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7212700000025

第25章 冬霾【二十四】

虽没有宵禁,但入了夜,又下着雪,街头冷冷清清,已经没有几个行人,只听到车轮辚辚,碾得积雪吱吱作响。

皇帝却甚有兴致:“早就听说伴香阁的腊八粥好,咱们今天去尝尝。”

伴香阁在城东大斜巷口,转过大路,远远就见着楼前两盏大红灯笼,映得雪光里,满楼的灯火通明,喧哗声说笑声,遥遥可闻。听见车声,伙计老早抢出来迎了,牵了绺头,掇了凳子来侍候下车。而皇帝下车来,转过身来伸了手,逐霞倒不妨他这样体贴,怔了一会儿才将手交到他手中,小心翼翼地下了车。那伙计最是眼尖,老早见着这车子虽只是寻常油幕大车,而拉车的马通身毛皮漆黑发亮,唯四蹄皆白,极为神骏。更见皇帝一伸手之间,露出大氅底下锦袍袖口的大毛出锋,黑貂皮色油亮如缎,便知道这对男女非富即贵,满脸堆笑:“二位,可对不住了,楼上的雅座都满了。您二位要是有订座儿,先提一提牌子号。”

皇帝倒想不着有这一着,不由怔了一下,那伙计瞧见他这种神色,连忙又道:“二位要是先前没打发管家来订座儿,也不要紧,后头二楼上还留着一个齐楚阁儿,最是干净清静,而且对着后院的梅花,喝酒赏雪再好不过,就是价钱比寻常雅间贵一点儿,得五两银子。”

皇帝又怔了一下,道:“那就是那间吧。”

伙计满脸笑意,“哎”了一声,挑了灯笼在前头引路,并不进正楼,沿着青砖路一直往后,绕过假山障子,进了月洞门,方见着一座小楼,翘角飞檐,朱漆红栏,此时被大雪掩着,廊下悬了一溜四盏水晶灯,照得整座小楼更如琼楼玉宇一般。

伙计引到这里便垂手退下,另有人迎出来,引着他们上楼,早有茶房伙计挑起了帘子,那暖气往脸上一扑,夹杂着一缕若有若无的香气,原来窗外就是数株梅花,花正怒放,可惜在夜里,清冷的一点雪光朦胧映着,看不真切。

待得二人坐下来,流水般上了热手巾、干湿果碟,又沏上茶。皇帝随意点了几个菜,伙计道:“客官们稍等,菜一会儿就得。”退了出去,倒拽了门。

屋子里一下子静下来,只听到火盆里的炭,烧得哔哔剥剥。皇帝因见果碟里有风干栗子,随手拣了一个来剥。逐霞忽然觉得胃里难受,仿佛是饿了,可是又并不觉得饿,只是胃底有一种灼痛,而屋子里太暖和,叫人透不过来气。于是站起来走到窗前去,将窗子推开一些,风顿时吹进来,吹得桌子上的纱灯摇摇欲灭。满屋子的光影摇动,逐霞见灯光摇摇欲灭,本想关上窗子,谁知他却“噗”一声吹灭了灯,顿时满室清寒雪光,仿佛是月色,而天地间一片静谧无声,只有窗外雪声轻微,而满墙的疏影横斜,却是雪色映进来梅花的影子,枝桠花盏都历历分明,而寒香浸骨,仿佛满天满地都是梅花。

她本穿了一件月白银狐里子的大氅,满墙的梅花有几枝映在她的衣裙上,仿佛是白色底子上的暗花,她手指无意识地抚着银狐那长而软的毛皮,一点暖意在指端,但总也滑不留手,握不到。

皇帝坐在那里,亦仿佛出了神,并不做声。天地间万籁俱寂,只有风声雪声,萧萧如泣。

仿佛是过了半生之久,才听到脚步声,原来是送菜的伙计回来了:“哟,灯怎么被风吹灭了?”回身去取了火来,重新点上灯。屋中顿时光亮如昔,菜一样样送上来,各色羹肴摆了一桌子,与宫中素日饮食大有不同。其中一味脆腌新鲜小黄瓜,粗仅指许,仅妇人簪子一般长短。伙计道:“这是本楼的招牌菜,黄金簪,别瞧这黄瓜小,每根就值这么粗一根黄金簪子的价,大雪天的,拿火窑焙了几个月才焙出来的,九城里独一份儿,连皇上他老人家在宫里也吃不着这味菜。”

皇帝笑了一笑,对逐霞道:“听见没有,连皇帝都吃不到。”

逐霞挟了一尝,酸甜脆鲜可口,不由得多吃了两块,见伙计送上乌银壶温的黄酒,便自斟了一杯来饮。一口喝进去,只觉得又辛又辣,禁不住别过脸咳嗽了几声。皇帝道:“你别喝急酒,对身子不好。”

她不知为何,只觉得气往上冲,脱口道:“你这是心疼我呢,还是心疼旁的?”

