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7212700000024

第24章 冬霾【二十三】

待得豫亲王病愈,已经是隆冬时分。

几场大雪之后,京城里的疫病终于在天寒地冻中渐渐销声匿迹,大疫过后,连宫中都显得萧寂。宽阔笔直的禁中天街,只有一骑蹄声清脆,仿佛踏碎了无际的肃静。扫雪的小太监们早早避在了一旁,因为冷,风吹着雪霰子直打到脸上来,微微生疼。

在定和门外下了马,内官早早迎上来,见着他像是松了一口气:“王爷,皇上在东暖阁里。”

小太监打起帘子,暖流拂面,夹杂着仿佛有花香,暖阁里置着晚菊与早梅,都是香气宜人。因阁中暖和,皇帝只穿了一件夹袍,看上去仿佛清减了几分,那样子并没有生气,见他进来,还笑了一笑,说道:“老六倒还真有点本事。”

折子上还有星星点点的黑斑,豫亲王接在手中,才瞧出来原来是血迹,早就干涸,紫色的凝血早就变成了黑色。字迹潦草零乱,可见具折上奏的李据最后所处情势危急——豫亲王一目十行地看完,然后又翻过来,重新仔仔细细一个字一个字读过,这才默不做声,将折子放回御案之上。

皇帝道:“乱军已经过了盘州,再往南,就是忞河了,定湛……”他冷笑数声,“嘿嘿,来得倒真快。”脸色阴郁,“老七,朕终究算错了一步,朕以为他不过与屺尔戊有所勾结,大不了私放胡虏入定兰关,但没算到他竟连祖宗都不要了,竟许诺割定北六郡给屺尔戊,以此借兵借粮作乱,他也不怕万世骂名!”

“臣弟请旨,”豫亲王道,“请皇上允定滦领兵迎敌,以平叛乱。”

皇帝眉头微皱,道:“京营我不放心交到别人手里,也只有你了。”

豫亲王道:“臣必竭尽所能。”

皇帝道:“京营只有十万,乱军数倍于此,此仗必然凶险。”他叹了口气,语气中颇有悔意,“是朕大意,此番引蛇出洞用得太过,方才被他将计就计。”

豫亲王只道:“皇上没有做错,他早存了反意,既引胡虏入关,那他就是我大虞的千古罪人。皇上伐之有道,必胜无疑。”

皇帝点点头,说道:“屺尔戊主帅总是戴着个面具,其中必有古怪。每回探子谍报回来,都没有一句实在话,朕觉得实实可虑,况且如今定湛与他勾结,须打起万分精神来应对。”

豫亲王道:“臣弟明白。”

因情势危急,所以礼部选了最近的吉日,拜了帅印,皇帝亲送三军出抚胜门,十万京营浩浩荡荡地开拔而去,京畿的驻防几乎空了大半,豫亲王恐京中有变,临行前再三婉转劝说,皇帝终于将同胞手足敬亲王召回来,命他统领御林军。

敬亲王自从上次的事后,倒变得老成了许多,奉诏回京后十分谨慎,规行矩步。更兼如今战事已起,京中人心浮动,他每日便亲自率了九城提辖巡城。这日已是腊月二十八,京里各衙门已经放了假,百姓们都忙着预备过年,这日清晨便开始下雪,街头践踏的雪水泥泞,敬亲王巡城回到公署中,一双靴子早就湿透了。方脱下来换了,忽见徐长治进来,一身青色油衣,冻得呵着气行礼:“王爷。”

“你怎么回来了?”敬亲王不由问,“今日不是该你当值么?”

徐长治道:“皇上传王爷进宫去。”又道,“听说前头有军报来,怕不是什么好消息。”

敬亲王冲风冒雪地进了宫城,皇帝并不在正清宫暖阁里,而是在正清门外,敬亲王远远望见蒙蒙的雪花中,辂伞飘拂,十余步内仪仗伫立,持着礼器的内官们帽子上、肩头都已经落了薄薄一层雪花,也不知皇帝站在这里有多久了。于是走得近些,再行了礼,皇帝脸色倒还如常,说:“起来。”

语气温和,眼晴却望着正清门外一望无际的落雪,又过了片刻才对敬亲王道:“四十万乱军围了普兰。”

