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崛起的前奏
路嘉单于
乌尔丁大单于在位时期,利用借刀杀人计挫伤了罗马帝国的锐气。乌尔丁大单于死后,多纳图斯和察尔托分别继任东、西匈奴的大王,可惜这两个人都是短命鬼,上任没多久就双双去世了。这之后,奥克塔和他的弟弟路嘉成为匈奴帝国的新统治者。
奥克塔还是有点本事的,他把东、西匈奴两部合二为一,成为匈奴人进驻欧洲后第一个统治整个匈奴帝国的单于,路嘉则在单于之下。
公元431年,为了扩大匈奴帝国的势力范围,奥克塔引兵攻打了莱茵河畔的伯艮第人,这是匈奴人首次进军德意志中西部地区。
大获全胜后,奥克塔在莱茵河畔举行了盛大的庆功宴。可是,由于匈奴人疏于防范,遭到了伯艮第人的反击,损失非常惨重,奥克塔本人也受了重伤,不久就不治身亡。
奥克塔死后,路嘉兼并了奥克塔的部众,当上了匈奴单于。
为了让匈奴成为一个声名远扬的帝国,路嘉采取了以前乌尔丁大单于制定的远交近攻国策。
早在公元422年和公元426年,路嘉就曾带领匈奴大军两次进攻东罗马帝国。以前的东罗马帝国还有一定实力,姑且可以把匈奴的威胁限制在巴尔干岛的中、北部,但这时的东罗马帝国由狄奥多西二世统治。这位东罗马皇帝是虔诚的基督教徒,对匈奴人的侵扰毫不关心。
路嘉单于很聪明,就改武斗为文斗,逼迫狄奥多西二世用金钱换取东罗马帝国的和平。狄奥多西二世惧怕路嘉的淫威,于是匈奴帝国和东罗马帝国达成协议:由东罗马帝国每年给予匈奴350磅黄金,匈奴则不再侵入罗马边境地区,必要时还会出兵援助罗马人。
自此,匈奴帝国进入了一个依靠军事威慑补充国库的时代。
公元432年,匈奴内部发生了一些小矛盾,奥克塔单于的部众对路嘉表示不满,拒绝听从路嘉的命令。为了安抚这些人,路嘉需要大量的财物,于是就增加了东罗马的贡赋数额。
由于匈奴帝国采取的是靠暴力压迫来进行统治的方法,一些不堪压迫的匈奴部族逃到了东罗马境内居住。路嘉就以此为理由,派使者严辞东罗马帝国把这些匈奴逃民引渡给他。
路嘉大权在握,依仗着匈奴强大的实力,竟然对东罗马帝国亶布说:
“凡是居住在多瑙河北岸的日耳曼人部落都是我的属下,东罗马政府必须立即废除和这些部落订立的一切协定,此后的协定都应该到匈奴王庭谈判。”
此时的东罗马皇帝西阿多修斯是一个神学家,整天迷恋在基督教义中,根本不懂得治国。他听说路嘉让东罗马把匈奴逃民集合起来送还匈奴,实在感到很为难。连匈奴单于都控制不了的匈奴逃民,西阿多修斯又有什么办法呢?情急之下,西阿多修斯只好跟路嘉拖延时间,拖了两年也没回复路嘉的训话。
路嘉见东罗马不听管教,只好动用武力。他集结好匈奴大军,准备亲征东罗马。
没想到,在出征的途中,一道闪电正好击中路嘉,路嘉当场毙命。东罗马朝野听闻此事,举国欢庆起来,感谢上帝拯救了他们。
可是,没过多久他们就会发现,一个更具侵略性的匈奴单于将对他们展开猛烈的报复。
路嘉单于死后,匈奴帝国又恢复了东、西两部,由路嘉的侄子布列达和阿提拉分别接管。
虽然路嘉在有生之年未能控制东罗马帝国,但他却早就间接主宰了西罗马帝国。
西罗马帝国与匈奴之间夹着一个东罗马帝国,路嘉未能侵占东罗马帝国,那他是如何主宰西罗马帝国的呢?
