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
一个星期后,三人从赫尔辛基搭上了直飞香港的航班。一夜之后,飞机在香港国际机场降落,看到了久违的灿烂阳光,连带人的心情也晴朗了起来。
乐敏用力地吸了一口久违的空气,一股快乐的因子在身体内窜动。香港,毕竟是她的故乡,无论国外有多好,重踏故土还是让她激动万分。桃花依旧,人面是否全非呢?
在接机口守侯以久的婕柔,在看到扎着一头长发的乐敏和译骏、乐文走出来的时候,高兴得直往他们挥手。那天接到乐敏远在芬兰打过来的电话,她足足骂了她一个小时,三年前她竟然就这样不告而别的离开了,没有留下任何的消息,害她伤心难过了好长一段时间。
乐敏脸上扬起笑意推着行李走到她的面前,“好久不见了,我最好的朋友。”她紧紧的抱住婕柔,眼中泛起了泪光。虽是意料中的重逢,但重逢的喜悦的确比离别时的伤感好太多太多了。
婕柔不断用拳头锤向她的后背,“我想死你了,三年前你为什么一声不吭就这样走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而且竟然还断了联络,我去外国念书的时候也没有你绝情。”她边哭边骂。
“对,我最绝情,你最有情了,行了吧?”乐敏微笑用手指拭去她脸上的泪水。三年不见,她还是以前那个会因为她不开心通宵陪她聊天的好朋友。
“恭喜你。”刑力上前拍拍一直含笑望着乐敏的兄弟的肩膀,译骏会心一笑。他又转向乐文,“一眨眼就三年了,没想到你们去了遥远的芬兰。不过看得出来,你们过得不错。”他说。
“最高兴的人莫过于你了,终于可以娶得美人归了。”怀抱婕柔的乐敏不断向他挤眉弄眼。
“难说,我还没有答应嫁给他。”婕柔轻哼一声,嘟起了嘴巴。
“拜托,由始至终我有说要娶你吗?乐敏,我告诉你,你走了之后她闲着没事干,天天捉弄报复我,现在你回来了,我把她交回给你免得受罪啊!”刑力一脸头痛的诉苦,其实内心乐得跟什么一样。没有了她捉弄的生活,他真的会不习惯。
“不娶不就娶啊,反正想当我男朋友的人从这里排到南丫岛都没排完,你以为我只有你一个选择吗?”婕柔又开始跟他斗气。斗嘴,已经成为他们生活中不可或缺的调剂。
“我看你们前世就是冤家,今生斗得难分难解。”乐敏朝他们笑笑。不知为何,看到他们吵架时一种无比愉悦的感觉涌上心头,也许是因为那一份熟悉的感觉。“对了,给你。”她从手中盒子冲抽出一颗在免税店买的Baci巧克力递给婕柔,在机场买巧克力的习惯一直没变。
“好,我就看看它说什么。”她一脸不相信的打开了巧克力,“什么?BeLovableIfYouWantToBeLoved。这是说我不够惹人爱吗?”她气得鼓起了腮帮子。在听到其余人的噗嗤笑声后,不满的她狠狠的跺了刑力一脚泄愤。
刑力回瞪她一眼后收起了笑容,脸色严肃了起来,说“对了,译骏,你爸昨天晚上心脏病发进医院了,因为当时你人在飞机上无法通知你,你现在赶快去医院吧!”
闻言,译骏脸色一沉,“他的事与我无关。”自从他得知事情的真相,就想跟他撇清一切的关系,现在他已经找到乐敏了,也是他功成身退离开童辉集团的时候了。
“这样不太好吧,毕竟他是你爸。”乐文劝说的时候瞥了一眼突然沉寂下来的乐敏。
译骏差点冲口而出,说:“他不是我爸。”不过还是被他硬生生的咽了下去,对于乐文的话,他只是沉默的别过了头,眼中带着丝丝愤怒。
“去吧,最多我陪你去。”乐敏犹豫片刻之后走到了他的面前这样跟他说。
虽然她并不打算跟他相认,但不代表她可以漠视他的存在。就算他曾经多残忍,他们身上还是留着一样的血。只可惜,跟她有血缘关系的人不止他一个。
“可是……”译骏正想拒绝,他害怕童耀辉又会做出伤害她的事情。
她知道他的顾虑,于是笑笑说:“放心,他在病床上跟纸老虎没什么区别。”可是,她还是会忍不住心跳加速,毕竟这是她清楚确定他们的关系后的第一次见面。
“那好吧!”译骏无奈的答应了,难得乐敏也有勇气去跟他见面,这算是一个好的开始。
跟众人告别后,他们搭上了开往医院的计程车。只是,车上的两人却怀着不一样的心情。
到达医院之后,乐敏在附近的商店买了一大袋子的苹果才跟译骏一起走进了医院。
他总是千方百计的想要牵她的手,而她也很有技巧的避开了他伸来的手。她应该跟他说清楚事情的真相吗?一天不说,他还是会继续纠缠下去。可是说出来,又害怕他跟自己一样受到伤害,她怀着矛盾的心情跟他走进了病房。
病房内,躺在病床上的童耀辉身上有着一堆的辅助机器,微弱的呼吸仅靠呼吸器维持。
工人祝嫂正坐在房间内的椅子上打盹,她是来代替看护的工作料理她家的老爷,因为他从来不喜欢陌生人的照顾。
似乎是听见了脚步声,打盹中的祝嫂醒了过来,她看清来人后,神情略显焦急,说:“少爷,你总算回来了,老爷他……”话没说完,她就被译骏身旁的女子吸引了所有的视线,眼睛不停上下的打量着乐敏。
译骏并没有留意到她的奇怪举动,只是随口问道:“他还好吧?”相处那么多年,说没有一点感情是假的,可是他真的很痛恨他的残忍。如果不是他,他跟乐敏就不用分隔三年之久。
“医生说老爷的身体很虚弱,可能熬不了多久。最近他老是梦见已经去世的太太和小姐,他总是说她们等着他去天堂重聚。”说到小姐的时候,祝嫂又以奇怪的眼光瞥了乐敏一眼。
“果然,他把所有的仁慈送给了他们,却把残忍留下了给我。”他苦笑一声自嘲。不过本来就没得比,他们根本毫无血缘关系,把他培养得如此优秀已经是他最大的仁慈了。
“少爷,这位是……”祝嫂仍旧以那种目光盯着乐敏,看得她浑身不舒服。
“她是我的女朋友。”他毫无犹豫的回答。
“不,我们只是朋友。”乐敏立刻反驳道,她不希望以这样的身份作为介绍。
“请问小姐贵姓?”祝嫂抱着心中的疑问再问。
虽然不知道她的意图,但乐敏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我姓范。”眼睛却忍不住越过祝嫂望向躺在病床上还在睡眠当中的童耀辉。
“恕我冒昧,我觉得你真的长得很像我们家小姐,虽然她走的时候只有5岁,但她是在我亲手照顾下长大的,如果她还在世,长大的样子应该就跟你差不多。”祝嫂说完后叹了一口气,想起了昔日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