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笑非笑,终于开口:“你来做什么?你在哪弄得一身湿?”那语气很平淡。
“你爱我吗?”
“你就为来问这?当然,你是我哥,再没有比你更好的哥,你宠我、痛我、护我,当我是你心魂的公主我要星星你不会摘月亮我,你为我按排所有,你让所有的女人嫉妒我,恨我,我怎能不爱你?你是我最爱的兄长。”她说着极温柔地笑(这一笑足可倾城):“你回去吧,现在你可以大大方方地爱丽缇,不用担心我胡搅蛮缠,害你提心吊胆,不用再为我牺牲丽缇的感情。”
“不,这个世界上没有谁可以替代你,我要你说的是夫妻爱而不是什么狗屁兄妹,你说啊荷儿,你不用说些怨毒的话刺激我。”
她心不由衷地笑下:“我们从来只有兄妹情,你怎会在这时犯起傻,你对我从来没有冲动,我也没有,怎么一刻你就对我有了爱情,你痛我,不想我远你,我知道,但不要说这种傻话,你不要这样,丽缇会伤心,我也不想卢枫误会,你不要把兄妹情和爱情混了。”
“你却是把这话再说一遍?”天泽一双寒星直视荷儿,似要把她整个灵魂吞噬。荷儿迎视他的目光,他劫后余生的狂燥和怨气已让他火怒,但是她不可以伤害沉浸在她爱情幸福里新郎,当她决定嫁给他时她就会全心全意爱他,他值得她这样一辈子倾心而爱。他没有理由因爱她而受伤,到头来只是镜花水月,所以她故作平时恼怒状,嗔恼地:“你到底怎么了,做事没头脑,不要什么都由着自己的性子,这也是我出嫁前你曾经对我说的一句话,现在我把这句话还给你。”
天泽面无表情:“你不肯是不是。”
“你若还痛我,还是我刚识的天泽你就把丽缇从这儿带走,不要给她难堪。”
“我不爱她。”他宣言般怒火中天吼:“我要你,我不管你嫁了谁,听明白没有,我要回你再回去跟老头算账,是他混淆了我的爱情,是他从小就跟我说他是怎么遇上奶奶,他是怎么爱奶奶的,总说什么狗屁冲动。……”他没说完已是满堂笑绝,盛怒下的卢枫也是忍俊不禁。他却是怒发冲冠模样瞪视:“笑什么,有什么好笑,是,我蠢,是天下第一蠢才,但是错了就不可以纠正吗?”
他的话再次让人捧腹:“有你这么纠正的吗,还振振有词。”
他不管别人笑,只管说:“你不要以为这是爱卢枫,你是在害他,明不明白?我只稍作提示,每个人就都会明白你的心思。”
“什么?”荷儿下意识问。
“你在拍好滋味广告心理在想什么?”
她愣下,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她没想到他会问这样一个问题。
“你回答不上来?”
“不,谁说我回答不了,我自是想卢枫傻乎乎的开心样。”
“不错,可你只讲了一半,你和卢枫的眼神为什么不同,他身心陶醉忘我,开心的自是傻乎乎,你呢?你的眼神令所有人惊心,惊心什么?汉楚曾不止一次对着画面发呆,而沈重飞却早从画面看出,但是他为了和我斗,为了看我惨痛的心故意帮卢枫。他送古瓶古镜做贺礼,坏心已包藏。”
在场的人默然一时都顿悟起来,汉楚更是恨得自己牙痒,为什么自己就没看出来,荷儿那天在李家堡一番话,他又没听出弦外音。
“我知道,一直是我要你嫁给他。只是你为什么不想想,你们识在先,我和他第一次相识他就告诉我他对你不同寻常的感情,可那时我并没有这个心机,我的大脑还没装这种信息,只是个游于战场上的少年,那时每一场战斗,我带出去每个士兵的生命是我所要想的,当你把卢枫带给我相识,我和他长久以来就像亲兄弟一样,我们共一样的心事,他像我描绘你种种,他因你而喜而喜,因你怒而怒,渐渐地他爱你的事实在我脑海里就形成一个概念,我错误地认为他爱你,而我就不可以。然后我就习惯于你的影子,我和你的影子说话,和你的影子笑。每年三十晚我一定要去灵山,我坐在断崖梅上,我背对着山路,面向深山,因为我不想失望,山上有你的影子,有你的笑,有你的怒,有……我不知道我们的爱情是不同任何一个人,我们的爱是平淡,是熟到渗入灵魂,你能感应我,我能感应你。”
“你不要说了,你不要犯傻了,当你自己选择了你就要接受,你做人不能这样不负责任。”荷儿身心崩溃了,凄迷地注视他,:“你不可以想要什么就要什么,感情不是随意任你拿的。”
“你是不肯跟我走?你要知道你爱我要深他好几倍,不,这样说不完全正确,你爱我已爱的盲目,把我看着你的全部……”
“是又怎么样?但那已是过去,现在我是卢枫的妻子,我不会再想从前,我是他的女人,你有水蛇儿似的娇柔可人,你们是天生一对。这样结局很好,你为什么还要破坏?”
