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竟——”皇后听了太监的回话未等皇帝发怒,她便受不住刺激,揪着巾帕捂着心口,低低的‘呜’了一声,身子向一旁跌去,身后的宫女及时扶住晕倒的皇后,失声喊道:“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快传御医!”皇帝赶紧起身,来到皇后身旁,大声疾呼。
“母后——”御煊也唬了一跳,忙起身想要上前探望。
“哼,你就算了。”太子横臂挡住御煊,“还是守着你的女人罢。”
皇上气急败坏的迁怒于海陵王,“把他们给朕关起来!”
太监斗胆问,“皇上,关到哪里呀?”
这时太子提议,“儿臣认为当把海陵王暂押南苑,至于齐氏……”
“白绫赐死。”皇帝眼神凶狠,“淫|乱宫闱,罪无可赦。”
“父皇不可。”御煊噗通一声跪下,“青墨的腹中已有了儿臣的孩子,您要杀的是您的皇孙。”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嘴巴都惊的微张,而意识不清的皇后,恍惚中听到这个消息,更是仿若被人抽取了筋骨一般的低呼了一声,彻底失去了意识。
皇帝将阴毒的目光投到柳笛身上,“可是真的?”
柳笛看着御煊,心里骂道,怀孕这种事也能胡说吗?!被拆穿太容易了!
“墨墨,告诉皇上,我们有孩子了。”御煊带着鼓励的眼神对柳笛道。
她答应过他要顺着他的话说的。
假怀孕的确容易被揭穿,但柳笛坚信不是在这里。
能活几个时辰,是几个时辰。
“是……”她佯装用手背你擦拭眼泪,“我腹中已了皇家血脉,希望皇上能在孩子的份上,饶过我和御煊,请您相信我们是情不自禁才这样做的,皇上,难道您就没有过情不自禁的时候吗?”
皇帝脸色铁青,吼道:“够了。将齐氏关在南苑,海陵王暂囚王府,等朕再做处罚!”
御煊和柳笛两人听了这道圣旨,不约而同相互看了一眼。
暂时可以活下来了。
—
柳笛原本以为南苑是所谓的冷宫,等入住后,她才知道自己错了。
以她的罪行,住冷宫?和亲王偷情连冷宫都不配住。
冷宫的女子虽然恩宠不在,但在皇帝仍是属于他的女人。
而青墨,不贞不忠,于是关在年久失修,荒草丛生的南苑受苦。
入住南苑后没几日,城中飘起了连绵的阴雨,柳笛站在破败的殿堂中,冻的直打抖索。
冷宫的嫔妃还可以做工,让太监带出宫外卖掉,赚取银两多加炭火御寒。而柳笛她别说她不会做女红,就是会做,也找不到太监帮自己贩卖。
除了每日给她送饭的太监外,便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柳笛拽过单薄的破被,裹在身上打着寒颤,“别告诉青墨就这么耗尽了余生,如果这样的话,还不如死的了好。”
“齐青墨,你还真是料事如神呐。”忽然这时门口传来一个尖细的嗓子。手提饭匣的太监站在殿门口,道:“皇上刚下旨,赐你一死。”
柳笛呼吸一窒,“那海陵王呢?”
太监低笑,“皇后嫡出的皇子,玩弄了一个嫔妃,能被治什么罪?”
“哦……”毕竟高兴多于心伤,“他没事就好。”柳笛吸了吸鼻水,朝太监道:“最后一餐带什么好吃的来了?”
那太监的帽子压的极低,提着饭匣一边走一边说:“和昨天一样。”
“哪有这样的?”柳笛愤怒,“临死之前也不给吃顿好饭!”
太监打开饭匣,道:“就是好酒好饭,怕是你也没胃口。因为饭中有毒。”
柳笛反问:“哎?毒杀的话,不该用酒的吗?”
饮下毒酒,美人嘴角带着嫣红血迹,玉盏落地,香消玉殒,带着浓烈死亡美感。
饭中下毒,柳笛只能在大脑中构想出食物中毒,伏桌口吐白沫的惨状。
“毒酒是赐朝臣的。”太监答,“不要耽误时间了,上路吧。”
柳笛勾手,“拿过来,懒得下去吃。”
“……”太监迟疑。
“唉——算了。”柳笛走到桌前,“不要让别人说我是懒死的。”
食盒中的饭菜比昨日的要强……
强一点。
柳笛提起筷子,伸向鱼肉。“唉,想到要吃着这东西去死,还真是不甘心呢。”
混混沌沌的一生就要结束了。
“哈哈。”这时送饭的太监发出笑声,接着侧身捏住她的下巴,在她唇上啄了下,“那有我陪着你,你甘心了吗?”
御煊!
“你捉弄我?菜里没毒的,对不对?”
他回以爱怜的眼神,叹气的摸着她的发顶,“如果我不说,你恐怕还发现不了吧。唉,你真蠢的让人心疼。”
“心你个头疼!”她戳着他的胸膛,恨道:“装成太监骗我?如果还有下次,我就让你真成太监!”
怒了,伤自尊了。
屡次上当,不长记性,柳笛悲愤。
御煊抱歉一笑,“谁想到你这么蠢。”清了清喉咙道:“细着嗓子说话,真难受。”
“哼,我蠢,你不是更蠢?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别告诉是特意来捉弄我。”柳笛佯装生气,明知故问。
“我啊……”御煊手搭在她肩头,笑道:“来做父亲的。”
柳笛挑眉,“撒谎撒的自己都相信了?我根本没怀孕。”
御煊手掌下移到腹部,笑眯眯的说:“有我在这里,不就有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