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二天的早晨,虚弱的译骏才缓缓睁开了双眼,窗外仍旧是一片黑暗。
他用双手把酸软无力的身躯支撑起坐了起来,一股熟悉的香味扑鼻尔来,是依兰依兰的味道。
房间内的布置几乎是清一色的白,就像室外的雪地一样。床边的床头柜上放着一盏光线暗黄的台灯,在它的映照之下,整个房间让人感觉柔和了许多。
这时,乐敏拿着一个盘子打开了紧闭的房门,看到已经醒来坐起的译骏,她算是安心了,“你醒了?”她伸手摸摸他的额头,“已经退烧了,吃过东西之后再吃点药很快就好了。”说完,她把盘子中滚烫、冒着白烟的白粥递到他的面前。
“这里也有粥?”译骏轻轻一吹,边吃边问。昨天几乎没吃东西,他早就饿坏了。
“买米不就可以煮了吗?对了,既然你已经好了应该可以回自己的旅馆了吧?”她故作冷淡地说。今天家里只有他们俩,光是想到这里她就已经感到脸红心跳了,她可不想出什么意外。
“我不走,如果你不跟我回香港那就换我留在这里好了。”他略带苍白脸孔上的眼睛是那么的炯炯有神,处处流露着坚定。
“不是这个问题,而是我们已经是过去式了。”她别过脸撒谎,整颗心揪了起来。
“不,对我来说,你永远都不会是过去式。”他把一直挂在脖子上的戒指拿了下来,在她面前扬了起来,“你还记得这枚戒指吗?在你走了之后它才到到货,我一直把它带在胸前,离心脏最近的地方以证明我的真心。”他望着乐敏一脸深情的说,他不相信她已经把自己忘记。
她双手微颤的接过他手中还留有他体温的戒指,看到里面刻着自己的名字时不禁热泪盈眶。
本来她以为再也不会再遇到他了,却偏偏在雪地里跟他重逢;本来她以为已经永远失去了这枚戒指,却让她再一次的握在手中。当眼眶承受不住眼泪重量的时候,眼泪终于滑落了下来,滴在了她手中的戒指之上。
译骏用手指抹去她脸上的泪水,又从大衣的口袋掏出那天在麦当劳拣到的hellokitty手机挂饰,“是它让我找到了你,这难道不是天意吗?”他微笑着拿起挂饰在她面前晃动。
当她看到这个挂饰时,她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怪不得他会出现在麦当劳,原来是他拣到了它,然后在那里等待自己的出现。如果他们真的是如此的有缘,那为什么他们又偏偏是兄妹呢?
译骏把她放在掌心的戒指拿了起来,戴在还沉浸在惊讶当中的乐敏的左手无名指上。她本能的往后缩手,却还是被他硬生生的戴上了戒指。她想脱下来,内心却充满了不舍。
“我已经找到你了,不会再让你从我身边离开。不过我觉得你还是有必要回去一趟香港,你也不忍心你的好姐妹因为你而坚持不嫁吧?”他突然想起了刑力的那番话。
“这个……”她也想起了婕柔在报导当中所说的话,有点良心不安。
“你好好考虑清楚吧,反正我是赖定在你身边了,你去哪我就去哪!”说完,他把剩余的白粥吃尽肚子。他要尽快好起来,以他现在的体力可能连乐敏都打不过,更别说坚持留在她身边了。
不过,他总算找让他撕心裂肺思念的人了,这样下来或许他可以完全安心的睡一个好觉了。
晚上,当乐文提着在超市买的食物回家的时候,译骏已经精神奕奕的坐在沙发上看起了电视。
“你回来了。”译骏望着三年未见的好兄弟,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最近过得还好吗?”
“还不错,在一家旅行社当经理。几年不见,你成熟了不少。”乐文说出自己的第一感觉,但是译骏的眼中还有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沧桑,或许是因为乐敏的缘故。
“你倒没什么变化,还是那么帅气,一定迷倒不少洋妞吧?”不知为何,虽然这三年陪在乐敏身边的人是乐文,但是他却丝毫不感到嫉妒。也许,是因为信任吧!
乐文笑得眯起了双眼,“迷是迷了不少,但就是没有看对眼的。”他稍微停顿了几秒,继续说道,“对了,我们的那些好朋友这几年过得还好吗?”
“除了我都过得不错。”他的眼睛往乐敏身在厨房的方向看了一眼,“刑力现在已经是知名的大律师了,婕柔在时装界也开始发光,而雨桐也结婚了……”他开始叙述起好友的状况。
乐文如星的眼睛忽然暗淡了一些,“没想到雨桐已经结婚了。”他轻叹。
离开了香港,他才发现他那丝放不下的牵挂竟然是因为雨桐。对她的感情还算不上爱,但还是会牵动着他的那颗心。也许,是因为自己辜负了她的深情。
“对啊,不过……”译骏刚想把听说最近她离婚的事实说出来,就被从厨房走出来的乐敏打断了。
“哥,我想回一趟香港。”在她考虑再三后之后作出这个决定,她也不想因为她的缘故,害得刑力娶不上媳妇,耽误自己最好朋友的终身幸福。要真是这样,她会非常自责的,人真的不可以那么自私。
“是因为……”他望了望译骏,又望了望妹妹,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乐敏连连摆手,“不是,你误会了。我是打算回去当婕柔的伴娘,跟译骏没关系。”她还不至于让爱情冲昏了头脑,可是他帮自己戴上的那枚戒指,为什么她还不舍得脱下呢?他们的感情不是应该成为过去了吗?
“原来是这样,那我们一起回去吧,反正我也已经三年没有回去了。”除了参加刑力的婚礼,他也想见见雨桐,她,现在过得幸福吗?
“我也一起回去,反正你去哪我跟到哪就对了。”译骏一脸倔强的盯着她。
乐敏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你爱去哪去哪,跟我无关。”她别过脸隐藏内心的痛楚,再这样下去,她真的怕自己会不顾一切。
沉默片刻之后,她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电话,拨通了远在香港的一个久违的号码。
三年过去了,她还好吗?还是以前那个爱作弄人,又爱替人打抱不平的方婕柔吗?她的脸上扬起了恬静的微笑,等待电话的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