这句话一出口,自己也仿佛呆住了,见皇帝只是慢慢地笑了一笑,那样子倒真的了然于胸似的,她终于心中一酸,撂下了筷子。

皇帝岔开话问那伙计:“你们郭师傅不在么?这菜做得有点走味。”

那伙计赔笑道:“原来客官是老熟客,知道这黄金簪是老郭师傅的拿手菜——老郭师傅病了有一年多了,如今厨房里是他侄子小郭师傅掌勺呢。”说着又替皇帝斟上一杯酒,皇帝便不再多问,挥手命他退去,自己慢慢地将杯中的酒饮干了。

二人对着一大桌子菜,都只是默默饮酒,喝到最后,皇帝只觉得酒酣耳热,忽然道:“没想到你竟然也会喝酒。”

逐霞心中难过,笑了笑:“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不会,只有什么事情是不能。”

皇帝静默片刻,说道:“说得好,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不会,只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又喝了一杯酒,自己拿过壶来,没想到壶却空了,于是叫道,“小二,添酒!”

叫了半晌,不知为何并没有人应,他一时兴起,拿筷子击着碟子,和着那窗外的风雪之声:“诗万首,酒千觞,几曾着眼看侯王?玉楼金阙慵归去,且插梅花醉洛阳!”仰面大笑,一双眸子炯炯,灯光下似乎未央的夜,黑得深不可测,流动着碎的光,仿佛是什么东西破碎了。

逐霞的手在微微发抖,却终于微笑:“皇上,你喝醉了。”

他颓然道:“是醉了。”

她的手指轻而暖,轻轻地按在他的脸上,他捉住了她的手,带着颓然的醉意:“有了孩子,为什么不告诉朕?”

她慢慢地说:“我不敢。”

他并没有问为什么,她心中忽然生了一种绝望:“她连自己的孩子都忍心算计,我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皇帝眼中光芒一闪而过,那神色她看不清楚,只道:“皇上,慕娘真的留不得了——”

他忽然扬手就给了她一掌,清清脆脆,直打得她怔住。而他道:“我带你到这里来,你竟然敢说出这样的话。”

她抚着自己的脸颊,半跪半坐在地毯上,仿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皇帝双眼微红,怒意正盛,忽然帘栊声响,已经听见熟悉的声音:“我的爷,真叫奴婢好找。”进来的人满头满身的雪都没有掸,正是赵有智,他一张白胖的脸冻得发青,连行礼都不利索了,哆嗦着道:“万岁爷,出大事了,豫亲王中伏了。”

普兰一役极为艰难,豫亲王以少敌多,苦战了十余日,一直等到颜州的华凛、平州的乐世荣率部赶至,方才迂回合围,却不想华凛突然临阵倒戈,与屺尔戊大军反过来倒围了王师,乐世荣诸部猝不及防,立时便被歼击殆尽,而豫亲王的中军且战且退,在岷河边遭了埋伏,如今情势未明。

情形变得很坏,屺尔戊不日便可渡过岷河,而睿亲王亲率的三万轻骑已经绕道中川,直扑京城而来。开朝三百余年来,除了承乾八年的四府之乱,京城再不曾受过这样的威胁。

皇帝还非常沉得住气,连发数道急诏,调遣抚州与晋州的驻军北上,但此二地驻军不过万余人,且计算时日已然是万万来不及了。京中诸臣力劝皇帝“西狩”,结果皇帝断然拒绝。

“就算只剩了一兵一卒,朕也不会将京城拱手让给定湛。”

首辅程溥老泪纵横,伏在地上只是磕头:“主忧臣辱,主辱臣死。臣等无能,始有今日之大祸。”

“起来!”皇帝略略有些不耐,仰面望着鎏金宝顶,带着一种莫名的轻蔑与狂热,“朕还没死,你们哭什么?”冷笑一声,“他以为他赢定了么?早着呢,朕就在这里等着,等着看他有没有那个命踏进正清门半步!”

