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是那套雪白的襦裙,只不过外面加了一件雪白的貂皮马甲,领口袖口都点缀雪白的长绒,脚上也穿了一双雪白短靴,鞋面或隐或现点缀着几条浅蓝的水纹,煞是精致。
“二少nainai,你真的又要出门啊?”
“当然,不出门在家应付封子睿的这一帮小妾吗?我又不是吃饱了撑的,没那个闲工夫。”掂了掂昨日宫依依送来的貂皮围巾,柳眉轻蹙,怎么看怎么觉得不舒服,眼也不眨地随手一扔,慌得绿萍小跑步地到外面去捡——
“少nainai,这围巾很贵的。”
“哪又怎么样?我现在不缺钱,不喜欢那个二少爷送的东西。”再说了,是不是那个封子睿送的,还不一定呢,她怎么看怎么觉得看似娇弱无限的宫依依没那么的简单。
嗯,还是自己的东西戴着舒服,对着镜子,看着围在自己脖子里那条雪白的狐狸围巾,柳幸运满意极了,抬脚就往外走——
“二少nainai,三少爷不是说让你躲起来吗?铺子里到处都是官兵啊。”
回头,安抚地拍拍紧张不安的绿萍的脑袋,漫不经心道:“他们抓的是柳清风,又不是我柳香芸,放心跟我走吧,今天还要想法把绣布的设计图交给那个纳兰老板呢。”
晕,主子这不是自欺欺人嘛!什么抓的不是柳香芸而是柳清风?别人不知道,这主子自己不知道他们俩分明就是同一个人啊!
噢,出门就是好,而秋天的美景更是好——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一年好景君须记,最是橙黄桔绿时——像极了生意兴隆的迭迭香坊!
一看见自己铺子里的繁华,柳香芸的眉眼儿都笑弯了,丝帕掩唇,呆在铺子的大门前,久久都不说进去,直到手中突然多了一张纸条,恍惚抬头,只看见对面品香阁里一闪而逝的背影,是表哥殷文萱。
唉,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表哥,香芸恐怕要辜负你的多情了。摇摇头,柳香芸随手将纸条撕成碎片,掌心一松,随风而散,如同对表哥的那份旧情。
抬腿,碎步,袅袅婷婷走进迭迭香坊,柳香芸一眼看见站在大门口的封子俊,左右身侧各立着一位身材高大的彪形大汉,看似士兵,却是简单的便服,不禁吃惊——
“三弟,你——这是干什么?”
封子俊扯唇,莞尔,“二嫂看不出来?三弟现在被公派给迭迭香坊当免费保镖了。”
“嘎?”听不懂,柳香芸摇头往里走,那二老板季曼曼连忙迎了上来——
“二少nainai还不知道吧?你家这位三少爷因为和我们家大老板有那么一——”季曼曼忽然住嘴,差一点儿为自己的胡言乱语而打自己的嘴巴子,还好未把那‘腿’子吐出来,“有那么一层的朋友关系,官家命他在这里做诱饵呢。”
“噢——”明白了,柳香芸差点儿失笑,上前,拍了拍封子俊的肩,“你呀,以后交友时把眼睛瞪大些,连累你一人没关系,如果把封家老小都搭进去,你这辈子就等着遗恨终生吧。”
“二嫂,你——”封子俊的手指颤抖,鼻子都差点儿气歪了,这这——这到底是哪个闯的祸啊?
“封夫人放心吧,有我李云麒在,绝不会连累到封家的,封子俊只是例行公事。”李云麒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负手而立,一袭明黄的长袍,米黄的貂皮马甲,正满脸笑吟吟地看着她,眸子里闪着一抹莫名的异彩。
柳香芸慌忙地行礼,惶恐,这迭迭香坊可是卧虎藏龙啊,李云麒该不会是天天都来报到吧?
“多谢八王爷周旋,三弟只是贪玩了些,绝无冒犯朝廷之心。”
“二少nainai,您上次认识的寇大小姐也在楼上品茶呢,您看——”季曼曼忽然坏坏地朝楼上努了下嘴巴,一双机灵的大眼睛骨碌碌地直转。
“噢,不了,天气凉了,我只是来买一点儿润肤油,还请二老板为小女子指点一二。”趁机拉着季曼曼向女性专柜走去,背上一阵刺麻,该死的,自己现在可是封家的少nainai,那个李云麒干嘛还拿那种带色的目光瞅着自己啊?
“王爷,回神儿啦。”
寇文逸下得楼来,一眼看见的就是李云麒那双呆愣愣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别人家的老婆,而那个人质封子俊却敢怒不敢言,只是拿眼睛使劲儿地射杀他,可惜某人已经入定,完全不知。
“嘎?”李云麒终于眨了眨眼睛。
“那是别人家的老婆,王爷,况且人家都已经走得没影儿了。”寇文逸好心地提醒,主要是担心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李云麒忽然挑眉,眸底清亮,有种醍醐灌顶之觉悟,嘴巴凑近寇文逸,附耳道:“我明白了,我不是断袖,因为我对那个封家的二少nainai有感觉,是那种——心跳,对,就是心跳的感觉。”
嘎?寇文逸的下巴差点儿掉下来,“王爷你——”
“去告诉你家妹子我不和她争柳清风了,还有,封子俊,你爱上哪儿就上哪儿去,你自由了。”
晕,封子俊才没那么傻,这个八王爷又在打什么歪主意?看来自己除了快点儿找二哥揣摩,还要亲自押送二嫂回家——
“可上头不是命令你一定要抓到柳清风吗?”
“这个——交给我,救清风脱身,对我来说,还是小菜一碟。”多日来的阴霾一扫而光,李云麒有种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