天泽勿地就失笑了,一把将她带进怀:“不,我不是来破坏,这样结局一点也不好,我不能因为兄弟而失去爱情,何况你不会带给他幸福的爱情,我不会让你给他痛苦,也不会让你给我痛苦,我要结束我们三个人的痛苦,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不知你在胡说些什么,乱七八糟。”
“你已经告诉所有人你爱我,你以为你这样与卢枫做夫妻现在他还能接受?……”
“我不要听,你胡说八道,二表哥,你快帮我。”她用力挣扎,大声叫汉楚,事实心理已没了主张,她不知道卢枫是否真的如天泽所说,她凄楚地望着卢枫。
汉楚被天泽说的乐了,听荷儿叫他不知怎么办,他望眼卢枫,卢枫铁青的脸色难看极了。汉禹往卢枫身边挨近怕他有意外。
“你真的不肯跟我走?你是要再看我死一次还是要看我和另一个女人寻欢作乐?”
“你去死了吧,我跟着你死行了吗?我却是不要看你作贱自己。”荷儿彻底绝望。
卢枫身子一下凉到心底,他趔趄地倒退。他似乎一下子懂了,荷儿为什么在他怀中突然昏蕨,她定是感应天泽为死亡吞噬,她是惊惧地昏死,然而她为了不伤害他,她默默忍受着自己的痛苦。
天泽微笑:“那你跟不跟我走?”
她摇头,人已是僵在那。
“你走吧,你走吧,沈书荷,我求你了,三表哥已被你伤得体无完肤,他不需要你的可怜,当你给不了他爱情就不要假惺惺,我憎你。”张丽缇痛彻心肺,她已从天泽的恐惧里醒来,镇静下来,她看到卢枫失神的伤恸,她不顾一切地狠力将荷儿往外推。天泽一把挡开她冷冷地:“你不要动她。”
卢枫与此同时不自然出手掴了丽缇一掌冰冷地:“你不要动荷儿,她没有错,她只是给了我想要的东西,我要什么她都会寻给我,可她不知道,有时候有些东西她给不起,可她依然将她珍贵的东西给了我,错的是我,是我对不起她。”
丽缇捂住火辣辣生痛的脸,委屈地扑进张夫人怀里呜咽。
荷儿忽然失声痛哭起来,擂鼓似的乱捶天泽的胸膛:“你为什么这么残忍?什么都被你搅了,现在所有的人都来恨我,憎我,你开心了,满足了。”
“他的痛苦远不及我万分之一,可我挺过来了,荷儿,你不要什么都帮着他,他同样需要离开母亲,他是个男人。”
“你可以继续挺下去,为什么要跑来?”荷儿突然止哭,怒吼。
“是,我也许可以挺下去,但是我刚才已经说过你给不了卢枫幸福的爱情,不为别的只为你挺不过自己这关,有谁比我更了解你?你会因思念我而忧郁,哀怨,日积夜累,当到达你内心一定的存储空间你再无容忍的空间,就像地壳下的岩浆运动到超负荷时它就要爆发,那时你会想方设法找卢枫麻烦,指责他这也不是,那也不是,总之没一样顺你眼的。不仅此于此,你还没有得到完全的发泄,你依然会继续下去,首先是你父亲,接下来是汉禹,再接下是汉楚,也许汉楚会是最倒楣的,因为你们的性格太像,说白了你和他一样贪心,你恨他可以有三个老婆,可你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你一直深信我会将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给你,(事实我一直认为他比我优秀,其他人也多半一样)但你却不是这样想,我在你心理才是最完美的,可是我没有把我给你,……我现在之所以回来带走你就是想弥补我曾经的错误,弥补这种错误需要勇气,需要理智,你不要再任性了,我不想我们和睦的四家人,从此因我们俩个人的错误而互生仇隙,四家男人可以容忍你,但女人不容,你非常明白这点,你违心地去讨好她们结果会是什么?没有人会感激你,你明不明白,你到底要我解释的如何清楚才肯听?你不是几个小时就被他变成了笨驴吧?”
“你住嘴,不准污辱他。”荷儿目中喷火。
“我没有,也不会,我一样爱他,没有哪个兄弟可以像他一样享受到我这份爱,我不否认我是爱情的蠢才,其实他难道就不是爱情的笨驴,他难道是爱情的智者?如果他稍聪明一点,不是那样笨驴会是这般结局吗?说白了他不过是自私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