而豫亲王所率京营不过十万人,敬亲王只觉得脸上一凉,原来是片雪花,轻柔无声地落在他的脸颊,他伸手拂去那雪,说道:“豫亲王素擅用兵,虽然敌众我寡,但也未见得便落下风。”

皇帝笑了一声:“难得听到你夸他。”

敬亲王道:“臣只是实话实说。”

皇帝忽然道:“陪朕走一走吧,这样好的雪。”

敬亲王只好领命,皇帝命赵有智等人皆留在原处,自己信步沿着天街往东,敬亲王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雪下得越来越大,不一会儿,远处的殿宇皆成了白茫茫一片琼楼玉宇。皇帝足上是一双鹿皮靴子,踩着积雪吱吱微响,走了好一阵子,一直走到双泰门前,皇帝这才住了脚,说道:“定泳,这些年来,你心中怨朕是不是?”

敬亲王本来兀自出神,乍闻此言,只道:“臣弟不敢。”

皇帝叹了口气,说:“我大虞开朝三百余载,历经大小十余次内乱,每一次都是血流漂杵。兄弟阋墙,手足相残的例子太多了,你不明白。”

敬亲王默然不语。

皇帝道:“这些年来,我待你不冷不热的,甚至还不如对老七亲密,其实是想给你,也给朕自己,留条后路。”

敬亲王这才抬起头来,有些迷惘地望着皇帝。

皇帝微微一笑,指着双泰门外那一排水缸,道:“你还记不记得,你小的时候,我带你到这里来捉蟋蟀?”

那时敬亲王不过五岁,皇帝亦只有十二岁,每日皆要往景泰宫给母妃请安,定淳年长些,下午偶尔没有讲学,便带了定泳出双泰门外玩耍,那几乎是兄弟最亲密的一段时光了,后来年纪渐长,两人渐渐疏远,再不复从前。

此时立在双泰门前,雪花无声飘落,放眼望去,绵延的琉璃顶尽成白色,连水缸的铜环上都落上了薄薄一层雪花。风吹得两人襟袍下摆微微鼓起,西边半边天上,却是低低厚厚的黄云,雪意更深。

“黑云压城城欲摧,”皇帝终于呼出一口气,说,“要下大雪了,咱们喝酒去。”

皇帝于腊八赐亲贵避寒酒,原是有成例的,这日敬亲王却多喝了两杯,他本来就不胜酒力,更兼连日来辛苦,出宫回府之后便倒头大睡,方睡得香甜,忽被左右亲随唤醒,言道:“王爷,李将军遣人来,说有急事求见王爷。”

因为封了印,只有紧急军务才会这样处置,敬亲王心中一沉,只怕是普兰城来了什么坏消息,连忙传见。来使是两人,一色的石青斗篷,当先那人并未掀去风帽,而是躬身行礼:“请王爷摒退左右。”声音尖细,倒仿佛是内官。

敬亲王微一示意,身边的人尽皆退了出去,当先那人这才退了一步,而一言不发的另一人,此时方才揭去了风帽,但见一双明眸灿然流光,几乎如同窗外的雪色一般清冷生辉,而大氅掩不住身姿,明明是妙龄女子。

敬亲王不由得倒吸口凉气,好半晌才听见自己的声音发僵,只问:“你到底是何人?”

“我是何人并不要紧,”她盈然浅笑,“我知道王爷心中一直有桩疑惑,今日我便是来替王爷解惑的。”

敬亲王默然片刻,忽然将脸一抬:“不管你是谁,你快快离开这里,本王只当没见过你就是了。”

那女子嫣然一笑,便如春风乍起般动人心弦,声音更是温柔好听:“王爷难道真的不想知道,孝怡皇太后到底是怎么死的?”

敬亲王身子微微一震,连脸色都变了,喝道:“你好大的胆子,休得在这里妖言惑众,挑拨我们兄弟的手足之情。”

她笑道:“原来王爷也多少猜到了一点,并非完全没有疑心,不然,也不会知道我想说什么。”

敬亲王道:“不管你要说什么,反正不会是真的。”

她微哂:“王爷又何必自欺欺人。就算我全都是胡说八道,可有一样东西,是假不了的。”从袖底取出一卷黄帛,递至敬亲王面前,但见她纤指白腻,握着那帛书玉轴,手上肤色竟似与玉轴无二,“王爷,这样东西,你可以慢慢看,是真是假,你自己仔细辨认便是了。”

敬亲王脸色煞白,仿佛明明知道她手中握的是什么,只是不能伸手去接,过了好半晌,才咬一咬牙:“我不看!”

