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们打理得蛮勤恳,厅内酒水收入还是维持在原有的水平,我也一直想着,不断提高营业额。"大禹面向火鸡站着,汇报月里酒吧的经营状况。
"还是维持在原有的水平?"火鸡若无其事的问道。
"是。"大禹不无得意地答完,才发觉火鸡的语气不对,忙急救道:"自从刘彦平来,房内的收入少了两层,本来那块儿的利润不肥,小强在还好一些,至少能和我们持平。他们经营不善,我们分红便少了。"
"我知道这小子。与黄毛的死脱不了干系,毒蛇这家伙也忒大方了些?"
"他来路不明,我找人去查了,不是本地人,底细弄不清楚。他在疯狼帮有了一席之地,若是警方的耳目,那就危险了。"
"你注意些就是了,怕他干嘛?做好你这块儿,别叫兄弟们没饭吃。他无心打理,废了就是,虎子不济,也会一并收拾掉。当务之急要紧。"
大禹微有不甘的点点头。此时,几位小姐姗姗端上酒菜来,置于桌上后,嬉笑着拥向火鸡。这几位小姐风姿绰约,裙装简艳光背露脐,半只奶子挤出领来,甚是饱满。她们旦得坐下,白皙纤净的美腿上又露出不少春光来,立时撩起万般风情。
"下去。"火鸡面色冷淡,不为所动。大禹另有想法,让她们退下楼去。火鸡扬手挥过菜肴上方,那几位小姐得令似的拾走菜盘,单余一壶酒在桌上。
"酒是个好东西,女人嘛,酒不醉人人自醉,可要小心些。这阁楼太显眼,低调,做事要低调,记住我们的箴言,'低调做事,高调做人',不想进牢笼,就要低调些;想当大哥,就得高调些。"
大禹一边听他说,一边斟上酒,口里附和着。
"这火鸡倒不近女色,性无能吧!"另一边,叶强生粗豪的笑着,低声奚讽,"给我的话,定不会叫她们含恨而走。"李克白他一眼,说道:"乱发什么情?瞎废工夫。"
叶强生知趣儿,忙挑眼看向楼去。大禹凑过头去,悠悠道:"阳哥可是想换个口味么?吧里新来一位妹子,尚是学生,从身段到声音无不纯洁剔透,可爱非常。妙绝的是不知人事,正待着阳哥启蒙她呀!"
"哼哼",火鸡邪恶地笑起来,"这他妈才有意思嘛!叫她洗干净等着我。""已经吩咐人去说了。"大禹轻声说道,"只不知刘彦平那小子肯不肯放?"火鸡微皱起眉头,重重地杵灭了烟头。
大禹一喜,接着说道:"她赌气出来,想到酒吧里工作,李婶看她条件不错,留下培养。说到接客,她不怎么排斥,刘彦平一来,却当个大小姐养着。她的小姐脾气可不小。我特看不过去,早想修理两人来着,碍于胖子的面,才忍着。"
"扫兴的话过后再说,把小妞带到房间去,这身儿力气没处使,她强硬些才有趣儿。先让老子爽爽。"
大禹请了他去包厢,里面清净而更暖和。他自己则去准备,房间随时有,重点在于小琳的从与不从。从也好不从也好,于他只有好处。她是刘彦平的人,刘彦平与自己的矛盾可以激化刘彦平与火鸡的矛盾。以便借火鸡之力除掉刘彦平。
他那帮兄弟去请小琳,心中颇为忐忑,上次没能请来,看了大禹的笑话,现下颇多顾忌,难以从容却不得不走得潇洒。
去时,小琳正伴在刘彦平身旁,听他在月会上的发言。厅内坐了四五十人,除去有重要事情不能赶来候听的,无一人缺席。俨然一个后宫座谈会了,刘彦平当台站着,说得台下的男男女女笑容满面,煞是欢喜。
刘彦平正说到吧内姐妹,"你们是学校里的翘楚,风姿惹火撩人,人堆儿里一站,就是焦点;到了这里来,也是翘楚,床第之事属你们最精通,床上一躺,只教人欲罢不能。"众姐妹笑的斜眉歪眼,嘴角一翘,媚态万端。
刘彦平接着说道:"你们的职业,操持的生意特别妙,世界上再没有另外一种生意可以让所有的男人都趋之若鹜。你们做到了。
健将猛男软瘫,文弱书生雄振,小处男尤迷恋,良家男儿鬼混,这便是你们的魅力与价值。凭你们夜以继日的劳动,养活了我许多兄弟。兄弟们,我们该不该感谢她们啊?""该。""必须的。""多让陪陪她们就是。"室内的男人七嘴八舌,纷纷应和道。
刘彦平扬手压下闹腾,又道:"没有你们的话,也能活。我说你们干嘛那么卖力啊?"
