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能不能叫我星星啊。”叶繁星仰着脸,满是期待。
“你……”顾未夜眼里透着一丝光,多像星星啊。
“星星。”
他们都红了脸。
殊不知,那一场盛世流年,他们守着寂寞,伤得面目全非。
……
“门主,他行动了。”云风走上前来,表情十分严肃。
“嗯?那,会会他吧。”顾未夜起身,回过头去看了看叶繁星,说道:“咳,你在这等我吧。”
“我也想去…”她弱弱的说了一句。
“不可,此去有凶险,但我不会有事,你放心。”
“好吧……”
看他态度坚决,她也不好继续纠缠,所以只能……偷偷跟去了!嗯,我只要远远地跟着,肯定不会被看出我和他认识的!
顾未夜和云风等人离开半分钟后,叶繁星和守门的人说她要回去,便偷偷地跟上去了。
他们去了一个酒楼,那人带着黑纱帽子,看不清面容,可身材十分标准。
“这次是什么任务?”黑衣男子小声问道。
“陆泽卿。”对面的人一副随从装扮,回答。
黑衣男子怔了怔,抬起头,冷冷地说道:“不能动他。”
“怎么,还谈条件,生意不想做了?”
“生意是生意,底线是底线,生意可以不做,但底线不能碰。”
“呵,人你可以不杀,也不是非你不可。”那人起身,准备离开。
顾未夜和云风坐在旁边的位置,假装喝酒,其实在听他们对话。见他要走,立刻起身,拔出了剑。
黑衣男子听那人说话,也起了身。他们似乎是同时起身。
两人看到顾未夜,也拔出了剑。
“我二人商议事,碍着你了?”黑衣男子冷冷的问道。
“抢我东西的人,没几个活着的,截止到现在,你,第一个。”顾未夜笑了笑,却让人胆战心惊。
旁人见了,纷纷嘈杂起来,都跑出了酒馆。
“你的东西,就别想要回去了,动手吧。”
两人立刻打了起来,云风则和另一个人周旋。
顾未夜出手十分迅速,黑衣男子也不示弱,剑与剑的摩擦间,仿佛生出了火花。他和他,同时闪出腕中的剑光霹雳一般疾飞向对方所在的风中,只听得那破碎一样的寒光闪过他们的面前,其中一人一转手臂,那剑竟然在他的指间旋转起来,搅动了那弥散在天空里的声音坠落下来,几乎把另一名男子的手搅进去。而那名男子则松开手,用真气一震剑端,化解了他的攻击。
正在纠缠的难分难解之时,黑衣男子的手忽然迟钝了些,顾未夜把剑插入了他的胸口,他咳出了一口血,手却慢慢地开始结冰,往全身蔓延。
叶繁星见了,十分惊异。
不会是……弟弟吧……
一定不是,他怎么会是杀手……
她赶忙跑过去,撩开了那人头上的帽子。乌黑色凌乱头发中隐隐有些墨绿的发丝,深黑色的瞳孔竟泛起微微深紫色,显得更加深邃,眼中熠熠闪烁的寒光,给人增添了一分冷漠。高挺的鼻梁、轮廓分明的嘴唇。是了……是她的弟弟,是叶锡林……
“怎么会是你呢……”她眼眶中突然掉下什么东西,潮湿地划过的脸颊,在干燥的皮肤上留下一道曲折的线,“我一定是在做梦吧,不会这么巧的……”
“姐,听我说,别难过,你就当它是一场梦睡一觉,把我忘了吧。”他虚弱不堪地说道。
叶繁星眼泪瞬间决堤一般,雨帘一般,接连不断地落下。
“不……我不忘,我忘不掉,我不忘……”她的心好像也被挖空了,很疼,揪着的心,落下的泪,她真的好难过好难过。直到现在,她都觉得做梦一般,一切来的都太突然……
叶锡林的全身逐渐被冻住,她就这样一直抱着这冰一般的身体……
顾未夜呆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又好像说什么都赎不清他的罪过。他忽然想起之前云风说过,她和叶锡林还有陆泽卿在一起,没要到他竟是她的弟弟。
“星……”
“闭嘴……别和我说话。”她低着头,他连她的表情都看不清。
“是你吗,是你,对,我弟弟,是你杀的,是你,是你……”她口中疯了似的,不停的念叨,就像是前来索命的冤魂。
“我……对不起,我不知道……”他选择了沉默。
过了一会儿,她又开始呜咽,并再一次试图用手掩盖住她的痛苦,她那不时的啜泣渐渐变成了持续不断的低声哭泣,她眼睛紧闭着,咬着牙关,想竭力制止抽泣。
“我知道你难过,想哭就别憋着,你若是恨我,杀了我也好。”他低着头,静静地说道。
云风怔了一怔,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难过怎么解释清楚,失落怎么感同身受,知道我多恨你吗,想让你生不如死那种,可我,和你不一样。”叶繁星冷冷的看着他。
顾未夜好像被她的话吓到了,此刻的她,是如此的陌生。
叶繁星夺走了顾未夜手中的刀,朝他挥去,一瞬间,刀刺穿了他的左肩,伤口处血流成河。他却不觉得疼,因为心里满是难过与愧疚。
“我爱你,爱了整整一个曾经,从无知到成熟,从冲动到沉静,感谢你赠我一场空欢喜。我以为喜欢是件很了不起的事,能翻山越岭,能上天入地,其实不是,他连让你开心都做不到。现在,我更恨你,恨的入骨,恨的透彻。我会用绝对的理智和清醒,抑制住心里的难过。可风水轮流转,我受过的罪,你也别想跑。”
她忽然笑了,笑的那么压抑,笑的那么难过,脸上还留有泪痕。一瞬间,什么都没了的感觉,一定很难过吧,没了亲人,没了喜欢的人,没了信仰。
她离开了,带着叶锡林的尸体,远处看去,就像是行尸走肉一般。
顾未夜没有拦她,也没再说什么,仿佛世界在告诉他,他不配。
叶繁星找了处安静的地方,把叶锡林放入棺中,埋了起来,抱着他的石碑,没哭,没笑,只是静静地待了一夜。那一夜,她长大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