她“哧”的一声终于笑出来:“原来常常听人夸赞王爷,皆道王爷年少英雄,才干胆识皆不在豫亲王之下。可惜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说到此处,语气已经几近讥诮,“竟然连先皇的遗诏都不敢看一眼,真真是枉为大虞皇氏的子孙。”

敬亲王脸色越发苍白:“这定是矫诏,先皇暴病而崩,根本没有遗诏。”

“这不是穆宗先皇帝的遗诏,这是兴宗先皇帝的遗诏。”她的双眸盈然如水晶般,注视着他,几乎一字一句,“当今皇帝不惜逼死亲生母亲孝怡皇太后,就是为了夺取这份遗诏,难道王爷你,如今连看一眼这诏书的勇气都没有?”

敬亲王只觉得嘴角发抖,虽然想怒声相斥,却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忽然间伸出手去,夺过诏书,定了定神,终于缓缓展开,只见熟悉的字迹一句一句出现在眼前,再熟悉不过的笔迹,因诸皇子幼时皆习书,兴宗皇帝曾亲自写过书帖,以便众皇子临摹,此时见那一笔一划骨肉匀停,字迹饱满,却是再熟悉不过。

她的声音清凉如雪:“王爷仔细辨认,这可是矫诏?”

敬亲王只觉诏书上的字一个个浮动起来,扭曲起来,仿佛那不是字迹,而是一个巨大的漩涡,想要将一切都吸进去。他只觉头晕目眩,不由问:“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她道:“如今不是妾身想要做什么,而是王爷该当如何。奉诏还是不奉诏,难道王爷连先皇的遗命都打算抗旨了?”

敬亲王咬一咬牙,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他是我兄长。”

她嗤地一笑:“六爷将这样东西交给我的时候,就曾说:‘我那十一弟虽然耿直,却是个最妇人心软的。’果然如此。”放缓了声音道,“王爷心软,可惜那个人派人毒死自己亲生母后的时候,可不曾心软过。”

敬亲王腮边肌肉微微跳动,双眼圆睁,那样子颇有几分骇人,最后声音却低沉冷静得有几分可怕:“你胡说。”

“侍候太后的内官、宫女已经全都殉葬,这事原也该天衣无缝。只有替太后配药的小赵,出事之前就得了伤寒,早早被挪到积余堂去等死。算他命大,竟然活了下来。”她回头招了招手,那内官便上前一步,躬身领命。

“王爷如若不信,细细问过小赵便知。”

那内官诚惶诚恐,低低叫了声“十一爷”,敬亲王只觉得胸中似涌动惊涛骇浪,烦闷难言。想起今日下午在正清门前,皇帝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分明是别有用意。莫非他真的负疚于心?还是有意拉拢,想欺瞒自己一世?他本来性子直率,今日当了这样的大事,只觉得思潮起伏,再难平复,而如今千钧一发,自己身不由己已经被卷入漩涡暗流,粉身碎骨亦不足惜,而这一切太突兀太可怖,手中紧紧攥着那遗诏,竟不知该如何自处。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屋子里唯闻火盆里的银骨炭哔剥微响,她仿佛不经意,掠了掠鬓发,道:“妾身也该走了,再迟宫门便该下钥了。”

敬亲王终于下了决心:“有桩事情我要问你——那日在城外,车里的人可是你么?”说罢紧紧盯着她,仿佛想从她脸上瞧出什么端倪。

她但笑不答,随手从几上花瓶中抽了枝梅花,遥遥掷向他,花落怀中,刹那间寒香满怀,而她嫣然一笑,不顾而去,室中唯余幽香脉脉,似有若无。炭火微曦的一点火光,映在十二扇泥金山水人物屏风上,屏上碧金山水螺钿花样流光溢彩,而风吹过窗纸扑扑轻响,他只觉得像做梦一般。

