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解释不由让观者又是一阵哑然失禁,偷偷乐。
他不管继续他的责备:“你一再对我旁敲侧探,但是你失望了,所以你就校查理,然而你根本就错了,你们谁都错了,谁都以为他对你有爱情,其实一点都没有,他对你真真的只是兄妹的爱,是对异国女子清纯之爱,你在他心理只是一种异国文化的热爱,因为在你身上不仅体现出中国古典韵味也有现代女子的热烈奔放,是你让他对中国文化引起好奇兴趣,在他心理真正爱的是他的妻子,你的表姐苏佩瑶,你以为他爱你,为你牺牲,这是错的,他笑我不懂爱情,他同样也混淆了他对你的感情,我跟他交往这几年,我只看到他对你的一种虔诚,对你的怜惜,他从来就没有用看佩瑶的眼神注视过你,他看佩瑶时你没有注意那种灼热的程度,那绝不亚于卢枫对你的狂热……佩瑶之所以肯嫁他并不是因为他七过苏府,而是我将他看你和她的形神画给她,她去观察,他确信他的眼神是和她看他一样的……,在这些人中真正对你有爱情的,那就是九隆,他也是真正懂得如何爱你的人,他取义取德他让我感动,他对舒兰没有掩饰他这份爱,他让舒兰理解他,舒兰本也早知他心,只是女人再坚强总有脆弱的时候,总有不甘心的时候,也就是九隆向她求婚时她将她的心思告诉我……”他说着苦笑:“处理别人的事我像是专家,……如果不是他们这些人都一一印证了老头的话我应该不至于糊涂地执着所谓的冲动。我不明白上天为什么赋予我如此莫名其妙的爱情?……”
他解说的头头是道,荷儿已是气得直哆嗦,恨得她牙齿咬进下唇,滴滴的渗血。他心痛地一把揽她进怀,柔声:“我知道我错了,但是我总要把这个柔情公案结了,不是吗?在这个案件中我们有谁可以说自已是受害者,不是案件的制造、和犯案者?你的心总是像个母亲来呵护他,你总是怕他受到伤害,你为了顾全他忍心放弃自己,让我承受苦痛,当我承受不了这种苦痛有一天死去你也是决心死去的,对不对?”
他说中她的心事,她也不控制不了那脆弱的心灵,嘤嘤地饮泣。
“跟我走吧,人世的无常并不是我所能主宰的,我只是个平凡的男人,不具备任何出色男人的条件,也许正因为我的平凡,才会有我们这样平淡的犹如无的爱情,没有一点热烈、浪漫色彩,可是你在我身边总是会有别的男人给予不了的归属与宁静,你不用去想什么,心里只是淡淡的与我同望云月,走落叶秋雨,你这样也或是因为我没有诗情……”
“不!”她仰起泪眼,情切切地凝视他。
“这是我破的最糟糕的一件案,你不要太责怪我,荷儿,就让他也承受一点失败吧,相信他吧,他需要成长,一个元帅连最简单的险情也处理不了谈什么千军万马?”他温柔地揽她离开。
汉禹,九隆,不凡守着怔怔地卢枫不敢动。卢枫木视天泽带走荷儿,他的心像在滴血样痛,是的,他终于还是败了,败在天泽无声无息的暗流里,他从来没停止对他的警惕,但是他很少想过荷儿爱谁更多,他从来没想过她爱天泽爱得那样深切,命运是这样捉弄他,嘲笑他。天泽的话仿佛是一根根尖针刺得他遍体鳞伤。不知过了多久,九隆拍拍脸无血色的他:“你爱她,但不一定要占有她。他的确是从地狱里回来的,当我看见满江的人扎进水里,一个多小时都不见人影的时候,我以为从此再见不到他时,他就像条飞龙一样横空出事,所有的人被他惊呆了,你不能想见那爆发力凝聚了多少能量,那是对荷儿深入骨髓的爱恋。自你们要行大礼他就一直在叫心痛,你是知道的。”
“我知道他身不由己,他已解说的很清楚,不用你再重演口舌,你们先出去吧,我想静静。”他无力地倒进就近的沙发里。
“卢枫。”汉禹着实不放心他这种神态,想说什么但见卢枫双目合闭,只好无声地退坐一旁,语轻不劝人,“这当真是天意弄人。”他喟息。
不凡唉声,他瘫软下去:“这个世界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不可理喻,为什要这样捉弄天泽,他生来已够命苦,为什么一个小小的爱情对他也这样吝啬,要他付出如此惨痛的代价?”
“你不要难过了,不凡,卢枫也一样难,上天对他同样不公平,他的痴情怎么可以是这样收场?”九隆痛心地说。
“是,他也够可怜,是!都是上天的错,我自沾上这块晦气地我就没安过,我发誓从此不踏入终南一步。”
“你没搞错,岳父母也不要了,老头你也不要了。”九隆笑起来。卢枫撇眼他。九隆仍笑:“看什么看,你也该做个男人了,从前总是我把你当儿子般呵护,什么生活都是我帮你料理,瞧你一副经不起风吹,林黛玉似的纸美人,风一吹就灭了,真不是男人,丢人。哪像我和不凡天塌下来当被盖,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跟着你后面真是累。天泽说的一点不错,瞧你这德性谈什么元帅,只怕帮他提鞋都不够资格,他才是男人,多阳刚,多帅气……他勇于面对所有,他不向任何人妥协,包括他自己,我真是……真是……”
“你不是人。”卢枫恼怒地跳起来:“你的新婚夜这样子看你豪爽?风凉话谁不会说?”
