没出血不知道,人倒是还喘着气呢,想是没有生命危险,医生大大们还是赶紧抬走吧,以免伤势加重,你说这么个大小伙子,要是没有尾巴骨了可怎么是好啊,多丢人啊!”
提着医药箱的寸头医生不满的看着有些幸灾乐祸的月媚,却因为担心伤患的骨折情况没有过多计较,蹲下身轻声询问道:“这位小伙子,别怕哈,没事的,你的情况我们已经大致了解了,现在我们需要把你搬运上担架,可能会疼,你忍一下啊。”
盛一朗十分平静的躺在石子路上,偏过脑袋,方才一直笑容满面的盯着说的眉飞色舞的月媚,这会儿听见自己要被抬上担架了,无所谓的道:“没事儿,你来吧。”
说完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看着寸头医生问道:“对了,医生,我是坐那个女生的车摔下来的,我现在这样,她是不是有责任啊,你帮我把她身份证留下来吧,还有联系电话,我这万一真的尾巴骨断了,她跑了我找谁说理去啊。”
寸头医生笑道:“你倒是机灵,应该的。”回头向抬担架的两个壮小伙使了个眼色,两个人点点头,转身朝那个月媚走去。
月媚正低头研究手机的密码,突然感觉周围安静的有点不正常,不是应该把那个傻小子搬上担架运走了吗,抬头一看,自己被两个人前后堵住了去路,仔细一瞧,可不就是刚才抬担架的两个小伙子吗?
“你们要干嘛?”月媚觉得情况有些不对劲。
“这位女士,麻烦你把身份证拿出来看一下,还有你的联系方式,我们也要留一个。”其中一个小伙子说道。
月媚皱眉:“凭什么?又不是我”话说一半,脑子里又想起了刚才自己一个倒拐把人轮到地上的场景,否认的话到了嘴边,却张口张的艰难,简单几句话,始终无法昧着良心说出口。
盛一朗看她语塞,顿时接着话茬,有些得意道:“不是你什么,是,不是你把我推下车的,还是,不是你压在我身上加重我伤势的?”
月媚怒目:“那还不是因为你偷拍我?”
盛一朗:“我只是想留下证据而已,有错吗?我都一动不能动了,还能有什么别的坏心思?”
月媚指着盛一朗,对对方顺杆子爬的不要脸行为气到想骂人:“我可去你大爷的不能动弹,你tm刚才偷拍我的时候手指灵敏的跟个右手党似的,现在装柔弱了,你信不信我现在立马让你成为终身拿证享受免费出行的快乐的辣种人。”
盛一朗没有继续顶嘴惹她生气,而是偏转视线,看向寸头医生。
从小他爸就告诉他,动动脑子就能轻松解决的事情,千万不要舍近求远,去做无谓的争执,既浪费时间,又浪费口水。
寸头医生了然的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朝月媚道:“这位女士,咱们都不要耽误时间了,对于伤患来说,时间就是生命,说到底人是从你的单车上摔下来的,你把身份证和联系电话留下,如果没事你也没有损失不是。”
月媚:“他是从我的单车上摔下去的,但我跟他根本不认识,他如果没有耍流氓,强行坐我的后车座,会发生这种事吗!”
盛一朗突然面带痛苦,呼吸都有些不畅,紧紧抓住寸头医生的蓝色大褂:“医生,我的尾巴骨突然好疼,跟用斧头劈开了一样,你救救我,医生,我不能没有尾巴骨,你一定要救救我,我还这么年轻”
寸头医生一把握住他的手,想要给他力量,“你放心,你一定会没事的。还有这位女士,我们没有时间跟你磨蹭,你要是拒不配合的话,我们只有报警等警察处理了,在此之前,还要麻烦你跟我们一起去趟医院。”
月媚想都不想,拒绝道:“我没时间,我一会儿还有个兼职。”
寸头医生果决的下了决定:“既然这样,那就把东西和电话留下,赵林,李刚,你们先把人抬上担架,我来请这位女士走一趟。”
月媚此刻有些骑虎难下,既不想留电话,更不愿意去医院,可情势逼人,这个愣头青医生正义感爆棚就算了,偏偏还眼光奇差一根筋,逼的她不得不二选一。
尽管心里再窝火,再不情愿,月媚衡量再三,还是留下了身份证和电话,因为她等会儿的兼职承担了她大部分的生活费,她迟到不起。
寸头医生细心的拨了一遍电话,确认对方的手机铃声有响,才大发慈悲放过了对方。
月媚被寸头医生的无脑行为气到失语,我人还在这站着呢,给你个假的我除了拖延时间有什么意义,有什么意义!
被告知可以走了的时候,骑上曾经心爱的小单车,月媚飞快的逃离了这个地方。
一路到公园门口,那辆白色的救护车在空旷的街道上十分招摇,此刻正车门大敞,再等那位寸头医生。
月媚在救护车身边按住刹车,看着安稳躺在车上的盛一朗,大声道:“车上那个断了尾巴骨的,等会儿咽气之前,记得多撑一会儿,给我打给电话,请我去吃酒啊,我一定倾其所有给你包个大的,阴曹地府,别忘了跟阎王爷说,是谁立的这桩天大的功。”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寸头医生刚刚赶到,就听见这么一通‘祝福’,显得比当事人还要生气,“现在的姑娘都怎么了,一个个的,眼光比天高,脾气比海大,看来是生活的毒打挨的还不够。”
盛一朗一点儿都不在意这件事,而是问道:“害,医生我没事,证件你拿到了吗?”
寸头医生举着手里的身份证,“放心吧,她的证件在我这,跑不了。”
盛一朗‘艰难’的伸出手,“医生,能不能给我看看,我想知道把我害成这样的那个人叫什么?”
寸头医生把证件往他手上一放,“看吧,名字倒是挺好听,就是德不配名啊。”
盛一朗接过那张身份证,有种如愿以偿的窃喜感,“让我看看你是谁,嗯,月媚,果真是人如其名啊。”
我盛一朗看上的东西,月媚,你跑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