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张云卿、夜雪衣和然水笙待在同一个房间内,令人错愕的是,张云卿还没迎客就要送客了。
夜雪衣笑道:“张兄用不着这么无情吧,我这才刚来就要赶我走。”
张云卿道:“我何时说过要赶夜兄走?留下一起睡觉便是,都这么晚了,难道夜兄还要回城主府睡?”
夜雪衣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道:“不瞒张兄,我正好有些事情和你商量。”
张云卿问道:“不知是何事?”听张云卿这话,一时之间夜雪衣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本以为自己的意图很明显,但真要说起来却很模糊。
张云卿接着说:“夜兄可是想谈谈我和公孙兄之间的事。”夜雪衣见当事人帮自己说话,连忙道:“对,对。”
张云卿沉默了一会儿,说:“夜兄你难道还不知道,你已经有危险了?”
夜雪衣越是接触张云卿越是感觉到一种奇妙的感觉,感觉这人疯疯癫癫,而自己恰好又被引入他的疯言疯语之中。于是夜雪衣问道:“还请张兄替我解惑,我到底惹了什么祸?”
张云卿知道该是忽悠的时候了,于是说:“夜兄你可知道,那钟凌盛乃是一个奸臣,但奈何被帝国压住,现在帝国和凌虎帝国‘签订条约’就是为了削弱明渊城的实力,再找机会将虚灵城还给凌虎帝国,实现双赢。”
夜雪衣听到这一番话很是尴尬,毕竟钟凌盛算是他的大哥,而外人在知道这层关系的情况下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总感觉有一种奇妙。不过能委任虚灵城的城主,他也是一个有远见的人,自然清楚其中的道道,这次举办宴会,与公孙凌然见面,自然是为了谋后路。
见夜雪衣不说话,张云卿诡笑道:“你可知道公孙凌然去了哪里?”
夜雪衣自然是知道的,但还是“谦虚”道:“在下不知,难道这事和公孙兄还有牵连?”
张云卿道:“你真的以为你大哥这么容易放弃?这公孙凌然铁定是回了明渊城,去灭了这个后患。”
夜雪衣震惊道:“这怎么可能,兄长已经是强弩之末,公孙凌然贵为宰相,怎么会在下杀手。”
张云卿笑道:“我只是一个俗人,官场的道理自然还是夜兄懂得,你觉得有可能吗?”
夜雪衣一时间拿不定主意,张云卿手里端着茶杯,眼睛注视着夜雪衣,夜雪衣被盯得毛骨悚然。最后,夜雪衣喃喃道:“有可能。”
张云卿道:“那夜兄还觉得自己是安全的吗?”
夜雪衣神色有些木然,若是钟凌盛死了,那么就会有人认为他会为兄报仇,那必然会成为公孙凌然的第二个目标。
夜雪衣谦卑道:“敢问张兄,我应该怎么做?”张云卿心里暗笑,知道这夜城主怕也是个雏。
……
公孙凌然此刻正在坐在船上,那老仆道:“家主可要再添一点茶水?”
公孙凌然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那老仆又道:“家主可要再添一点茶水?”
公孙凌然笑道:“我们此番回明渊城,还有谁知道?”
仆人道:“走之前能感觉到金丹境界的气息,可能是城主府的人。”
公孙凌然道:“既然夜雪衣知道我们回明渊城了,那想必张云卿也知道了。”
仆人道:“这我可就不知道了。人老了,脑袋也就锈了。”
公孙凌然笑道:“你不必跟我装糊涂。今天城主府的谈话你可听到了?”
仆人道:“只听到一点。”
公孙凌然道:“那张大人明知道现在虚灵城算是明渊城的附属城池,钟凌盛必然交给信赖的人管理,还特意拐弯抹角想知道夜雪衣的身份,怕是图谋不轨。”
老仆问道:“那家主为何不直接杀了他?”
公孙凌然道:“他身边还有一个元婴强者,想杀?难啊!”这元婴自然就是泠渐泠,可泠渐泠离开的消息,似乎就没有告知公孙凌然了。
仆人道:“那小的斗胆问一句,为何我们要回明渊城呢?”
公孙凌然道:“现在钟凌盛乃是一切的关键,自然要看护好。也要防着夜雪衣,免得他弄出什么幺蛾子。”听到这里,老仆也就没有多问了,再听得多一点,可能就保不住自己的心脏了。
而夜雪衣在张云卿那里得到的指示是,杀了钟凌盛。
至于为何如此,就是张云卿诓骗的艺术了。他料定钟凌盛会被软禁,还巧言说:自己与钟兄是故交。称此番谋划就是为了缓住帝国,来一个釜底抽薪。只要杀了钟凌盛,拿了明渊城,就可以用虚灵城内的“人质”威胁帝国。再贿赂凌虎帝国的大将,一切就水到渠成。
而这一切都被说成了是钟凌盛为了保住一家老小的伟大计策。
夜雪衣对此事还是有点半信半疑,知道之后去探望兄长,发现钟凌盛真是被“软禁”了起来,偏偏不让他前去探望。于是就中了张云卿的计策。
夜一直都很凉,然水笙问张云卿做了这么多事都是为了什么,张云卿答道:为了好玩。
张云卿的答案一直模棱两可,神经兮兮,让人分不清东南西北。然水笙知道肯定不是为了玩,一定有什么宏大的目标。至于这个目标是什么,他不敢说,也不敢问啊。
结果就在数日之后,夜雪衣和钟凌盛悄悄会面。
夜雪衣问道:“大哥,不知道皇城的张太傅是不是你的故交。”钟凌盛不知道夜雪衣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来,但回想自己之前和张云卿打交道的日子,两个人的关系算是孽缘了。尽管钟凌盛如何迫害张云卿,张云卿始终不理会。面对如此尴尬的关系,钟凌盛苦笑道:“算是吧。”
结果最后钟凌盛身死,中山南和中雪成两兄弟被派去凌虎帝国送“礼物”,至于两人回不回得来,那就不好说了。虚灵城这边悄悄地拿下了城中的“人质”,以明渊城为跳板,和皇城谈判。并且两边除了传信的一两个信使,杜绝任何人“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