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昨天的一番“畅谈”下,城主最后站在了张云卿的阵营,而福伯和林所云也被释放了,城主最终也知道自己会错了泠渐泠的话的意思。
城主府内,除了个别护卫受了一点伤,也只有城主的夫人不见了。
这天清晨,张云卿起床来,打了个哈哈,便开始着手准备之后的事了。林所云留在这里反而碍手碍脚,但这个时候也没理由赶人走,于是张云卿让她负责端水倒茶的粗活,虽然他并不喜欢喝茶。
洗漱了一番,吃过早点后,张云卿走到自己的院子里,发现泠渐泠正在一个枯树的石桌上看着一本泛黄破旧的书,张云卿也不好打扰,想着去找城主叙叙旧。
张云卿刚要跨出院子的大门,只听泠渐泠道:“我不喜欢女人,所以刚才没进去,你懂的吧。孤男寡女,我进去会很尴尬的。”
张云卿假装认真道:“嗯,我明白,你喜欢男的嘛。”
泠渐泠知道张云卿在调笑自己,也毫不在意这些小把戏,毕竟有点习惯了。只是冷声道:“如果你要去找城主谈事情的话,把我也带上吧。免得你死了。”
张云卿“切”了一声,说:“搞得我好像很弱一样,我最起码能打得过一岁的孩子。”
泠渐泠心想:你也就这点出息了。
张云卿让泠渐泠知会了城主一声,三个人在议事厅内就展开了会谈。
张云卿开门见山地问:“不知道城主叫什么名字?”
泠渐泠也有些疑惑,心想:这家伙怎么这么在乎别人的名字。
城主疑惑地道:“这很重要吗?”
张云卿认真道:“很重要,万一你死的太早,我跟别人怎么提起你啊。”
城主暗咒张云卿不知好歹,口无遮拦。但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名字,道:“叶麟云。”
张云卿吃惊道:“就和城池的名称差了一个字呢,你父亲肯定是偷懒了。”
叶麟云故意找茬道:“这名字是母亲取的。”
张云卿没有去理会这些小事,只是把当前的情况想交代清楚,对叶麟云说:“现在你夫人在我们的手里,我觉得呢,你肯定宁愿放弃她的生命和我拼一把,找机会杀掉我,你觉得呢。”
泠渐泠听到这里不禁嘴角一抽,心想:张云卿这人还真是损,脸皮厚过城墙,这样的话说下来,让别人怎么接话,故意看别人笑话。
叶麟云听到这一句话,心里真不是滋味,一个绑了你老婆,还在畅谈自己死期的敌人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可在这个时候气势不能输,怎么也要装狠,不然日后地位必然低下一等。
只听叶麟云冷声道:“‘剑南’人多势众,不知道这城里藏了多少,我在没摸清楚之前,暂时是不敢杀你的,放心吧。”
张云卿心中暗道:额呵呵,有点凶啊。
张云卿忽然想起来有重要的事对叶麟云说,便道:“那两百骑兵抓了几个俘虏。”
叶麟云脑筋实在有些转不过来了,心想:难道这人还想拿这件事做文章,这明摆着就是作死啊。
叶麟云警告道:“是有几个俘虏,但如果是为了用来做证人的话,那还是算了吧。”
张云卿感觉有些奇怪,说:“你在说什么?敌国的俘虏不应该审讯一下吗?”
叶麟云才恍然大悟,说:“该做的流程多做过了,嘴巴硬得很,估计也是小角色,不然早就自尽了。”
张云卿“哦”了一声,说:“那我们明天再去看看,你不如先思考一下,怎么在不伤害夫人的情况下,干掉我吧。”
叶麟云嘴角微微抽搐,越是这般说,越是一种警告。意思大概就是:我死了,你老婆也别想活。
于是就有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子里“等死”,福伯和林所云睡在另一个房舍,院子里有两间房,让张云卿和泠渐泠挤满了。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一会儿就是夕阳西下了。张云卿在房间里边看书,泠渐泠在外边看书,福伯和林所云则是在院子里开灶台。因为现在这情况谁还想吃城主府提供的食物,喝口水都觉得有毒。
张云卿三个人在屋里吃饭,泠渐泠在月下小酌。吃完饭后,林所云收拾碗筷,张云卿又和福伯闲聊了一会儿,送福伯离开后,就戏弄一下泠渐泠。
张云卿拍了拍泠渐泠的肩膀,说:“耍酷呢,喝茶都喝出酒的感觉了。”
泠渐泠瞥了一眼张云卿,有暗自神伤了,说:“我只是不太习惯女人而已。”
张云卿靠在石桌上,捂着嘴邪笑道:“所以你跟着铭钥是垂涎他的美色吗?”
泠渐泠看他那副挑眉的滑稽模样,开玩笑地说:“我在他身边侍奉万万年,不过是为了和你相遇。”
张云卿感觉自己被玷污,岔开话题道:“那你以前有一份真挚的感情摆在你的面前,你没有去珍惜?”
泠渐泠听到这话,不禁摇了摇头,又锁眉道:“可能是吧。”
不等张云卿开口,泠渐泠又岔开话题道:“叶麟云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不然早就丢下颜面向他背后的支持者伸手了。”
张云卿一脸无所谓,说:“不过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你还是说说你难以割舍的感情吧。”
泠渐泠见张云卿这么好奇,自己也不是扭捏的人,于是决定吐露心声。
泠渐泠苦笑道:“我以前大概做得比你过火些,如果我是叶麟云,你早就死了,一了百了。”
张云卿调笑道:“也就是说,你说狠话的功夫比那家伙厉害咯。”
泠渐泠知道张云卿会是一番不同寻常的表现,接着说:“我以前也算是家族子弟,父亲出征,母亲死的早。和大哥一起被二房压得厉害,大哥身体残疾,无法生育,不敢找二房出头,就拿我出气,怕我夺了他的位置。我呢,从小就有些小聪明,游说了我的堂哥,杀了大哥。”
张云卿对这种家族斗争以前只在电视或者小说中看到过,实际听别人说这些事的时候,感觉像是听说书人说别人的故事一样,没心没肺。然后打击道:“那你还真是‘尊敬’你大哥呢。至少没亲自动手。”
泠渐泠苦笑一声,说:“我实际在家中没什么地位,所以别人都不太在意我,二房也不好杀我,杀死我大哥不过因为有我‘撑腰’。后来父亲就回来了,我的地位也就升上来了。我与一个素味蒙面的人起了争执,他设计让家族背后的宗门逼迫我自杀,我只好毒杀了二房所有人,因为大房只剩下我和妹妹了,再杀了我就会动摇家族根基,重男轻女嘛。宗门也只好不了了之,找了别的方法‘赔罪’。”
张云卿津津有味地听着,催促道:“然后呢?”
“后来啊,那人安排人接触我的妹妹,甚至有了白首之约,红白之事。我没有办法,只好杀了妹妹的‘情郎’,再送她去别的帝国联姻,本想着让她远离是非,她却是恨上了我。可后来,我失败了,落魄了之后,妹妹却给了我一巴掌,还阴阳怪气地说了声‘谢谢’,我倒是喜欢她这副没成长的样子,至少证明联姻之后,她很受喜爱,很少遭到排挤。”
张云卿听到这里也不好意思嘲笑,安慰道:“实际上,你很难过吧,你更希望她成长了,神色复杂地叫你一声‘哥哥’吧。”
泠渐泠苦笑道:“或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