那年冬天很冷,因为军情紧急,宫中连新年都过得潦草,一连数日,大雪时下时停,正清殿檐下挂着尺许长的冰柱,程远督着小太监拿铁钎去敲碎,忽听得身后有人道:“别敲。”程远转身一看,原来正是昭仪吴氏。

一尺来长的冰凌,在晦暗的冬日晨光里折射着奇异的光芒,映在逐霞雪白的面孔上,她穿着玄狐斗篷,墨黑的狐皮毛领围着她的脸,越发显得苍白无血色,她微微眯起眼,仿佛觉得雪光刺目。宫中红墙碧瓦尽皆掩在白茫茫的大雪之下,素白如一座雪城,更寂静如同一座空城。

而她静静地伫立在那里,仿佛雪中的一点墨玉。

“就让它们挂着好了。”

听见皇帝的声音,程远忙率着人躬下了身子,近侍们日常见驾都不必行大礼,皇帝又素来不耐这种繁文缛节,程远低着头,已经看见皇帝石青绣回纹如意的靴子从金砖地上走过去。

“过几日便要立春了,还下这样的雪。”

逐霞并没有做声,皇帝凝视着一片素白的殿宇。她被冷风呛在喉咙里,不禁咳嗽了两声,皇帝道:“你别站在这风口上。”

逐霞并不答话,过了好一会儿,才说:“真安静。”

皇帝望着密密的雪帘,淡淡地道:“安静不了几日了。”

雪仍在绵绵下着,听得见簌簌的雪声。而睿亲王的三万轻骑已逼近百里之外的畿州府,近得几乎已经可以隐约听见铁蹄铮铮。

那一日是庚申日,后世便称为“庚申之变”。

变故初起的时候是半夜,逐霞本已经睡着了,忽然隐约听见风中远远挟着几声呼喝。她自从有身孕,睡得就浅了,一下子就惊醒了,坐起来抱膝静静听着,那如吼的北风声中,不仅有短促的叫喊声,偶尔还有叮当响声,明明是兵器相交的声音。她心一沉,立时披上外衣,外间的宫女也已经醒了,仓促进来侍候她穿上衣裳。逐霞的手指微微发抖,她知道这一天终究会到来,可是没想到来得这样快。

她住的地方离毓清宫不远,来不及传步辇,宫女挑着羊角灯,她自己打着伞,雪下得密密实实,如一道帘幕,将眼前的一切都隔在了帘外,而宫女手中一盏灯,朦胧的一团光,只照见脚下,雪积得已经深了,一脚陷下去极深,她心下一片茫然,自己亦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只是深一脚浅一脚往前走着。

半道上远远看见一点光,她心里想,如若乱军已经进了后宫,这样迎面遇上,终免不了一死。宫女的手已经抖得厉害,几乎连那灯都要执不住了。她接过那盏灯去,问:“是谁?”

“奴婢程远。”

程远见着她,亦仿佛松了一口气:“万岁爷打发奴婢正要去接娘娘呢。”

“可是乱军进了城?”

程远摇一摇头,只催她:“请娘娘快些。”一面说,一面就在前面引路,“娘娘仔细脚下。”

毓清殿里还很安静,皇帝已经换了轻甲,逐霞从来不曾见他着甲胄,黄金软甲底下衬出朱红锦袍,织金团花龙纹,玉螭带勾,显得越发长身玉立,因为高,逐霞又觉得离着太远,只觉得陌生得仿佛不认得。皇帝从掌弓的内官手里接过御弓,回头望见了她,并没有放下弓,径直走到她面前,说:“我叫程远带人,护送你先去上苑。”

“定泳定是想要朕的命。”皇帝的声音平静,仿佛在讲述不相干的事,“九城兵马都在他手里,他竟然按兵不动,眼下乱军入城,只怕神锐营撑不到两个时辰。”他笑了一笑,“同父同母的手足,这么些年来,朕也曾费尽心机想过保全他,没想到还是走到这一步。”

“是敬亲王?”逐霞似吃了一惊,“怎么会?”

皇帝倒笑了一笑:“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不会,只有什么事情是不能。”

逐霞又沉默片刻,才道:“我不走。”

皇帝皱着眉,转脸叫人:“程远!”