最后的罗马英雄
路嘉是个深谋远虑的人,他暗中培养了一个亲匈派——西罗马人埃提乌斯,并把埃提乌斯扶上了西罗马总司令的宝座。因此,西罗马帝国对匈奴是非常敬重的。
埃提乌斯是一个具有传奇色彩的人物,被誉为罗马帝国最后一个英雄。
埃提乌斯出生于西罗马的一个军官家庭,十多岁时就当上了罗马近卫军上议院长官。
由于早前西罗马与西哥特签订了和平共处条约,而埃提乌斯的父亲在西罗马的地位又非常高,因此埃提乌斯很不幸地被作为人质送到西哥特人占据的高卢地区。他在那里待了三年,竟然毫发无损地回来了。由此,西罗马人都认为埃提乌斯是一位天生的战士。
公元41 1年,成年的埃提乌斯再次不幸地被作为人质遣送到匈奴。当时,路嘉单于慧眼识珠,决定把埃提乌斯培养成匈奴最忠诚的朋友。在匈奴王庭,埃提乌斯学会了匈奴语言,提高了骑射技术,还结识了很多匈奴贵族。这为他日后的飞黄腾达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最重要的是,埃提乌斯认识了阿提拉,他深感阿提拉具有领袖才能,日后必将成为匈奴领袖。埃提乌斯的预感很准确,阿提拉后来果然成为一代匈奴大单于,并成为埃提乌斯的对手。在匈奴待了几年,埃提乌斯安全地回到了西罗马。
公元425年,西罗马贵族乔安妮斯发动叛乱,试图自立为帝,埃提乌斯给了他大力支持,特意从匈奴帝国雇佣了六万骑兵,前来支援乔安妮斯。
然而,还没等匈奴雇佣军赶到西罗马,乔安妮斯就被处死了。罗马皇帝本想将埃提乌斯也处死,但是皇帝的母亲认为可以利用埃提乌斯来支配匈奴雇佣军,于是免了埃提乌斯的罪行,并提拔他为高卢省的士兵统帅。
高卢是西哥特的地盘。因为埃提乌斯在这里当过人质,因此非常了解这里的情况。于是,埃提乌斯一到高卢,就镇压了西哥特人,把他们赶到阿奎塔尼省。接着,埃提乌斯又前去巩固莱茵边防,在诺里库姆打败了日耳曼人的进犯。
战功赫赫的埃提乌斯得到了皇帝的赏识,晋升为伯爵,并诬陷同他争宠的罗马总司令伯尼法斯伯爵,把他打发回了老家。
可是,伯尼法斯不久又获得了皇帝的宠信,准备除掉埃提乌斯。
埃提乌斯先下手为强,起兵对抗伯尼法斯,两人展开了激烈的会战。
糟糕的是,埃提乌斯输了。可还没等他缓过劲来,又传来天大的喜讯:在战斗中身受重伤的伯尼法斯死了!
