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王银凤故作沉重地走到柳香芸面前,该死的女人,现在还发呆,还真不知道什么是天高地厚来着。
“嘎?”柳香芸回过神儿,无意识地轻哼一声,视线仍绞在封子睿的身上。
还真是奇怪了,你说平时吧,自己看见他不说讨厌,最起码是不喜欢,而现在,居然不由自主地就想看着他,他眸子里的那种深邃,好似一潭幽碧潭水,让人吸引,使人沉醉。
“妹妹,你该不会是想让我明说吧?”
王银凤开始了恼怒,被人无视的感觉很挫败,刚刚那种公事公办的表情,刹那间消失大半,糅合了些许私人恩怨在里面,却又努力掩饰着不让人察觉。
“噢——”柳香芸如梦初醒,喃喃道:“这十字绣绣布确实是我的,只是那仿冒丝绸——”她摇摇头,拿屎盆子往自己脸上扣的事,她不干。
“那么就是说你还有同伙?”封老夫人厉声问道,眼睛却看着自己的二儿子。
“同伙?怎么会?婆婆,香芸绝没有做对不起封家的事——”只除了和那幽灵男的感情纠葛,但那也是建立在人若负我我才负人的基础之上,既然封子睿忽略自己,自己没必要为他立贞洁牌坊。
“妹妹,这些可都是从你的兰苑里发现的,你现在狡辩都没用。”
“我狡辩什么,你在我的院子里乱翻腾的时候,除了你自己的私人家丁,有哪个封家当家人看到了?”
那个封子睿仍是沉默,封子俊倒是沉不住气了,锐眼紧紧地盯视着自己的大嫂——
“娘,我觉得这已经不是家务事,理应交给二哥来处理。”什么事被这个泼妇女人一搅和,就全乱了套,女人——还真是不能娶,这一刻的封子俊,更是庆幸自己喜欢的是男人,而不是多事的女人。
“三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香芸可是你二哥的老婆,就算不是家务事,你二哥也理应回避。”王银凤似乎早有准备,话里的刻薄让人起鸡皮疙瘩。
该死的,这个时候倒是追究起自己与封子睿的夫妻关系来,还真是讽刺,人家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自己从来没和那封子睿当过同林鸟,各自飞那是一定的。
“他回不回避有什么关系,大嫂,你那些证据都说子虚乌有,我从来都不会承认,若要定什么罪来,我可是不买你的帐。”这种小儿科的诬陷,自己不屑与她狡辩,柳香芸忽然很是在乎起封子睿的看法来,这个传说中的封建大家长,一介商界枭雄,他到底怎么巡察内奸的呢?
“如果我也怀疑你呢?柳香芸。”掀眉,封子睿忽来一道的沉声询问,让大家都呆愣在当场——
柳香芸的嘴唇抖了抖,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低眉顺眼的同时,不经意瞄见那宫依依偷偷得意的神情——
这女人?疑惑陡起,却没人给她沉思的余地——
“在你的房间里,除了这些证据外,多的是十字绣商品,而且就连绿萍都学会了绣十字绣,这个可是有人证物证的,你该怎么解释?”封子睿忽然坐在上首,以法官的口吻,质问道。
“物证就是挂在你房间里的诗文名画,人证是——”柳香芸忽然浑身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自己不会栽在这上面吧?
真是成也十字绣,败也十字绣,今天的局,自己该怎么解?还真是难煞人也!
“是我秋意。”宫依依的丫鬟忽然站出来,“对不起,二少奶奶,我是为封家的前途着想,我每次和小姐去兰苑,绿萍都在绣。”
“秋意!”宫依依忽然大喝,柔弱的她第一次高声说话,脸都涨红了,“谁让你多嘴来着,姐姐受罚了怎么办?”
欲盖弥彰,柳香芸忽然沉默了,讽刺般地看着宫依依,她从来都不喜欢纯洁的女人,更不喜欢假装纯洁的女人,而宫依依恰恰是后者,这也是自己潜意识中不和她亲近的原因。
扑通一声,绿萍跪在了大厅中央,她以为多一项技术多一条活路,从来也不避讳什么,而且二少奶奶也说,只当是绣花,哪个还能嚼舌根子来着,哪知——
“是我的错,我和主子多去了几趟迭迭香坊,就一下子喜欢上了,所以就模仿着绣,二少爷,绿萍根本就没有往别处想啊。”
“狡辩!”封子睿一拍桌子,厉声断喝,“来人,给我把这两个吃里扒外的女人拖出去,施行家法,以后再做定夺。”
啊?草菅人命,草菅人命啊!柳香芸瞪着封子睿,想从他不断闪烁着的眸底,洞察出些许不为人知的端倪,然而,老奸巨猾如他,笨笨熊如自己,不仅什么也没捕捉到,就连最后争辩的机会都溜掉了。
等她反应过来之时,已有两个家丁一左一右地捉住了自己的双手,绿萍更惨,粗鲁的家丁一脚就把她踹翻在地,再踏上一脚,永世不得翻身的恶魔相。
“二哥,你疯了。”封子俊不解地瞪着封子睿,连忙阻止。“你明知——”
“闭嘴!给我拖出去,重打十大鞭子,然后关进柴房。”
“封子睿,你个混蛋!”越想越觉得蹊跷,然而柳香芸只来得及叫骂一声,冷硬的鞭子已经抽到了背脊之上。
还好只是十鞭而已,但打完以后,主仆俩就是再咬牙,也不禁痛得呲牙咧嘴,连叫骂的力气也没有了,直接就给扔进了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