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中心医院,张小凡迷迷糊糊地揉了揉脑袋。
一股奇怪的味道随着呼吸渐渐钻进鼻孔,越来越浓,这味道张小凡从没闻过,差点吐出来。
他赶紧睁开眼睛,首先进入视线的是白花花的天花板,周围的墙壁一半白一半蓝。
看起来是个不大的房间,脑子里刚闪过这个念头,张小凡的目光突然被挂在床头的透明瓶子吸引。
瓶子看起来有点像水壶,里面大约有一半左右的不知名液体,整个瓶子被倒挂着,一根透明的管子往下延伸。
张小凡目光随着管子移动,很快回到自己的手臂,只见手背上贴了两道胶带,一根细细的针头插入血管里。
“啊!”
下意识地一声大叫,张小凡吓了一跳,手背上的针管直接被他拔了下来,针管拔出时带起一圈水线,“嗤”的一声,一股细细的血线从血管里喷出来。
“嘶…”
张小凡赶紧按住手背,这才注意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睡在一张铁床上,而萧鼎就睡在自己隔壁,咕噜打的震天响。
张小凡翻身下床,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衣服居然被换成蓝白条纹相间的病服,他也没心思计较这个,轻轻推了一下萧鼎。
萧鼎翻了个身,继续打着咕噜。
张小凡又推了一下,萧鼎又翻了个身。
张小凡再推一下…
见这家伙摇不醒,张小凡不禁面色一冷,还没搞清楚某些人把他抓来这里做什么呢,这家伙居然还有心思睡觉。
他猛地一推,“哐当”一声,萧鼎连人带被子直接从床上栽下去。
“哎哟,什么情况?”
萧鼎捂着额头,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看见张小凡一身病号服,萧鼎不禁愣了一下。
他自己的情况自己知道,进医院跟进自己家差不多,可这家伙又是什么情况?
萧鼎重新爬到床上,满脸惊奇地问:“我住院是因为酒精中毒,你又是为了什么?”
“我…”
这个问题可把张小凡难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萧鼎上下打量他几眼,猛地一拍脑门:“你该不是等我走了之后又偷偷喝那酒吧?”
张小凡吓了一跳,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断然道:“哪有此事?”
“切,还不承认?”萧鼎翻了个白眼,不屑地说道:“要不是被我说中了,你那么激动干嘛?”
“额…这个…”
等到了中午,雪姐提着饭盒进了病房,先是白了两个家伙一眼,然后把饭盒往床头柜重重一放,啥也没说就走了。
“喂…”张小凡捅了萧鼎一下,呆呆地说道:“你老婆好像生气了…”
“能不生气吗?”萧鼎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指不定她心里现在想的是:哎呀,这萧鼎以前一个人酒精中毒就算了,现在又多了个酒友,说不定哪天两个人一起喝死了…”
张小凡讪讪地看着萧鼎,感情自己现在已经被他老婆划进“狐朋狗友”的黑名单了。
吃完饭,很快有护士过来查房了,张小凡任她在自己身上到处摸,一点也不敢反抗,可等护士把葡萄水和吊针拿过来,他顿时发狂了,要不是被萧鼎死死拉着,差点把护士姐姐打出去。
这是张小凡平生第一次打针,可萧鼎也没想到,这家伙反应会这么大。
护士姐姐气冲冲地看着张小凡:“躺好,打针!”
“不!我不打!”张小凡缩在病床上,满脸惊恐之色,一个饭碗被他拿在手里当武器。
“这…”萧鼎知道,这家伙对现在这个时代一无所知,别的东西还好,只要不伤害他就行,现在让他打针,那是根本不可能答应的,搞不好还会杀人,毕竟此人穿越时空之前,死在他手上的已经不计其数了。
萧鼎小心翼翼地看了护士一眼,犹豫地说道:“要不,还是算了吧?”
谁想,此话一出,原本忙着对付张小凡的护士猛地转过身来,目光凶狠地瞪着萧鼎,“算你妈个头!”
萧鼎吓了一跳,颇有一种被人迎面一砖头拍在脸上的错觉,不可置信地道:“你…你…你…你说什么?”
“算你妈个头啊?这事儿能算吗?”护士愤怒地指着萧鼎,破口大骂:“病人不打针怎么出院?我说你这人是不是他朋友啊?你是不是巴不得他早点死?你说的倒是轻巧,又不要你负责,病人来了医院,我们就有义务让他健健康康的走出去。”
萧鼎缩在床头,等外面彻底没动静了,这才发现自己被喷了一身的口水。
“这么凶的女人,跟我老婆有的一拼了…”
脑中没来由的闪过这个念头,萧鼎忙往张小凡看去,只见护士举着针头左插右插,张小凡缩在床头左避右闪,每次都能逃开护士姐姐的摧残。
她看起来像是有些不耐烦,针头一甩,猛地举起拳头。
“咚”的一声,一拳打在张小凡头上,打的病床跳了一下,萧鼎的小心脏也跟着跳了一下。
再看张小凡,直接被这凶悍小妞一拳揍晕了,翻着白眼软绵绵的摊开。
萧鼎抹了一把冷汗,这个习惯是从娶了雪姐之后才养成的,每次只要看到凶悍的可怕的女人,他就忍不住冒冷汗。
““啊…我好幸运啊…”
一个念头从萧鼎脑子里冒出来,喃喃自语地说道:“现在看来,我家老婆何止温柔?简直可爱呀…”
晚上雪姐来送饭时,好悬没把饭盒丢出去,“靠!这个头肿的比猪头还大的家伙是谁?”
萧鼎一听就乐了,从雪姐手里接过饭盒,“还能是谁?不就是小凡咯…”
“啊?”
雪姐听的心里一惊,这时也顾不得生他们的气了,雪姐凑上去仔细打量张小凡,只见他其他都正常,就是头部好像被人暴打一阵似的,肿的连他妈妈都认不出来了。
张小凡心里那个苦啊,这他妈也太憋屈了吧?
自己身为修士,鬼王宗副宗主,修真界绝顶高手,自加入魔教以来,为鬼王宗排除异己,被他以噬魂斩杀的人多的他自己都数不清,甚至还博来一个“血公子”的称号。
谁想到,自己现在居然被凡人打的毫无抵抗之力不说,打他的还是个女人。
屈辱的泪水从张小凡肿成缝隙的眼睛里流出来,他轻轻叹了口气:“虎落平阳…被犬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