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门主听后,身体开始颤抖,他怎么都不能相信这是真的。儿媳杀死了大儿子,和二儿子暗通款曲。也是可怜了他陆府的一世辉煌,其实早就凋零不堪了。
“来……来人,把陆泽卿和沈湉叫来!”老人好像一下子又苍老了许多。
不过片刻,他们就来了。
老人更加生气了,他尽量压着声音说:“孽障,我怎么也没想到你们两个会做出如此苟且之事!”
沈湉羞愧的低下了头,而陆泽卿却面无表情,不为所动。
“爹,你只看到了陆廷是怎么死的,可你却没看到这些年他是怎么对我的。整日欺侮一个人难道不比杀死他更可恶吗,沈湉也是是在看不过去,才给陆廷下毒的。”
老人竟一下子噎住了,听了陆泽卿这番话,才知道自己大半辈子,竟对陆府的事如此不了解。他是一个好门主,却不是一个好父亲。
“不只是他,仿佛整个陆府都看不起我,只因我母亲是烟尘女子。可那又怎样,人非要分出个三六九等吗,我母亲就是生来贫困所以才被卖到那种地方,她又能怎么办,她从没说过人坏话,比那些在背后嚼舌根的人,不知高贵了多少!那些人,明明才是最该死的,是他们毁了我。”陆泽卿握紧了拳头,表情十分严肃,与叶繁星对他的印象完全不一样。
我以为他就是个花花公子呢,没想到还有这么悲惨的经历。
叶繁星心里为他可怜。
“泽卿,别说了,是我的错,爹,你若是惩罚便惩罚我吧,我愿意一命换一命。”沈湉眼底微微泛出了泪光。
看得出,她是真的爱陆泽卿,可惜他不是她的夫君,叶繁星有些替她惋惜。
忽的,沈湉拿起不知从哪里来的刀,毫不犹豫的刺向自己的胸膛,周围的人都大吃一惊。
“沈……沈湉……”陆泽卿怔了怔,赶忙扶住她。
她左眼流出一滴泪,断断续续地说:“爹……我死了,陆廷在九泉之下也就安息了,我在不欠他,在不欠陆府的了……还望父亲……不要把我的事说出去,既为了沈府,更为了陆府…我不是一个好儿媳,下辈子我一定不再这样了,您……别恨我。”
她已哭的梨花带雨,微微侧了侧头,小声说道:“泽卿,遇见你这件事上,我从未后悔,即使最后是这个下场,我也心甘情愿。暧昧上头的那一刻什么话都敢说,你逢场作戏,我认真至极。可自从爱上你后,我就决定把命给你了,所以别愧疚,你好,我便好…”
她还未说完,便缓缓地合上了眼,眼角淌出一滴泪。
“沈湉……”陆泽卿还没反应过来,只是呆呆地看着她,这个美的似谪仙一般,却命运多舛的女子。
可惜了……如此少有的女子,便这样早早地殁了……
“来人,将沈湉和陆廷一并葬了吧。”老人低垂着眉眼,看不清楚他的表情,“陆府……衰败了啊……”说完,他便慢慢地走了。
陆泽卿抬起眉眼,看着叶繁星。叶繁星发现陆泽卿盯着自己,感觉有些不舒服,赶紧往别处看了看,避开他的视线。
“叶姑娘,我能和你单独聊聊吗?”
“啊……我,哦,行。”叶繁星内心有些慌乱。
顾未夜听了,只是挑了挑眉,说道:“行,我先出去,你们聊。”
……
“叶姑娘,其实我并不是真的喜欢沈湉的,你信我。”陆泽卿垂着眉,情绪有些低落。
叶繁星惊讶地差点蹦起来。
“你你你……她都对你那么好了,你竟然欺骗她的感情!”
“你听我说,我从未想过欺骗她,她喜欢我,但我从未与她说过我会和她在一起这种话。我平日虽是轻浮了些,可我从未动过真心。别人都是天使,而我生来就是噩梦,人间本不该令我这么欣喜,可是你来了。直到遇见你的那一刻,我的星河又重新亮起来了。你和别人都不一样,你不一定多么完美,可恰好深入我心。你是我头顶的云,是我耳畔的风,是我涉过潮来潮去,是你眼中浪漫山花,亦是我经过的万里山河。”
叶繁星都听懵了,只是觉得十分尴尬,她结结巴巴地回答答:“陆公子,你别这样……其实我不好的,对,我真一点也不好。”
“你好与不好,我都喜欢。我没喜欢过别人,是喜欢你就是喜欢你,满眼是你。”陆泽卿深情地望着她。
“不不不,公子,别这样,我先走了!”叶繁星慌张地逃出去。
陆泽卿看着她逃跑的身影,眼神暗了暗。
“这枚棋子……不太好操纵啊……”
叶繁星推开门,立即跑到顾未夜的面前。看着她的脸一阵清一阵白的,顾未夜打趣道:“怎么,发生什么大事了,让你脸色这般……”
“这陆府的事也都解决了,我们赶紧走吧!”叶繁星急忙打断了他,她现在可不想在这废话了,这鬼地方她一分钟都不想多待。
顾未夜一挑眉,笑着说:“好。”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陆泽卿,便拉起她走了。
和陆门主匆匆告别后,他们一行人便离开了。
“吓死我了,老天保佑我再也不要看到陆泽卿。”叶繁星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小声的念叨。
“为何?”顾未夜问,不巧,他听到了。
“呃,没什么,没什么。”她尴尬地笑笑。
陆府。
“是时候了,行动吧。”暗处,两个人正密谋着什么。
“是。”
第二天,街上便传闻陆门主因痛失儿子、儿媳气急攻心,暴病而亡了,他的次子陆泽卿接任了凌霄门门主。
叶繁星听到后,下巴都快惊掉了。
也就是说,除了陆泽卿,陆府的人都死光了?!
这么一想他还是挺可怜的。
“真是巧了。”顾未夜冷不丁的说了一句。
(没错,叶繁星又去碎星门找顾未夜了。)
叶繁星一脸疑惑,“怎么了?”
“仅仅两日,除了陆泽卿,他陆府的人都死了,除了那些干杂役的。”
“是啊是啊,我觉得他可惨了,偌大的宅子,他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虽有丫鬟,但却都不是和他一个等级的人。”
“你说是不是他做的?”
“什么?”
“他欺骗沈湉,让沈湉为他卖命,杀了陆廷,为了不暴露,又让沈湉自我了解,最后杀了陆门主,他就理所应当的当上了门主。”
“不会吧……他整日吃喝玩乐,怎会经营这些,如果是的话,那就太恐怖了……”
“我也不确定,但身世悲惨的孩子,忍辱负重、卧薪尝胆多年,什么都做的出来吧……”
叶繁星听后觉得背后一冷,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