女人们一时神态各异,娇嗔笑骂的有,委屈怨艾的有,男人们则又纷纷嚷嚷起来,"为着爷儿们高兴呗。""也是她们的乐子。"
这些吼叫的男人只顾和女人逗趣儿,没听出刘彦平的心情。他们在酒吧里待得久了,心性自会受到影响,也怪不得。刘彦平不忍拂了他们的兴致,只作没听见,"一副诱人的身体,一张诱人的脸蛋,用来诱人,再合适不过。可要贱价卖了,就可惜了,春光几十年,这一行毕竟不是金饭碗,抓一时不能抓一世,你们若是能考虑清楚就再好没有了。"
屋内静了下来,男男女女皆诧异的看着他,刘彦平略感尴尬,轻轻呼出一口气来调整好心率,微笑道:"父母给了你们躯壳,却给不出余裕的物质,有些姐妹的饥渴是可以想象的。可是卖身不该是你们的出路。
我是你们的大哥,在这个酒吧里一天,我们的命运便牵系着,不久的一天,我能给你们找个好点的工作,有地位有身份,能抬头做人。可是自由毕竟是你们的,抉择还得自己考虑。大哥我该说的说了,愿意从良的私下里吱一声,不愿意的我不勉强,我在这儿一天,必不会让她受委屈。"
兄弟姐妹一时懵在那儿,怔怔然动也不动。刘彦平料想这番话不会有掌声,未免自讨没趣,说完便往外走。小琳听得高兴,笑意盈盈,一边儿得意着,追了他出去。门口站了大禹的兄弟,刘彦平一不留神,撞个正着。当门立着的汉子后退了好几步才得站稳。
"你们在这儿吓人呐?不声不响的。"小琳逮住机会,大声嚷道。几个男子心有所怨,脸上的肉横起几杠,欲动拳脚一般,却不觉让开路来。刘彦平淡淡的一笑,向那几人道:"你们想找屋内的姐妹,进去便是了,却站在这儿,跟个贼似的的窥探,让兄弟们误会了可要看笑话的。"
几个人虽不服,却只得听他说,居中被撞的男子两度欲言又止,刘彦平心里冷笑着,只作不见。两人走过后,男子才鼓起勇气在背后喊道:"诶......平哥......阳哥请小琳去说说话。"
小琳一听就急了,那人口中的"阳哥"显然来头不小。她祈盼的看着刘彦平,眼波流转,好似在说:"平哥,帮帮我。"刘彦平拉住她的手,提高嗓门道:"这好说,我在房内备下好酒好菜,他要和小琳说话,就请他来吧,欢迎之至。"
那几个男子听他说时,已觉不妙,见他转身欲去,慌了神,忙喊道:"说说话当然还得睡睡觉,去你房里怕是不方便。"小琳心里厌恶,扯了刘彦平的袖子只管往前走。
刘彦平却听不下去,驻足道:"睡个觉还怕羞么?又不是小姑娘。这里任挑一个姐妹来,也不会让他虚度春光。要交差的话,就去选一个,反正你们阳哥也不认得,糊弄糊弄得了,较真的话怕是讨不了好去。"
他说完,径由小琳拉着回房。一路不住玩笑道:"红颜祸水,红颜祸水啊!"小琳心里颇不是滋味,听了他的话,却不禁一笑,娇声问刘彦平道:"他们为何几次三番的找我麻烦?一点不知趣,真气人!""上次为你,这次却是为我,大禹几次遭殃,已视我为眼中钉,他奈何不了我,便想借火鸡的手,火鸡眼前有大事要做,不必怕他们。"
大禹几个兄弟怏怏而回,正碰上大禹。大禹听得经过,不怒反喜,遣散兄弟后自己去向火鸡汇报。他添油加醋地申述了刘彦平的罪恶,只恨不能像待蟑螂般一脚踩死。
火鸡一跃而起,先扇了他一个嘴巴,暴喝道:"你成心戏耍我是不是?奶奶的,你们有矛盾,非把我拉进来出糗,去你的。"
一脚踹在他腰上,大禹侧身扑跌出去,撞到茶几上,杯子摔得哗啦啦响。"我看你是不想在这儿管事了,追了我这许多年,别的没学会,倒能算计我了。养条狗也比你好,你有啥用啊?看着就窝心。"
大禹手心碰出血来,线似的留在地上,桌上有卫生纸,他视而不见,只另一只手握了手腕,聊以止血。火鸡见了,骂不下去,却不愿就此熄火,拿起一只杯子来假意倒些茶水喝。
他喝了两口水,只觉包厢内静得骇人,喉结的涌动清脆可闻。好一会儿,大禹才开口辩解:"兄弟不敢,原以为以你的名义,他们会识趣儿的。不给我面子还好,我无大所谓,可是阳哥你......他们也忒嚣张了些。"
"若是以前,我必废了他,眼前有要事,先不理会。了完事,断他胳膊腿儿,想跑也跑不掉。我看你最近有些恍惚,喝杯茶清醒些吧,别把事儿再搞砸了。"
大禹连声应是,看火鸡气儿消得差不多了,这才扯过一截纸来,擦拭手上的血痕。拭去大半后,自找纱布裹了伤口。火鸡离开时,他送至门口,唯唯诺诺只待他走远了,才放宽了心。
李克见他手掌缠纱,甚觉奇怪,里面发生了何事?刘彦平出得大厅,见大禹迎面走来,便不动声色的等着。大禹瞥到他眼神,只觉得傲气与奚落之意充盈着,气得他牙齿打颤,心里决然的想:便让你得意一时吧。
他擦身而过,鼻息俯冲下来,横扫一片,刘彦平赶紧闭了呼吸,待他走过才得救似的大吸一口气。他一定很恨我,刘彦平不觉感兴趣的想。他走出大厅,外出散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