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曼曼差点儿没当场笑破了肚皮,可也只敢暗暗地在肚子里闷笑——晕,这大老板还真能吹牛,都快赶上摆地摊耍嘴皮子出身的自己了,不会是昏了头吧?
想到这里,季曼曼一手扯了柳清风的袖子,另一只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去,好让她尽快回过神来,两张脸的距离近得不出两公分——
“我说老婆,要亲热回房里再说,我知道小别胜新婚,可也不急于一时吧?”柳香芸贴在季曼曼耳边,以近乎零距离地吐气如兰,然后又以大家都能听得到的声音‘耳语’道。
“啊?你……你说什么?”季曼曼傻了,她她——OMG,呆掉的不是柳香芸吗?怎么这会儿换作自己了?
“谁……谁是你老婆?”
这下,寇娇娇倒是清醒了,她可没傻到以为柳清风口里的老婆是自己。如果可能,她情愿自己还是糊涂着,甚至自恋到他口中的老婆就是自己,只可惜这一切都是假设,而现在那假设显然不成立。
“啊?是啊,大老板,你……你说谁是你老婆啊?”
季曼曼有点儿口吃,心儿狂狂跳,脸儿烧得像是天边的夕阳红,甚至没有发现,那柳香芸正不着痕迹地将自己往他怀里拉——
“还能是谁啊?你——季曼曼啊!”长臂一探,下一秒钟,大家眼里的季曼曼就被那柳清风用力地揽进怀里,那种暧昧——只有夫妻才能做得到。
寇娇娇吓呆了,瞬间石化,眼睛一瞬不瞬地瞪着眼前的戏码,脑子里一片空白——
“你你……你疯了,大老板,谁是你老婆啊?我是男人啊!”季曼曼终于反应过来,跳脚般地狂吼。
“男人?”柳香芸长臂一收,季曼曼娇弱的身子就软在了自己的怀里,抬头莞尔一笑,“大家看看有这么——泼妇般的男人嘛?”
轰——有人跺脚,有人捧腹,爆笑声在迭迭香坊的里,绵延不绝——
封子俊的唇抿得死紧,眼角眉梢都隐藏不住对柳香芸的钦佩,也终于明白她今天为什么敢坦荡荡地回到自己的铺子里来,这招儿舍卒保帅的绝计恐怕是她每晚失眠的成果吧。
“季曼曼,瞧这名字叫的,还不就是女人怎的,有男人叫曼曼的吗?”
“封子俊,你个挨千刀的!”季曼曼再次跳脚。
“嘘——”柳香芸将手指紧贴上季曼曼的红唇,做噤声状,再次以大家都能听得到的‘耳语’说道:“曼曼,贤惠,贤惠,你平时的淑女贤惠都哪里去了?千万不要让为夫我不好做人啊。”
“你——柳香芸,你就不怕我揭你的老底儿?”季曼曼咬牙切齿,以只有她们两人才能听得到的气音威胁道,自己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潇洒男人形象,她真的不想毁于一旦。
“什么老底儿啊?曼曼,今天情况特殊,你就承认了吧!”
音落,柳香芸手指忽然上抬,两指一夹,倏地抽掉季曼曼发髻上的碧玉簪,一头乌丝瀑布般地倾泻而下,乌黑顺滑,飘逸飞扬,堪比二十一世纪的沙宣广告片儿——
情况特殊?季曼曼眼神儿一转,忽然间明白了什么,又是脸儿一红,娇嗔道:“相公,今天你揭穿了我的身份,可你必须答应让我继续当二老板,我可不想呆在家里做个黄脸婆。”
“乖,有这么通情达理的老婆,我怎么舍得让你留在家里!”
晕,季曼曼浑身的鸡皮疙瘩掉满地,她……她也太入戏了吧?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中央戏剧学院毕业的呢!
“相公,你放尊重点儿,好多人都看我们呢。”趁机远离那个假男人,季曼曼娇嗔道,“我去换衣服了。”说吧,一溜烟儿地跑进后台的休息间。
扑通一声,有人蹲坐在地上,大家这才从恍然如梦中惊醒过来,一看,只见僵尸般的寇娇娇猝然蹲坐在地,眼睛发直,面色煞白,只可惜没有口吐白沫,否则都可以当羊羔疯病人了。
“寇小姐,你——还好吧?”柳香芸黯然,蹲下身子,伸出手指轻轻贴上她的脸颊,眸底充满无限的怜惜。
对不起,寇娇娇,经过这次教训,希望你下次不要在大街上随便拉个男人当相公,否则到头来只是一场空而已,男人的心海底针,哪里是一个霸道娇纵就能降服的呢?
心痛——寇娇娇终于明白什么是心痛的滋味儿了,也终于明白八王爷的王妃为什么会拿那种哀怨凄婉的眼神盼着他回宫了。
“你说我好不好呢?柳公子。”
“唉——我知道你不高兴,可是曼曼是我的结发妻,这是早在你我相遇之前就已经成为定局的事情了,可惜那时我说与你听,你就是不当一回事。如果你真的介意,干脆我一纸休书,把她——”啪的一声,柳香芸的话未完,脸上就结结实实地挨了寇娇娇一巴掌——
“柳清风,我敬重你是一个敢作敢当的铮铮男子汉,你居然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看我——”寇娇娇的话还未说完,忽听一声娇呼从身后传来——
“慢着!”
季曼曼身穿海蓝色襦裙,丝发髙绾,柳眉,杏子眼,当真一个风华绝代,一看见自家‘相公’捂着半边脸儿,瞬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大叫一声,撩裙跑了过来。
“寇小姐,你也算是相公未来的小妾,怎么可以打他啊?”
“我呸,柳清风,谁要当你的小妾了?”寇娇娇终于恢复了火凤凰的本性,尖声怒骂。
“不当小妾?”季曼曼叉腰做泼妇状,“你想怎么样?要我把正牌夫人让给你?”
“谁稀罕?柳清风,你休想享齐人之福,我寇娇娇乃宰相之女,怎么可以和别人共侍一夫。好好对待你老婆,否则——我定让你好看!”
寇娇娇边说便向后退,等到大家反应过来之时,那抹素色的人影早已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