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两天夜间狩猎后,今夜休整,原本热闹的围场,变的安静,守卫三三两两巡视,篝火点燃偶然会爆出点火星,噼里啪啦作响几声。
黑色身影隐在树林中等候多时,久久后才见有人不急不忙的过来。
“找我。”来人拉下风帽,脸颊娇美带着浅笑。见黑纱罩面的人不语,她朝前几步靠近,“没什么事的话,那我走了?”作势就要转身离开。
“浅幽,就因为你任意妄为,损失四个死士。”黑纱下之人缓缓道,语气与平常无二的淡然,却有那种令人心惊的透骨寒意。
“不错,是我下令他们在半路杀安紫薰!”她回答干脆,盯着走过来的男子。
“你得了谁的命令动对她下手!”
花浅幽哼了下,“我乐意,我不想见到她还活着!”那平时柔弱恭顺的眉眼,微微上扬,多了抹不驯的野性。
冷不防那人挥动衣袖,掠过她身子,她随即身子旋转几圈,继而踉跄几步失了重心摔倒在地。
抬起身子,她坐在地上起初有些不可相信,喉咙涌出一点腥甜弥漫齿间。
他打她?为了安紫薰对她动手?!
等反应过来,花浅幽心里又怒又恼,气的不由全身微颤到极点。
未曾想过,他真的动手打她。
这些年无论她做错什么,最多口头教训她。像刚才那情景,她如何也想不到。
一时间,她恨恨的盯着男子!
他隔着黑纱凝视她这副抵触神情,慢慢俯身伸展手臂要抱着她,虽然花浅幽挣扎,他还是如愿抱住。
手指洁白如玉,摩挲她脸颊,她像个赌气的孩子偏过头不理睬,却也任由被他抱坐在膝上。
“我不是对你说过,安紫薰不能碰的吗?你怎就不能为了我忍耐下。”他好生哄着,像是情人间道歉在花浅幽耳边低语。
她听了撇撇嘴,嘲弄道:“你别忘记,她早就知晓我暗中推她下水,还有你假扮金痕波当刺客的事。现在苦于没有证据,而且赫连卿也不会轻易相信她的话,才能安稳度过。不尽快除去她,有可能甚至三年前……”
“嘘!”男子按住她双唇,黑纱下眸子亮的灼人。“知晓三年前那件事的人是金痕波,杀了他就可以,安紫薰现在是王妃身份,她出事的话,赫连卿岂会放过你?”
“怎么,你还关心我死活?”花浅幽听了唇角微漾。
“唇亡齿寒,你是我唯一的妹妹,就是死也不能死在别人手中。不是说好的吗,幽儿你的命是哥哥的,怎么可以擅自做主!”男子搂住她腰肢的手猛然收紧,声音一冷。
花浅幽一怔,一股冷意自她脊背慢慢腾起。他是她唯一的哥哥,世间仅有的亲人,他们一起走过最艰难落魄的岁月,才有今天。
也正是这个男人,让她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可怕!
“我知道错了。”她放低声音带着求饶,两次刺杀不成安紫薰,他必然心中有气,她不能和他硬碰硬的。“哥,我们是世间最亲近的人,血浓于水我也是担心你的计划会被破坏才会这样。”
说着,她红了眼眶抽噎起来。这点她没有说谎,这计划多年只为最后的成功!
片刻男子抬手擦去她脸上泪水,轻轻吻上含泪眼眸,花浅幽心中陡然放松,知晓他放她一次。不由欢喜的搂住他,“我就知道哥哥最好!”娇小身子依偎他怀中,姿势亲昵暧/昧。
“你该回去了,不能被赫连卿发现。”短暂温存,他将花浅幽放下,体贴着替她整理好衣衫,系好风帽。
花浅幽有些难舍他,“你放心,他喝醉在营帐里,一时半会醒不了。就是醒来发现我不在,我早就做好万全准备,他对我还千依百顺不曾有过一丝怀疑。”这点她确实自信。
两次刺杀安紫薰未果,她是赫连卿身边最亲近的人,他布置计划时也留她在身边。安紫薰出事他对谁都怀疑过一遍,对她却和平常一样信任。
狩猎银狐那晚,她知晓他发觉了那四个死士混进林子,为了拖延时间,她故意装作旧病复发没有带药。
赫连卿也是先命人安排她出林子,才回头去跟他们。
若不是哥哥突然出现在林中,不准那几个死士动手,光是瘴气也许能要了安紫薰的命。
他还是在意她,她要果儿传话说她不舒服,这个男人一夜未眠,还立刻就丢下受伤的安紫薰过来看她。
听闻安紫薰受伤颇重,哪个女子不希望受伤时有夫君陪在身边,她只说想赫连卿能留下陪着她,大半夜过去,那个男人醉倒在她营帐里。
就像她入庆王府那天,只要她有心的一句,赫连卿就连新房也未曾进,更不见安紫薰一面,接连几天宿在她这边雅筑里。
攻心为上,只要三年前那件事不被赫连卿知晓,这个男人的心始终只会装着她花浅幽,至于安紫薰,她一点都不怕赫连卿会对她心中怜爱。
“我走了,哥哥保重。”她微微笑着离去。
反而是哥哥一些反常行为,令她有些不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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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蒙蒙亮,安紫薰坐下床榻上,盯着小腿上被金线蟒咬伤的地方。赫连孝提起她在沼泽被咬伤中毒,是赫连卿救了他。
那么重的瘴气,他进来救她?还有那些企图杀她的人,这些东西在脑袋里乱乱的,她一时理不清楚。
恍惚间,营帐帘子被人用力掀开,事先也没有人通报。安紫薰抬头看去,不由愣了下。
他怎么回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