“奴婢在。”忽明忽暗的灯光,照着程远的脸,仍旧是恭谨的神色。

“送她走。”皇帝指了指逐霞,“如若半道上吴昭仪有什么差池,你也不必来见朕。”

“奴婢遵旨。”程远磕了一个头,逐霞却仰起脸来:“我不走,我就要在这里。”

皇帝并不理会她,命掌弓的内官抱了箭壶就往外走,忽觉得衣袖一紧,原来被逐霞抓住了他的手臂,她一双漆黑的眸子紧紧盯着他,只不放手。

皇帝心下一软,不由得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而忽然有温热的泪,落在他的手背上,皇帝从来不曾见她哭过——他嘴角恍惚是笑着,却一分一分用力,掰开她的手指,一点一点,硬生生掰开去。

“皇上……”她泪流满面,只说不出话来。

他指尖微凉,他的手一直这样冷,拭去她的泪痕:“别说了,快走吧。”

“陛下!”

皇帝已经走到了殿门外,远远只回头望了她一眼,程远上前来连搀带扶:“娘娘,奴婢这就侍候娘娘出宫,再迟只怕就来不及了。”

那一夜过得极其混乱,漫长得仿佛如同一生。

当睿亲王终于勒马立于天街中央,灰蒙蒙的雪帘从天至地,将气势恢宏的整个皇城,皆笼罩在一片清寒的雪光中。

二十余年来,纵然生于斯长于斯,他却从未见过这样寂静的皇城,仿佛所有的人一夕死去,只有点点灯光,勾勒出模糊的宫殿轮廓,而那光亦是冷的,在风雪中飘摇不定。

同类推荐
  • 我亲爱的迷鹿不见了

    我亲爱的迷鹿不见了

    因为误会,顾森北和岑小雨虽然没有表示出来,但互相看不顺眼。经历一些事情后,他对她产生的朦胧好感逐渐清晰。而在这同时她没有血缘关系但却感情深厚的姐姐却有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与顾森北有关,导致他将恨意转移到她身上。她想知道为什么,单身在台风夜去公园赴约,不料傍山而建的公园山体滑坡,她生死未卜…
  • 阿曼的回忆

    阿曼的回忆

    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再看见他。他也看见我了,然而那一刻我的心那么平静,没有问候没有停留,我只是笑了笑,淡淡的笑了笑,我知道,我不在囚固在对他的爱和回忆里了。我才发现我原来早已忘记了他和我的过去,虽然那只是一场我自以为是的爱情。而这淡的原本只充斥着游离的眼神和虚弱的诺言的回忆,也在我微微一笑间灰飞烟灭了……
  • 我的播音系女友

    我的播音系女友

    白亮是北京广播学院一名大三的学生,自尊心强且有才华,一次和室友打赌输了,不得不按照约定到女生宿舍楼下,对播音系著名系花张了了深情告白:“张了了,我好寂寞啊!”白亮吵醒了张了了同学的美梦,并被痛骂与泼水。由此,白亮与性格泼辣、喜欢扇人巴掌的重庆女生张了了结识了。几次的遭遇,白亮对张了了产生好感,并想方设法接近她。经历拉赞助、包养、表白被拒、绑架等事件后,两人终于走在一起。然而生活并不是电影,在与理想的碰撞下,生活……更艰难。记忆中的你,还好吗?纪念大学时光中你爱过的那个女孩,还有那个宿舍楼下等过你的男孩,且将旧时意,怜取眼前人,唯有不相忘,维以不永伤。
  • 灿烂在初三——九零后美少女丛书

    灿烂在初三——九零后美少女丛书

    上海少女楼屹有着江南女孩的细腻与敏感。她笔下的初中女生,正是豆蔻年华,充满着对人间真情的憧景与梦想。其中爱情之梦萤绕不尽。一个爱上比自已大些的大男孩的平凡故事,在她笔下,如茧剥丝,丝丝缕缕,缠绕不尽,又是境况分明,步步逼近人性的核心。虽幻来却那么美好。
  • 曾有你的天气

    曾有你的天气

    夕阳弥漫在高中教室里,美的不是温暖的夕阳,而是从我的视角看过去的,你曾经的桌椅。
热门推荐
  • 冰皇诀

    冰皇诀

    冰灵附体,凡人成了天地之子,是幸或不幸?天地无情,人却有情,矛也盾也,这一生注定悲剧。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北京太势利

    北京太势利

    这是一个严肃的命题,但和说教无关,它读起来更像一份十分有趣的指南——关于北京城的“机关”和“暗道”。大家曾笑话电影《无极》里的皇城像蚊香。其实,那是陈凯歌深谙皇城的规则:北京城里就到处是圈子,大圈套着小圈,在这里奋斗一生,也可能依然找不到入口。
  • 异术学生