“别说,我可没你这般浪漫情缘,自那丑丫头说‘我大师傅说了,如果我漂亮了就会发生特洛伊战争’。”九隆学着荷儿儿时的声音,哈哈大笑:“她不标致也一样惹发了特洛伊战争,如果标致了不定爆发全球大战,不凡你说是不是?”
汉禹和不凡一时也是失笑。卢枫瞪老友:“你不要拿人穷开心。”
“算了吧,我知道你难过,可你要知道爱情的精髓是什么?你看见天泽了,他才真正懂得爱情,他不是为了让你难堪而是确实了解荷儿的心,我也一样,自我和她不打不相识我就爱她,可是我没想过一定要和她成为连理枝,她开心幸福我就心满意足。兰兰对你也是这份心,你不要再难为她,她面对你们这样两个美男极难做的,你不要逼她了,她有心嫁你只是情不由己,你好歹大度点,你应当还他一份情。他若不是为了你们间的兄弟情他不会这样糊涂自己的爱情,不是吗?”
卢枫听着火,一脚踢过去:“你不要为他辩护,这样的辩护你觉得很有意思吗?我难道没有问过他?我说过我不介意他的表白,谁让他压抑了,我卢枫就那么差劲,是他自己蠢,我不会原谅他。”
“差不差,原不原谅你都失败了,爱情原本也不说这些但凭个人感觉,不是吗?否则你放着霓裳不爱,琳琳不爱偏一眼就钟情荷儿?(她当时实在只是一个玩童而已。)你有什么好说的?天泽较你也许有很多地方不如你,可是荷儿的确更爱他,她向所有人承认了,你觉得你们还可以继续做夫妻吗?你还能莫视一切吗?你不觉得自己太自私吗?”
“我不想听,你不想找打就快走。”卢枫又向九隆飞出一腿。
九隆让开说:“生命需要延继,劳驾,我求你为了我追随你鞍前马后这二十八年份上就为我活一次行吗?你让我过点清静日子,别叫我一惊一乍,我还有老婆女儿等我回家,我若死了,你赔得起吗?”说着他伏上卢枫耳:“也许你也会有个小笨驴或小荷儿,你刚才可是说了她把她最珍贵的东西给你了。”
卢枫猛然一拳:“你滚,叫你胡说八道寻我开心。”
“我是认真的,你想死好歹等两个月,如果荷儿那没动静你再死不迟。”
“为什么?”
“你做了男人,但没做父亲,我再教你一招,女人怀孩子通常是要有两个月的过程,如果她没怀上你也太不中用,你确实不如干脆死掉,活着有什么劲!”
“你别欺人太甚。”卢枫火怒又踢一脚。
汉禹也笑了:“这个时候本不该开这种玩笑,不过大家都是男人,也不用避忌了,通常情况下是这样的,只要你们没采取什避的措施,荷儿也许会怀孕,如果是这样也算给你一点希望。”
卢枫红涨了脸,他毕竟新婚,面皮薄。
九隆嘻皮笑脸:“闹来闹去,天也亮了,我也不管你生死了,你自己保重,所谓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不凡,汉禹大哥,我们走吧。”
卢枫经九隆戏耍,渐渐冷静下来,他瘫进他的新婚大床,那儿还留着荷儿珍贵的东西,他拥搂着大被,上面还有荷儿的体温软香,他却是滴下几行泪,他苦苦追求了十余年的爱情,当他拥抱在怀时却一夜间竟成了海市蜃楼。
荷儿被天泽带出卢府送回沈园,他知道荷儿不会这样跟他罢休,然而他顾不了许多,只要荷儿出了卢府他就心安了一半,心畅了一半。他面对大厅缓过神的荷儿,她正怒目而视自己。荷儿尽管承认她的爱,但是她不能这样原谅他,他这些迟到的剖白令她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她恨他的愚蠢。而他当然再清楚不过,可是他丝毫不以为意说:“难道你还不肯原谅我,还不肯嫁我?”
“我偏不嫁你。”她恼怒地瞪他,叫他白痴。
“你可以骂我出气,只是最好别跟我犟,别逼我众目睽睽抢亲。”他霸道的,温情全无。
“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你想试?”
荷儿吓得倒退几步,怒:“你也别让我动手脚,你同样躲不过我。”
“不,我可以,只是我不会躲,荷儿,我们讲和吧,我们谈判行吗?你想怎么惩罚我?在处罚的过程中你最好要分清犯案与放纵犯的处理方式,否则我是不会答应的。”
两家人瞅着他们讲条件都要大笑,可没谁说话,想看他们如何讲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