伯尼法斯临死前嘱咐妻子,让她嫁给埃提乌斯,这样就可以免去迫害。
埃提乌斯得知此事后欣喜若狂,连夜去迎接伯尼法斯的妻子。可上帝似乎有意戏弄埃提乌斯,他还没来到伯尼法斯的住所,就听说伯尼法斯女婿塞巴斯蒂安接任了岳父的总司令职位。不仅如此,埃提乌斯还被安上叛国罪,受到罗马人的通缉。
孤立无援之下,埃提乌斯只好跑到匈奴王庭求助。路嘉单于非常热情,拨给埃提乌斯大批军队,支持他回国争夺权力。
公元433年,埃提乌斯带领匈奴雇佣军回到西罗马意大利,威震罗马皇廷。皇帝吓得惊魂不定,只好罢免了塞巴斯蒂安,并把他丢进监狱。随即,罗马皇帝任命埃提乌斯为总司令,还格外授予他一大堆荣誉头衔。从此,埃提乌斯开始独揽大权,将西罗马帝国控制在手中。
为了感谢匈奴人的帮助,埃提乌斯把潘诺尼亚省送给了匈奴。
匈奴人不用一兵一将,就获得了一个省份的地盘,并间接控制着西罗马帝国。这都是路嘉单于的功劳。
但路嘉单于没有料到,他亲手培养出来的埃提乌斯,后来竟成为下一任匈奴单于——阿提拉的死敌。
是什么原因让埃提乌斯成为阿提拉死敌的呢?这两个人会发生怎样的较量呢?答案要由阿提拉来揭晓。
§§§第二节阿提拉单于
布列达
路嘉的离世对匈奴来说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但他的两位继承者布列达和阿提拉却后来居上,匈奴帝国在这两位年轻单于的统治下,实力进一步增强了。
从公元434年起,匈奴帝国的战略重点开始向西偏移,进入多瑙河下游地区,与东罗马帝国隔河相望。
这一时期,匈奴帝国的形势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原本居住在乌克兰草原和顿河附近的匈奴部落已然不是主力军,实际上这些部落已经独立,基本上不听从匈奴单于的指挥。在不远的将来,一代天骄阿提拉单于将挥舞他的战神之剑来征服这些“无政府主义者”。但是,现在的问题是,刚上任的两位年轻单于必须给东罗马帝国一些颜色看看。
布列达单于性情如同烈火,一点即着,他动不动就倡导使用武力,是典型的草原男子。而他的弟弟阿提拉则比较温顺,做事不急不躁,擅长用外交手腕来解决问题。为此,匈奴人民都认为阿提拉没有半点军事才能。
不过,这样也许更好,两位兄弟优势互补、相得益彰,他们能把匈奴帝国发展壮大,这才是关键。
在外交策略上,匈奴帝国依然沿用乌尔丁大单于创造的远交近攻策略,不断地给东罗马帝国施压。
东罗马帝国确实够倒霉的,他们不久前还在为路嘉之死而欢呼,现在却又为自己祈祷了,哀叹自己距离上帝太远了。
早在公元432年,路嘉准备大举入侵东罗马的时候,懦弱的东罗马皇帝狄奥多西二世曾派使者前往匈奴议和。但这些使者行动缓慢,直到公元434年才开始上路。
路嘉死后,布列达和阿提拉决定先举兵南下,威慑一下东罗马帝国。
匈奴大军路经东罗马帝国境内的马尔库斯时,正好碰到前来议和的东罗马使者。
东罗马使者姗姗来迟,布列达和阿提拉很不高兴,两人就故意骑在马上接见了他们。
东罗马使者觉得太没面子了,只好颤颤巍巍地骑上马,与两位匈奴单于进行交谈。
阿提拉是位出色的谈判高手,他开门见山地说:“以前路嘉大单于统治时期,东罗马帝国每年向匈奴人贡350磅黄金。但匈奴现在有两位单于,因此,贡金要增加到每年’700磅黄金,而且必须按时缴纳。此外,东罗马帝国应该尽快释放所有的匈奴俘虏,并归还逃到罗马的匈奴子民。至于你们罗马的战俘,那就得由我们执行处理,你们不能干涉,除非你们愿意支付赎金。”
东罗马使者听得目瞪口呆,阿提拉的条件简直太欺负人了。