雪却是越下越大,待得天黑透,只闻北风阵阵如吼,挟着雪打在窗纸上,沙沙作响。虽有地龙火炕,室中又生着好几个白铜火盆,所以屋子里暖洋洋的,逐霞只披了一件百莲如意织金的锦袍,斜倚在熏笼上端详针工局新进的花样,她近来形容总是懒懒的,无事喜静静歪着,脾气又愈见古怪,每每便无理发作,前几日连最亲信的内官都因一件小事挨了杖刑,所以内官宫女们皆屏息静气,不敢扰她。

皇帝本来穿了一双鹿皮靴子,他走路又轻,一直到近前来,才说道:“也不怕冻着。”

逐霞似被吓了一跳,身侧捧着茶盘的宫女早就跪下去了,她却懒得动,只说:“这样大的雪,天又晚了,你到我这里来做什么,我这里人手不够,你一来,他们又手忙脚乱的,哪里还顾得上我。”

皇帝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烛台上滟滟明光映着,更显得肤若凝脂,他却拧了她一把:“你如今真是反了,这宫里人人都巴望着朕,只有你上赶着把我往外头撵。”

逐霞斜倚在熏笼上,似笑非笑:“你不过哄我罢了,今日慕娘可以去大佛寺还愿,我就没那福分,枯守在这深宫里头,哪里也去不得。”

皇帝亦是似笑非笑:“你要是想出去逛逛,等上元节的时候,咱们一块儿偷偷出宫去看灯。”

逐霞叹了一声,道:“偷偷摸摸的有什么意思,人家可以正大光明地去还愿,我却要偷偷摸摸才能去瞧热闹。”

皇帝见她攥着那花样子,却是越攥越紧,越攥越紧,几乎就要生生攥破了,瞧那样子倒真有几分像是在生气,于是道:“你这几日动辄这样子,倒是真的嫌弃我了?”

逐霞嫣然一笑:“我可不敢。”又说,“只是你随口哄我罢了,上元还早,就算等到了那一日,你又指不定有这样那样的事情,撇下我一个人。”

皇帝忽然兴起:“倒也不必等那一日了,今天晚上我们出去逛逛就是了。”

逐霞却怔了一下,皇帝催促道:“快换了大衣裳,外头冷,又在下雪,穿得暖和些才行。”

同类推荐
  • 九星召唤师①

    九星召唤师①

    召唤师们,来成为英雄吧!热血少年,降临异界,横空崛起,手掌传奇宠物!召唤法则,神鬼莫测,天资纵横,御使动漫英雄!误入拥有召唤文明的神奇世界,热爱动漫的少年慕容枫,即将大开金手指,召唤动漫英雄,为梦寐之星的和平而战!
  • 我自相思

    我自相思

    她是草原汗国的嫡出公主,金尊玉贵,弓马娴熟。一场百年不遇的风雪灾害让她的国家岌岌可危,为解万民之忧,她入关和亲,嫁给大燕帝国的摄政王为正妃。摄政王权倾朝野,后院充盈,来历众多,心思各异,与异族身份最尊贵的公主联姻引来各方猜测,朝堂风云变幻,王府风波迭起。公主本想安静度日,却总有明枪暗箭,风霜雨雪。看着满院子背景不凡、居心叵测的莺莺燕燕,她撕下淑女面具,恢复剽悍本色,宣布后院铁律,“想侍寝,先赢我。”
  • 原来我很爱你

    原来我很爱你

    一个俊美绝伦的瞎子,一个著名填词人瞎子,一个出身豪富的瞎子。倘若说这是同一个人,会不会让人好奇呢?桑无焉就对他意兴盎然。从一步步知晓他身份后的惊讶,到死乞白赖地跟着他,爱上他,偷吻他,她一边骂着他冷漠、自私、脾气坏,一边任自己沉沦于他给予的盛大如花的爱情。跋涉三年的逝水年华,他始终默默地在原地等她回来,他说,在哪儿走失的,我一定会在哪儿一直等到你回来。那一刻她才知道,也许,正是为着他的不完美,她才更爱他。
  • 曾许星光又旖旎

    曾许星光又旖旎

    一张海报,将阮薇脱线的生活拉回正轨。她遵从父母遗愿,以女子组合成员身份步入演艺圈。无背景、无经验、无心机,她一个“三无小嫩苗”,却陆续遭遇了组合内斗、名利交易……不是没有想过要退出,但可以轻言放弃的梦想,还是梦想吗?追梦的路上虽然布满荆棘,可黑暗中却出现了一盏灯,指引着她缓缓靠近……这是一个偶像频出的时代。总会有那么一个人,如同一道旖旎的星光,照耀了你的青春。多年后再想起,或许我们依然会心潮澎湃。——那就是我们青春沸腾过的证明。
  • 张悦然:痛之所居

