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敛下玩笑的意味,略认真道:“是另有其事要告知你,你现在也是时候该知道了,不过,我也有一事相求。”
萧寒品茗一口,茶香留齿,清苦微涩,喉间却满是甘甜,是上等的好茶。
封湛奕如此爱茶便是随了他的母亲凌雅。
凌雅精致澄黑的眉眼微微上挑,闻着茶香,说道:“何事?”
“我的王妃要和我和离,但我之后都不想再娶妻,婚事太复杂,所以这件事情得皇后帮一下忙。”萧寒略微含蓄道。
凌雅倒是笑了,将近四十几的她看起来依旧和一个青春少女毫无差别,只是没了少女的青春活力多了几分沧桑感更显得端庄大方,沉稳贵气。
她笑道:“所以你是不想和离,是吗?”
萧寒喝茶的手顿了一下,凌雅一听便知道了他想要的是什么,又明明白白的问一遍,简直是不给他情面,他也笑了一下,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内心是如何,他之前有多么讨厌憎恶女人,凌雅和封湛奕是十分清楚的,但目前为止他不讨厌那个女人就是了,所以他点了点头。
“那行,不管如何你提的我都会帮你,何况我也真不想你之后都是一个人,你不用用你要告诉我的事情压着来讨这个帮忙的,”凌雅放下茶杯认真道,“说吧,你要告诉我什么事情,是跟我有关的?”
她觉得这件事情肯定不简单,不然萧寒也不会趁着宫中现在如此戒备森严的时候冒险独自进来找她了,往年都是扮作一个侍卫跟随封湛奕进来看她的。
“这件事情确实和你有关,你还记不记得十五年前你在战场上救下了一个十五来岁的男孩。”萧寒也放下了杯子,坐直身子道。
“这个我好像有点印象,那时候他一身黑衣,但是头上带着的是灵国将士的头盔,情况紧急我以为是灵国的将士便救了下来,战争胜利后我看到他倒下在地,我看着那身黑衣便觉得不大对劲,但看他在战场上帮忙杀敌也杀了不少,我便让将士把他带去军营疗伤了。后来我来不及去看他就被召回了帝都,此事和他有关?”
凌雅认真的回想了一下,有些不解萧寒为何会突然说到这个。
“对,和他有关。”
萧寒点头说道。
凌雅道:“那究竟是何事?”
“十年前,我掌管了佣兵工会,在里面的佣兵资料发现了他,因为他个人资料上面写了加入公会一年后一次任务失败便进了军营当了两年的兵,然后才出来继续做佣兵,所以我格外的注意了一下他,让人查了他便知道了他的事情,后来我发现他一直在找你,从战场的那一年到一年前都在找。”萧寒道。
“等等。”凌雅打了个停止的手势,冷静分析说道,“一年前?所以一年前你借走我的白玉锁就是为了给他透露我的消息?可是到现在为止我也没有看到有人来找我,所以你这是把锁给了别人用,然后动了手脚让他以为我是另外的一个人,而误以为的那个人便是吴芙吴贵妃,是吗?”
“皇后不愧是皇后。”萧寒笑着赞扬道。
凌雅一听就知道她猜对了,她立刻把最近发生的事情联系了起来,她再一次感觉到了萧寒这个人的可怕,他原来那么早就开始计划了,但是看整个布局不应该是现在收网。
“你撒的这个网不应该是现在收网,所以你临时做的决定是为了你家的那个王妃么?”凌雅面色镇定,萧寒确实是个可怕的人,但还好在是是友非敌。
“算是吧,但我家那位好像提前帮我做了决定,我现在都不用做什么,毫无用武之地。”萧寒略微遗憾的说道。
“不过你现在做的一切是还想推波助澜一把是吗?”凌雅美丽动人的弯了弯眉眼,欣慰道,“小寒,看来你是动情了,我替你由心的感到高兴。”
萧寒又是一愣,他动情了?
这可能吗?
但又想了想最近自己的举动确实不怎么像之前的他,萧寒敛下心绪,道:“不过是替湛奕教训一下当年欺负他的人而已,你想多了。”
凌雅笑了,不置可否:“那就看看吧。”
“这两天应该会有人来找你了,你不必惊慌。”萧寒提醒道。
凌雅道:“我知道了,我猜那个人就是那个男孩吧,若是他不知道实情的话,你估计也不会来告诉我。”
“嗯。”萧寒给自己倒了杯茶,饮下一口,“不生气我利用了你和他的事情,让他做了这一切么?”
“事到如今那又能如何,生气也不过是徒增烦恼。”凌雅在凤鸾殿的这十年里早就看开看透了,如今萧寒也坦白告诉她了,事情已经有了结果,她不论如何也改变不了,所以她何必为了一个萍水相逢的人和一个相识了十多年的萧寒置气呢?
何况萧寒做的这一切不过也是为了她和湛儿而已,以萧寒的实力和势力早就可以翱翔九天了,若不是因为她和湛儿,他又何必拘于一隅呢。
“谢谢。”萧寒这么多年除了自己的母妃,凌雅皇后是他唯一敬佩的女性。
……
黄文成黄山成离开西院之后便直接躲过所有的侍卫和婢女,一路赶到了芙婉宫。
此刻宫殿之内除了吴芙和她的贴身婢女便空无一人,平日里宫内奢华富贵的气派早已经烟消云散,只剩下冷冷清清的凄凉萧瑟。
两人到了宫殿之内,吴芙的贴身婢女恰好走了出来,看到一身黑衣和一个宫女装扮的男子的时候,被吓得惊慌尖叫起来:“啊啊啊!你们是谁??来人啊啊啊!有刺客!救……”命……
没等她跑回去喊完,黄山成就一个箭步跃到她身后,一把抓住婢女的肩膀向后一扔直接砸到了身后的一根金柱子上,磕到了后脑勺出了血,婢女被这么一砸,摸到脑后的血看了看,直接吓晕了过去。
吴芙被这么一个动静吓得刚要起床用膳的身子立刻就缩回了被子里。
直到床幔被撕了,被子被掀开了,她才不得已的睁眼去看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