    异术学生

    一位在大山里走出来的异能少年,通过自家的老爷子的关系来到现代化的大都市.就是为了给一个大小姐当保镖?!保护她一起上学,给大小姐鞍前马后的当跟班?史上最强的高中出来了——寒风!一起来看寒风是怎么泡到妞的,有点纯有点暧昧.有你想要的!!
  • 白鸽飞渡

    白鸽飞渡

    谢经年的咖啡馆白日里正常营业,夜里则是一家特殊的“邮局”。白色的信鸽穿梭在黑夜中,嘴里衔着一封封来自异界的信。活了千年并且身兼数职的老妖怪男主谢经年×畅销小说作家女主纪闲。
  • 云志的美好时光

    云志的美好时光

    故事讲述了阎云志和女神秋红的隔空爱恋,做校园文学社编辑的他获得秋红的一张古典玉照并作为校刊的封面发布。不知情的冯燕青以为阎云志赏识她的文采,不慎引起误会轰动校园。这场轰轰烈烈的友情没有持续多久不欢而散,不甘心的她一路纠缠阎云志。高中毕业之后牛犇深爱痴情女冯燕青,经阎云志介绍两人走到一起。阎云志和同舍哥们追秋红而不得,随着相继离开校园断绝关心。空窗期的他喜欢钟莉莎,同情转化成爱情。上大学之后他无视同学付丽莹的软磨硬泡,依然去打工为钟莉莎筹集学费。一路上遇到各色女人,他都不为所动。孰料钟莉莎毕业选择了师兄,师兄也帮她还阎云志的人情。阎云志伤心欲绝开始网恋,遇到杨梦婷还决意托梦春城。由于生活习惯不同,两人没能走到一起。伤心的他忽然决定看看故人,此时的付丽莹已经经营起自己的整形医院;回到重庆,谢蓉蓉早已再婚,那段姐弟恋消失无踪。此时他发奋图强,回到老家随阳拿着父亲给的钱开启创业之路。后来成为随阳成功人士。此时的海归秋红入选家乡千人计划,两人相遇,两人能否走到一起?我们拭目以待。
  • 傻子王爷:天下第一妾

    傻子王爷:天下第一妾

    为逃脱太子的狼窝,她愿嫁傻子王爷为妾。“娘子,今晚我不睡地板行不?”某男瘪嘴欲哭,“你想变太监吗?”某女晃了晃手上的剪刀。一声尖叫,接着,某男哭着落荒而逃……谁知,这晚,在她沉睡之际,疑似傻子王爷的腹黑男,却悄然潜入,他无情冷笑:女人,这是你自找的……
  • 花间独酌春昼醉

    花间独酌春昼醉

    生死于世,何其茫然。世人皆说你罪孽深重,我偏要陪你走这恶鬼道……世人皆说你悬崖勒马,迷途翻悟,我却偏要送你万丈深渊。世人皆说你蒙眼坠魔,可怎么办呢?我只想拉你一人坠无间地狱与我同尔……
  • 未来纪元:兽夫很不乖!

    未来纪元:兽夫很不乖!

    (女主超强偶~)姜柒染乃是时空神界一个唯我独尊的存在,岂料,被闺蜜劝进了一个秘境,本想拿几件宝物就走的姜柒染,谁想会被一根棍子偷袭,那棍子偷袭不成被姜柒染掰成了两半,谁料那丑棍子还有一个神马保护神的身份,害她被众多系统举报!唉~都是优秀惹的祸就这样姜柒染为了回去对闺蜜进行一番爱的教育,踏上了一条别样撩兽的不归路。——说到这,姜柒染看了一下身下快没油的摩托车,有点无语~想停下来,但是,,,又看了一眼身后——看着那穿比国防部队不知道优秀多少倍的武器装备的兽们,姜柒染只想说一句,这兽啊~好看是好看,但是,不好甩啊!——。哟嚯,这小兔子还挺厉害的~,说着,姜柒染一个回手掏,自家变成人形的系统就已经在自己怀里好好地躺着了。——卧槽,小梵快来!这猫儿变厉害了!快点啊~姜柒染看着曾经的猫儿,以乖张的笑容慢慢向自己走来,这时,姜柒染才知道什么叫脸上笑嘻嘻,心里妈卖批~。——对此,姜柒染看着向自己走来的众兽们,只能在脸上挂着那尴尬的笑脸,这些都是大佬!不能打的,不能打的……
  • 总裁的沙雕生活

    总裁的沙雕生活

    有个总裁他有42快腹肌和300平方米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