    张悦然:痛之所居

    汪涵推荐!张悦然、雪小禅等80后天才作家的蜕变与沉淀。青春里,爱比死更重要!她们终究是一颗颗耀眼夺目的流星,但会在那灿烂的瞬间让所有人叹服。
热门推荐
  • 带着复活币回大秦

    带着复活币回大秦

    带着游戏“毒奶粉”里的道具“春哥币”到秦朝的故事
  • 我家丞相太毒太腹黑

    我家丞相太毒太腹黑

    扶苏身受诅咒,这一世,有九次重生机会,前五次她都栽在那腹黑胚子手里,花样惨死。掀桌!她堂堂黑心肝妙手神医,誓要翻身农奴把家当,可,这位丞相大人毒术遮天,卑劣无耻,怕了怕了,惹不起还躲不起吗?“禀丞相,夫人跑了!”某人淡淡掀眉,“慌甚么,墙不够高?”“禀丞相,夫人又回了!”某女气喘吁吁,“算你狠!”……这一世,她是他不择手段也要禁锢在身边的劫;那一夜,他对她画地为牢。一个九生九死的绝美诅咒,江山挚爱,但为君故。
  • 火瀑天下

    火瀑天下

    一次意外,让苏醒拥有了神之右手的异能,从此平静生活被彻底改变,充满激情的热血都市之旅就此展开。隐藏在都市中的各色异能者,又会有怎样的对决,我本凡人,但绝不平庸!
  • 斗灵神途

    斗灵神途

    千年神途,千年痛苦,千年辉煌,无尽孤独。世人皆想入神途,又怎知神的悲伤与孤独……
  • 星辰进阶之路

    星辰进阶之路

    她本是一名稍有野心的美术班学生,实习时,误打误撞的进入他的公司。梦想,现实,爱情。。。生活为她展开了不同的侧面,在这场漩涡里,她该如何选择,是听从内心的声音,还是选择现实。
  • 一起走了那麼久的路、難道要分開麼?

    一起走了那麼久的路、難道要分開麼?

    她,是一个美丽倾城的女孩,但是一个孤儿,她被冰魄帮帮主收留,成了他的女儿,然后是冰魄帮的继承人。他,是她的“守护神”,帅的不得了,又是世界首富的儿子,众多女孩的追求者。他们,在一次梦中认识了,很蹊跷......想知道最后的他们会不会在一起,会发生多少不为人知的事情,一起来看吧.
  • 魔修大佬的正能量系统

    魔修大佬的正能量系统

    秋履霜曾是三千界第一魔修。删号重来进入现代社会后,不得已绑定了个正能量系统。满身煞气的魔道大佬被迫开始日行一善的苦逼生涯。高岭之花宗璟第三次被秋履霜救下后,面色微醺,耳根发红:“他们都说你喜欢我?”秋履霜茫然回头:“你谁?”
  • 远古种田小娘子

    远古种田小娘子

    入司一年的职场小菜鸟程静跟着公司团建大队去原始森林公园玩儿不小心掉入湖中,一睁开眼穿越至茹毛饮血的史前时代。原始人1:“看她又瘦又小,一定是被族人抛弃了,但好歹是个女的,留着给部落生孩子。”原始人2:“她一把年纪了还没孩子,一定是有什么病,还是把她逐出部落吧。”某高大魁梧的原始人捏了捏拳头:“静是我的,有意见,先来打一架。”程静:“……”“不,我不是。”“不,你是。”
  • 卧底大清朝

    卧底大清朝

    附身成了天地会青木堂的香主,没把屁股坐热就被陈近南给撸了,收拾一下去训练新军,又倒霉催的,成了清军的俘虏,为了活命,只好当了汉奸........正人君子的主人公咱不干,狗血吓人的事情咱不干,咱只干自个的事...就是什么对咱有利咱就干什么........本书慢热,性急的朋友请注意115036358书友群
  • 无话之夜

    无话之夜

    诡异小脑洞,做梦小材料,恐怖小故事,尽在无话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