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大家又不约而同的点头表示赞同,只有端坐在奶奶身边的顾妈妈,眉头几不可见的蹙了下,优雅的调整了一下坐姿,这才温润的开口:“心有了约束,那么身呢?”简洁、明了、通俗、易懂。
方浅墨扯起嘴角,勾出一抹笑,深深的望着顾鹙洛,“在我看来,守身可比守心容易的多!你说呢?洛洛?”
顾妈妈不着痕迹的看着自己的女儿,从她那牵强的笑容里,似乎看出了点什么。可是那一脸自信的方浅墨,他的自信,又是从何而来?并不点破他们,只是觉得,如果他们真能坚持到最后,也不失为美事一桩,方浅墨这人,单单从最近他为小洛所做的一切来看,还是值得信赖的对象。
事后,顾妈妈单独找方浅墨谈过,他说:“其实这个承诺,只是我对洛洛的承诺,至于她,要是这期间产生什么变故,我自然是不会做那强人所难的事情。”
顾妈妈这就更疑惑了,“那为什么你还那么自信?还有,你明明都有这样的打算了,为何还要这样坚持?”
“人一生中,总要对自己的心有所坚持,我只不过是顺应自己的心意罢了!它要如此,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方浅墨是无限惆怅的说道,那中间的辛酸和无奈,岂是他人能体会的?
顾妈妈只是若有所思的,盯着方浅墨看了好久、好久……
就这样,顾鹙洛又多了个监护人。
当日,方浅墨并没有把顾鹙洛给带走,只是在临走前,抱着她,在她耳边一遍又一遍的重复:“洛洛,从今以后,我们就属于彼此了,不要让我失望,不要背叛我……”
顾鹙洛懵懂的觉得,方浅墨是在请求她,请求她,不要再受楚淮的影响。她甚至觉得,那话中,还有着让她心酸的惶恐,是的,惶恐。从那以后,方浅墨就像是,再次从顾鹙洛的生活中消失了一样,起初,她还是有些不适应的。直到,她被楚淮堵在了校门口。
楚淮的情形并不好到哪儿去,头发有些零落,清秀的眉目略显倦怠,薄薄的嘴唇似乎还有些干裂,整个人看上去,没有一点精神不说,还瘦了整整一大圈。原本那并不壮硕的身体,看上去更显清瘦……
顾鹙洛明显一愣,她没有想到,过了这些天,他居然还在西子?而楚淮,则在看到顾鹙洛的那一瞬,生生的把往前的脚步,给停在了离她几步之遥的地方。望向她的眼神,有惊喜、有恳求、有心痛、有期盼、有犹豫……
顾鹙洛很想上前去给他一巴掌,为什么?为什么他在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之后,还能这般若无其事的站在她的面前,用那样复杂的眼神看着她,就好像是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
于是,果断的上前,闪电般给他一个响亮的掌掴!时值放学,地点是校门口,大家都好奇的看向这一边。其中,就有楚湘。
楚淮受了顾鹙洛这一巴掌,顿时整个脑袋一片空白,耳朵嗡嗡作响。过了半晌,才绽出一抹凄凉的笑,头也没抬,转身便要离去。
“站住!楚淮!你要我说你什么好?你千里迢迢从地球那一端赶回来,就是为了挨这一巴掌?你窝囊不窝囊?”说这话的人,是楚湘。
楚淮的身形一顿,还是什么话都没说,头也不回的走了,只留下那孤傲的背影,在顾鹙洛的脑中,久久不去……
今天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几天不见的人的方浅墨,居然到她家来。一问之下,他还不要脸的说:“来蹭饭吃啊!”
顾鹙洛翻翻白眼,纵横已经穷成这样了么?谁要理你呢!
这样,又过了两天,楚湘突然出现在了顾家,跟顾鹙洛一番密谈之后,就把她给带走了。
楚淮病了,听说,是累病的。美国的事业正在起步阶段,本就走得异常艰辛,加上那个艾伦家族施加的压力,那边的工作室,几乎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艾伦家不是就要和楚淮联姻了吗?这种借口,岂不是很无聊?”顾鹙洛无力的讽刺着。
“小洛!以你对楚淮的了解,他是那种攀高枝的人吗?若他真是那种人,他尽可以待在西子利用你啊!”楚湘开始苦口婆心。
“那可不一定啊,毕竟,我们家可不能跟人艾伦家比,这只能说明你哥哥的野心比较大!”
楚湘大力的摇着头,着急的解释:“小洛,不要置气了,你明明知道楚淮不是那种人,那则消息,确实只是艾伦小姐的一个手段,想逼楚淮就范的,你这样口不择言,岂不是正好中了她的奸计?你让楚淮情何以堪?”
顾鹙洛沉默着,过了很久,才淡淡的开口:“我在偷渡船上受罪时,他楚淮在哪?我在曼谷发了疯一样找他时?他楚淮又在哪?我在西子苦苦等他时,他楚淮让我看到的又是什么?楚湘,我也有累的时候,我真的已经坚持不下去了……”
一双黑瘦、修长的手,伸过来,替她拂去眼角的泪水,沙哑的说道:“小洛,对不起,都是我不好,瞧,直到这时候,我还是只能带给你泪水,可见,你放弃这段感情的决定是正确的!我只希望,在以后的日子里,你可以像以前一样,不知忧伤为何物。有了和你在一起的这一段回忆,已经足够我回味一生了!”楚淮是笑着说完这些的,之后,巨大的悲痛把他彻底给击垮,整个人,不支的倒地不起……
后来,楚湘才哭着告诉顾鹙洛:“他从美国回来,唯一做的事情,就是去她家周围守你,因为你不愿见他,所以他就天天的跑去偷偷看你,白天、晚上,直到很晚,你的房间熄了灯……要不是我缠着他,让他去找你说清楚,他甚至都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你以为,看着你和方浅墨出双入对,他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