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儿笑嘻嘻坐上九隆位。九隆白眼她,她回马脸。陈老师返回讲台开始上课,时间已去大半。荷儿坐在卢枫旁,卢枫每个神经细胞都是欢喜的,她身上有股淡淡的梅香,不经意地钻进你五脏六腑,你不醉都很难。他一直注视她和九隆唇枪舌战,他为她的胜利莫名地兴奋,她挨他坐下时喜欢地赞:“你真是很棒。”
她得意地:“当然,我是一点大师。”
陈老师敲下讲台,荷儿乍下舌,端端正正坐好,目不斜视。九隆回头几次,恨得他牙痒。终于下课了,陈老师找九隆交待千万克制,不要上了荷儿的钓钩,荷儿其实是故意激他。他不服,陈老师慈祥如父似地拍拍他:“你的暴脾气的确要改改。”说完离去。
他望着老师的背影,不妨荷儿上前拍他下,唬地他跳。荷儿哈哈大笑:“非洲奴,我们去玩。”
他瞪她:“谁让你给我取外号。”
“你这么黑,不是很像非洲黑人,黑人一般都做奴隶,那你就做我的黑奴不好吗?”
他一翻白眼,昏死了,幸好卢枫在身边一把扶住免他跌倒。荷儿轻轻给他一嘴巴,他惊醒火怒,吼她:“你自己长得很漂亮吗?有没有照下镜,你看你脸上小东西。”
他们吵早就围观很多同学,听九隆说都是抑压不住地笑。卢枫被九隆激恼,正要给他一拳,不想荷儿笑,并不着恼,她小嘴一掀笑了,嫩气实足地说:“我怎么会不知道,但是大师傅说这是我幸福的标签,如果不是这些小东西就会爆发特洛伊战争,难道你想爆发战争?”
九隆忍俊不禁,一口气没接上又背气,卢枫赶紧搀住,等他再次醒来,他十分干脆地举起双手投降说:“我输了,你,你嬴了,小和尚。我们可以握手言和吧。”
“你认输,当然可以。”她像战场上的将军,伸出她胖乎乎的兰花指。
九隆伸出他一双大手握着小荷儿的手,这真是一双很软很绵的小手,他忍不住叫出声:“我以为这是团棉花,你这小手儿怎么长的,我说。”
她抽出来,呸声:“你也可以长胖一点。”
他觉得有道理,说他以后多吃点。
他们闹着,说着,上课铃又响了。进教室前九隆邀荷儿下课跟他去玩。
这是堂语文课,九隆很快把这堂课盼着下了,他背起书包叫荷儿:“小和尚我们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她摇头:“不去,妈妈在家等我。”
“那好,我们去你家,好不好。”
“应该可以,你爹爹也是爹爹的同学,妈妈大概不会说什么。”她想想说,一面装好书包离了坐。
九隆已不生她气,他和卢枫跟在她身后,出教室碰到来看荷儿的张校长,他向荷儿询问了一些上课状况后满意地离去。
出教室几步路就是荷儿家。苏梅语见九隆和卢枫温和地笑说:“九隆,小枫,伯母可是好久没见你们,长大个了。”
“还用说。”九隆说:“您可是越发年轻漂亮了,没有小荷儿闹您。”
苏梅语笑:“你们吵架了是不是,婶婶看得出。”
“都是您,我就想不明白您怎么把她生下来的,鬼灵精怪,我从来也没在谁面前认输过,这次彻底彻底地输了,我真是太没面子了,卢枫这回比我聪明,一声不吭,如果是卢叔,他都不知怎气卢叔的。”
“妈妈别听他的,我们可以吃饭吗,爹爹回来吗?”