然而,阿提拉还没说完,他继续说:“东罗马帝国还应废除与多瑙河北岸的日耳曼部落签订的任何条约。如果你们想在边境设立市场,那么就得提前征得匈奴同意。”
这些条件,对于逐渐衰弱的东罗马帝国来说确实很为难。但是,东罗马使者知道,为了和平,懦弱的东罗马皇帝狄奥多西二世肯定会全盘接受的。
果然,东罗马使者回国把情况告知狄奥多西后,狄奥多西二话没说就于公元435年与匈奴签订了丧权辱国的《马尔库斯条约》。
对匈奴而言,《马尔库斯条约》的签订具有划时代的意义。这意味着罗马帝国以外的整个东欧和中欧都划归到了匈奴的地盘。至此,匈奴帝国的疆域从多瑙河一直延伸到莱茵河,而莱茵河对岸的高卢则由匈奴密友——埃提乌斯统治。
条约一订,东罗马不敢违背,很快就释放了逃到君士坦丁堡的匈奴难民。
布列达单于认为这些难民的行为当做叛国处理,于是用酷刑把他们全都处死了。
虽然东罗马向匈奴妥协了,但布列达兄弟却野心膨胀,期望获得更多的权利和领土。
公元435年,匈奴帝国兵分两路,由东、西两路向外急速扩张。
在东线,阿提拉进军乌克兰草原,征服了原本独立的匈奴索拉斯奇部。若干年后,原本和阿提拉部族实力相当的阿卡吉里匈奴部落也臣服于阿提拉,后来由阿提拉的儿子埃拉克进行统领。此外,生活在乌克兰草原的斯拉夫人和芬人也屈服于匈奴,以匈奴仆役的身份进入东欧和中欧,后来成为那里的主体民族。
在西线,布列达向北非发动了进攻。这一次,匈奴密友埃提乌斯帮助了布列达。对埃提乌斯来说,北非是个弹丸之地,只有高卢的日耳曼人才对西罗马帝国构成威胁。因此,埃提乌斯很乐于帮助布列达,把北非彻底让给了他。不过,埃提乌斯并不是免费给布列达帮忙的,他提出让高卢一带的汪达尔人做西罗马的盟友,每年向罗马人缴纳一定的粮食。布列达觉得这对匈奴没什么损害,就一口答应了。
帮助布列达征服北非后,埃提乌斯开始着力镇压在高卢发生的“巴高达”奴隶起义和那些不听命令的伯艮第人以及西哥特人。
打仗亲兄弟,布列达慷慨地给埃提乌斯提供了一支精锐的匈奴雇佣军。
公元436年,埃提乌斯依仗匈奴雇佣军大肆屠杀了伯艮第人,杀到最后伯艮第人只剩下两个人。除了伯艮第人,西哥特人也遭到沉重打击。但是,西哥特人的实力也不容小瞧,他们殊死抵抗,埃提乌斯一时间竞无法将之征服。激战一直打到公元439年,埃提乌斯攻陷了西哥特王国的首都图卢兹,迫使西哥特人重新做了西罗马的顺民。
在对外扩张上,匈奴帝国可谓顺风顺水。但是,一场横祸突然降临在匈奴。
就在布列达兄弟东征西讨之际,东罗马帝国见匈奴国内空虚,竟然开始拒交贡金。不止如此,东罗马的马尔库斯主教居然偷偷渡过多瑙河,进入匈奴境内,悄悄地扒开了匈奴王室的坟墓,盗走了墓内的珍贵祭品。,盗人坟墓,自古以来就为人所不齿。对匈奴人来说,这更是欺师灭祖、十恶不赦的罪行。
阿提拉单于得知此事后,怒上眉梢,马上集合数万匈奴骑兵,出师东罗马。
公元440年,阿提拉大军抵达东罗马巴尔干岛,向罗马人兴师问罪。
东罗马政府赶紧向匈奴道歉,不但补交了贡金,而且交出了罪魁祸首马尔库斯主教。阿提拉亲手处死了马尔库斯主教,随后班师回国,罗马这才躲过一劫。
不过和平维持不到一年,匈奴大军又一次蹂躏了东罗马。匈奴人这次出兵的原因并非东罗马拖欠了贡金,而是因为东罗马在两个错误的时间和地点和两个错误的敌人打了两场错误的仗。
亚美尼亚位于东罗马东部,狄奥多西二世想收并这块地盘,就和波斯萨珊帝国打了一仗。
汪达尔王国位于东罗马南部,狄奥多西二世的女婿想在这里发展势力,于是东罗马就出兵北非,进攻汪达尔王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