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呀的,破旧门板砰的一声,被人用力关上,然后就是哗啦啦地,应该就是上锁的声音。
不会吧?柳香芸狼狈地跌坐着柴草上,两人重重摔落的动作,惊动了身下的老鼠,瞠大眼,脚下一条条的黑影,魔鬼般地上下逃窜。
“啊——”绿萍尖叫一声,不知是背上的痛,还是被阴暗角落里的老鼠吓的,那种惊恐绝对是空前,至于绝不绝后,柳香芸叹了口气,那还真的难说。
“二少奶奶,呜呜——”下一秒钟,绿萍已经哭了起来。
“傻丫头,你觉得哭一场,这柴门就能哭开了的话,我也拼了命地跟着你哭。”什么孟姜女哭长城,柳香芸嘲讽地咧咧唇角,那都是瞎掰的,终于庆幸自己过了那种幼稚的时代了。
果然,绿萍马上止住了哭声,黑暗中,忍住痛,挪到主子的身边,紧紧捉住她的衣角。
“二少奶奶还没吃早餐呢。”
“切,傻丫头,你的台词儿应该是二少奶奶痛不痛。”什么是苦中作乐,想必就是自己目前的心境吧,柳香芸不敢动,一动,那背上火辣辣的痛,就丝丝作响,好像开了锅似的。
“那二少奶奶痛不痛?”
切,柳香芸翻了翻白眼,这丫头还真是天真得可以!
“我问你,他们封家的家法是只打十鞭吗?”依稀记得电影中好像都说三十大板,四十皮鞭一类的,怎么到了封子睿的口中,就是十鞭了呢?晕,不是自己贱,实则是好奇心作祟。
“当然不止十皮鞭,是封子睿在护短,柳香芸,你果然聪明!”
不待绿萍回话,门外就传来一道嘲讽般的声音,隔着门缝儿,外面依稀走进来一人。
柳香芸耷拉下双肩,一声长叹,不用说,就知道是何方神圣。封家的大少奶奶——王银凤是也,早猜到她会来,只是没有想到会是如此的神速。
“我哪里聪明了,大嫂,现在被关柴房的是我,而不是大嫂,所以聪明人应该是大嫂才对。”女人啊——最大的弱点,就是经不起夸,就像永远都禁不住想漂亮的诱惑一样,柳香芸素来都是哀兵政策。
“哈哈哈——”门外果然是一阵的狂笑,王银凤美目一瞪,命令看守的小厮,“开锁。”
所以,柳香芸在被关不到一个时辰,就有人来‘探望’了,虽然这种‘探望’在别人眼里,不要也罢,可在她眼里,这是早晚都要发生的,早些发生,免了好多的身心煎熬,何乐而不为呢。
“多谢大嫂‘好心’来看望妹妹。”柳香芸仍是那种趴卧的姿势,很不雅,但却免了背上的皮肉之苦。
王银凤让丫鬟在外面守着,一个人高傲地走进柴房,鄙夷地瞧着脚下的柳香芸——
“柳香芸,你少在我面前假惺惺了,都这时候了,何必还要来虚的?”
“噢,也是,大嫂,那我就直说了,我很想知道的是大嫂为何处心积虑地对付我?”
“很简单,因为你是封子睿的妻子。”
噢,只因为是封子睿的妻子,意思是不管是那个女人,她对付的对象就只是二少奶奶这个头衔儿,而不是针对某个人。
柳香芸的心里稍微好受了一些,这么说自己做人也没这么失败,失败的是那个封子睿,自己只是恰恰倒霉地成了他的妻子罢了。
“我是他的妻子没错,可他并不宠爱我啊,那封子睿宠爱的就只是宫依依而已,大嫂,我这个名存实亡的妻子,着实没一点儿的用处啊。”
“宫依依?哈哈——”王银凤再次爆出一阵张狂的嘲笑,“那个宫依依用得着我来对付吗?”
柳香芸心中一惊,“你——什么意思?”
“不不——”王银凤摇头带摆手,“你知道皮毛就行了,至于深层的秘密,这个游戏还未结束,我还不能告诉你。”
“那么大嫂的目的是什么?”知道她也不会那么傻,柳香芸退而求其次。
“你说呢?”王银凤伸出白净的手指,痴痴地望着自己漂亮的蔻丹,还有那枚闪闪发光的红宝石戒指,手腕上成串的玉镯发出清脆的响声。
“封家的千秋基业?”这是电视剧中再老套不过的剧情,想这女人也不会脱俗到哪里去。
“让你知道也好,柳香芸,我只要把封子睿闹得鸡飞狗跳,就动摇了他在封家老大地位,到时候真正的老大封子谦就派上用场了。”那个阿斗丈夫,她说什么也要将他扶上大当家的宝座,被人天天踩在脚下的滋味儿着实的不好受。
“那你就不怕我告诉封子睿你的目的,大嫂?”
“怕?呵呵——”王银凤笑得更加的猖狂,“柳香芸,你这个傻瓜,封子睿若是信你的话,这会儿你还会落魄地躺在柴房里吗?”
噢,该死,自己怎么忘了,是哪个笨蛋将自己关在这里的呢?不过——
封子睿,你这个笨蛋,该不会是在利用我吧?想来想去,都觉得哪里不对,一个叱咤商场多年的老狐狸,会被你这个三脚猫的王银凤给算计了?
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除非遇上我这样的笨蛋,柳香芸不再说话,有些悲哀地看着得意忘形的王银凤——
女人最大的弱点,就是给了九寸想十村,十足的贪心不足,就像自己,就因为那点儿子虚乌有的爱情,竟然呆在这冷酷无情的封家,被人踩扁搓圆,还真是悲哀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