“不,菜很快好了,去洗个手,拿好碗筷。”
她应,张嘴就喊大师傅,水。
九隆和卢枫莫明其妙,左顾右盼,什么大师傅。荷儿悻悻然说:“你们瞧什瞧,我叫我的大师傅,我忘了这不是寺院,他不在。”
她自洗手,拿好碗筷,端上菜,香喷喷地,九隆眉开眼笑说:“婶婶你烧得饭菜真香。”
“你嘴更甜。”苏梅语玩笑:“吃了婶婶的饭就要好好帮我看好荷儿。”
“您就放一万个心,有我没谁敢动她。”
荷儿撇下嘴:“妈妈,听他的,他是我手下败将。”
“错,”他立刻更正:“我只是逗你小孩儿,只是给你表现的机会,否则班中那几个捣蛋鬼还不得给你下马威,不信问卢枫。”
卢枫仅仅笑了下,荷儿啐他一口。
荷儿合什念经文时,九隆问她胡念什么,是不是祈求不要发生特洛伊战争。
她斜眼他,举筷。
九隆总是有很多问题,每一口饭菜都要问她问题,寺院是什样,她是怎么过的,她的什么大师傅。有的她答,有的她不答。吃过饭她引他们去她房间看她带来的东西。
卢枫一眼就被墙上那幅《邀春童子》吸引住眼球,他可从来没见过这样漂亮的画。九隆早就哇哇地叫,啧啧地叹:“这是小荷儿,像个小仙童,这梅花简值没法用语法形容,这就是你生活的世界吗。”
“当然”她应他,找出她的宝贝,有石头,有竹片,有画,有相册,有羽毛,五花八门。九隆越看越羡慕,卢枫更是神往,想:她是从仙境里来的,她如何能不聪明?
卢枫晚自息回家,父亲坐在大厅等他,见面就问荷儿有没给他难堪。
他显得心事重重,摇摇头,市长拧拧眉问:“儿子你有什么心事,很不开心?说来听听?”
“她真的很聪明。”他若有所思:“你为什么不把我也放在寺院和她一起长大?”
“你真是我的傻儿子,把你放在寺院就聪明了。”
“不是,至少我们可以一起长大,我可以学很多很多东西。你不知道她有两位大师傅教她功课,有老方丈教她琴棋书画,还有各种医药。”
卢市长笑:“你比她幸福,你享受到了她没有享受的母爱。”
“对,也许。”他应,一路上楼。他先把自己清洗了一遍,想让自己心绪静一点,但是一想到那幅邀春图,他就有点激动,他安心不了,作业不能下笔,偏偏这时有人敲门,他不理。
“卢枫是我九隆,开门。”
他恼怒地起身开门叫:“深更半夜跑来做什么?”
九隆嘘声,得意地:“我知道这东西你肯定喜欢,瞧,”他从后衣里取出一幅小画:“这可是我好不容易趁她不注意偷的。”
“你?你?”
“我什么,我还不是为你,向她要,她不给,我就只好——”他笑:“其实她未必知道,她那么多。”
“你不曾听她说,那是老和尚送她八岁礼物的肖像图,她知道会作弄死你。”
“为朋友我顾不了许多,反正你收藏她,别傻气还她,那我真的死定了,我走了。”九隆退出门没走几步自骂声该死,差点把正事忘了,折回,卢枫毋自发傻,九隆推把他,晚上那道物理题我想破头都做不出,他打开书:“你做了吗?”
“还没有。”卢枫看眼:“我还在做化学。”
九隆惊讶:“不是吧,化学还没有完成,今晚你不用睡了。”
“你婆婆妈妈的,别烦人,你不就是这道题,我告诉你,他拿草纸,自己先读题,是有点难,他从好几个角度设想都不妥,心有点焦。
九隆屋里来回渡步,手上拿着荷儿的画像,最后他决定拿走卢枫床头那幅励志扁换上手上小画。那是荷儿八岁一幅折梅图,虽比不上邀春图秀丽,但是梅魂夺魄,荷儿折梅入瓶举手抬眉的喜悦尽染笔下。九隆挂完画重重踢脚励志扁说:“你可以退休了。”
卢枫惊看好友,叫:“你疯了,这是我爸爸挂在这的。”
“我知道,我瞧了十多年了,能不知?你慌什么,它能和老和尚手笔比吗?你老爸不会生气的,我敢打赌。”
他瞪眼他。
九隆指指画说:“多衬,就像量身订画般。”
他还是瞪他,只是温和了许多,渐渐的,脸上有了笑意,说声:“九隆我想到了,你过来。”两个头凑在起,卢枫挥挥点点,最后说:“怎么样,听懂了吗?”
“我不是傻瓜,笨驴。”九隆学荷儿口音。
卢枫狠捶他一拳:“快点滚。”
接下来卢枫很快做完作业,他有了灵感,把日记也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