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数只火眼金睛倏地转向封子睿,那八王爷更是卯足了劲儿地瞪着他,封子睿,今天为达本王的目的,本王可是不客气了,哈哈,谁让你视而不见自己的老婆。
然,被看之人却是若无其事地夹了一只龙虾,然后慢条斯理地放在柳香芸面前,淡笑道:“大家好像都在讨伐我,说我看不见你的美丽,那么展现你的美丽让我看看。”
咬牙,再咬牙,柳香芸紧抿了唇儿,不看众人,更不看封子睿,然后,慢慢地,慢慢地,将那只龙虾剥开,手脚麻利得不像话,就像在剥某人英俊的脸皮。
龙虾的壳脱掉得很完美,白白嫩嫩的肉儿卧蚕似的躺在雪白精致的小碟子里,然后,一双白白净净的手拿起雪白的象牙筷,极其优雅地夹起,又极其优雅地缓缓送进自己的口内,眯眼半天,尽情地享受着美味——
包厢里静得只闻到众人的呼吸声,粗声浅气,有人气得憋红了脸,有人乐得无声咧开了嘴巴——
“怎么样?还有哪个说我看不到老婆的美丽?这就是她的美丽——贤劳美德,经典至极。”封子睿说得大言不惭,柳香芸听得石头快要裂开了缝儿,却仍旧咬牙坚持。
“柳香芸,你——”
寇娇娇火大地冲她嘶叫,可惜距离太远,只闻其声,那恨铁不成钢、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怒气好像传不到某女的耳朵里,柳香芸的面色丝毫不变,已经在替封子睿剥第二只龙虾了。
八王爷可坐不住了,他可没忘了今天宴会的目的,“封夫人今天的衣着很特别,我可是记得那天我见你的时候,你可不是这种——”
“这种什么呀?王爷。”寇文逸坏笑地问道,精明的眸子没漏掉柳香芸看似木讷的脸却透着一双古灵精怪的眼睛。
“这种脱俗的打扮啊!”那白衣飘飘的蕙质兰心的娇容,一直萦绕在李云麒的脑海,而今天的这种穿着,分明是特意的造作。
柳香芸仍是不说话,尽管李云麒那双灼灼的眼神一直紧紧地凝注着自己。
“夫人,八王爷可是和你说话呢?”封子睿有点急了。
某女仍是不说话,眼睛一直专注在手中的那只龙虾上,终于,这项伟大而又没前途的工作顺利完成,抬眼,看着封子睿,男人一点儿动静也没,那只漂亮又白净的双手竟拢在了一块儿。
怎么?自己懒得夹了?噢,那好,贤劳与美德兼备的本夫人亲自替你夹,就看那柳香芸拿起象牙筷子,封子睿刚刚反应过来,柳香芸夹着虾肉的筷子已经送到了他嘴边,然后张开小嘴做示范状——
扑哧——终于有人忍不住破功,寇文逸首先大笑,接着就是寇娇娇银铃般的娇笑,别人可不敢笑,八王爷要维持其高贵的身份,回家关起门来再笑也不迟,而那几个豪绅可不敢放肆,为啥?生意全靠封家照应呢,万一惹恼了封子睿,那还不是要喝西北风啊?
这封子睿可没傻到当场发威,反而扯唇一笑,堂而皇之地张嘴吞下虾肉,还不忘恩爱地将老婆搂在怀里亲一下额角。
然后趁机附耳道:“快回答王爷的话,你想封家倾家荡产吗?”
“二少爷忘了石头人是不会说话的吗?”某女以同样的耳语回敬。
封子睿的面色一红,在座的还以为是两人在说私房话呢,寇娇娇可不高兴了——
“柳香芸,封子睿这是在欺负你,你真的不懂?他只把你当做奴役使唤。”
柳香芸这才抬起头,一脸的莫名,傻瓜得可以,那边的八王爷心里直打鼓,难道那天自己看错了?可自己的心一直跳得很厉害啊,比要见到柳清风的欲念迫切多了,今天为什么就波澜不惊了呢?
“寇小姐,你这话说得可就错了,夫人是我封子睿的,只要她愿意,好像与寇小姐无关吧。”
“就是与我有关,封子睿,在路上八王爷已经与我说好,如果你无意于柳香芸,八王爷很乐意将她——”
晕,柳香芸一阵心慌,终于明白封子睿为什么要自己装木头了,还好自己未破功,否则——
正惶惶然时,忽然听见寇娇娇说了半截停住了,一个护卫慌慌地跑进包厢趴在她耳边耳语了一阵——
“什么?看见柳清风进了迭迭香坊了!”眼儿一亮,寇娇娇忽地窜起来,“快走。”
火凤凰不愧是火凤凰,转眼间的功夫,只见红衣一闪,再次回过神儿来时,桌上已经不见了寇娇娇的人影。
“得,王爷,娇娇不见了,我看您的计划——”寇文逸附在李云麒的耳边低语。
李云麒面色犹豫,眸光再次流连在柳香芸身上,总觉得这女人是块璞玉,放在封子睿的身边该糟蹋了,“不行,没有娇娇,本王亲自——”
“唉哟——”突然一声娇唤,大家抬头一看,只见那柳香芸已经俯身扑倒在封子睿的身上,脸儿蜡黄,冷汗直流,口唇惨白,还不停地痛苦呻吟——
“禀王爷,贱内恐怕是闹肚子,草民告罪。”只见那封子睿不由分说,抱了柳香芸飞身出了包厢,李云麒还未来得及恩准,两人就没了踪影。
纳兰复微微一笑,心知肚明,“王爷看来空费心思了,人家不愿意呢。”
唉——可惜呀可惜,李云麒摇头叹气,“大家请便吧,本王先行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