颈间是冰凉的想要杀死他的手,眼前是昔日曾经抱着一只兔子在坤雪殿里仰身说“凌司炀,我会保护你”的苏瞳。
而今辗转多年,却是否真的已经物是人非。
否则,这双曾经仅因为深爱,仅因为被伤害而在御花园里掐过他脖子的葱白玉手,此时又怎么会丝毫不留情的愈加用力的狠狠扼住他凌司炀的脖颈,将他送上黄泉之路。
颈间是越来越用力的手,凌司炀淡淡地笑着,笑看着眼前满眼杀意没有一丝犹豫的女子。
在发尾端束发的丝带缓缓飘落,白衣之人身后的乌发被苏瞳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冷冽之气催的引引拂动,如曾经一般,仿佛是情.人的爱.抚,在她的脸上,在她的手边,在她的指尖,在她的颈间,一缕缕一丝丝,伴随着那双一直温柔的浅笑着看着她的眼睛。
“你只是一个连我都捉不住的魂魄,寄生在落雪的身体里,你的根在凌司炀心里,可是现在,它不见了。”凌司炀温润的看进眼前黑衣女子的眼里:“它忘记了回来的路,所以凌司炀的心,空了。”
苏瞳呆愣了一会,眼里红光再次闪出时,顿时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一样,一手掐住他的脖子,一手扣住他的手腕,倏然抬起脚将落在地上的剑踢了起来,转而飞身而起瞬间直刺凌司炀的心口。
凌司炀静静的看着那支越来越近的剑,看着那双眼里毫无感情的仿佛迷上了一层迷雾的眼睛,缓缓的向后退了一步,却是同时迅速抬起手,两指轻轻于苏瞳所刺来的剑尖上轻轻并拢,瞬间苏瞳整个人悬在半空,手中的剑抽动不了分毫。
苏瞳顿时有些被激怒,怒目而视的冷眼瞪向凌司炀。
凌司炀微微抬眸,看着那双几乎要喷出火的满是杀意的眼睛,温柔的却又无奈的轻叹:“瞳儿,我不想伤你。”
说时,忽然间化被动被主动地骤然以两指之力将银剑折断,在苏瞳猛地再次跃身而起要以脚踢向他胸口时,却是反而将她轻轻一拉便扯向自己怀里,不等她迅速的反击,抬起手便在她颈手轻轻一点。
却是没有预想中苏瞳会昏迷过去,头顶传来蛇信之声,在凌司炀神色微冷的抬眸看向花迟的方向时,苏瞳倏然指缝布满银针,赫然狠狠拍进凌司炀肩里。
凌司炀吃痛,反而愈加搂进怀里差点掉下去的苏瞳,骤然垂下眼眸看向眼神犀利非常满是冷光的女人,无奈的闭上眼轻叹,紧紧反握住她的手腕:“瞳儿,你是存心丈着我不舍得伤你而欺负我是不是?”
苏瞳满眼冷光,才不管他说的话,趁着他因肩上被刺进数十根针而疼的不能大动时一把推开他的肩膀,向后轻轻一跃,单膝跪地,拾起地上另一支长剑,倏然抬起眼,满眼冰冷的赤红光芒,急速的再次扑身上前,举剑便刺。
“把狗皇帝激到出手!为师要看他武功的路数。”头顶再次传来花迟以内力所传的暗语。
苏瞳瞬时眼里赤红光芒微闪,冷冷一笑,募地收回刚刚刺出去的剑,在凌司炀平静的目光下换了一种进攻的方式。
一见苏瞳忽然间那张冰冷的脸上仿佛是带着印象中的狡猾表情,那是属于苏瞳的表情,这个失去了灵魂的女人,身上竟然真的还有属于苏瞳自己的影子。
不由得,凌司炀募地向后轻轻一闪,刚刚花迟以内力传音,他其实也听得见,花迟不过是想逼他出手与苏瞳两人互相残杀,什么武功路数,一切的一切皆是理由罢了。
仿佛是发现了忘魂赤蛇在一刻不停的吞吐着蛇信,而蛇信的频率越快,苏瞳仿佛情绪越振奋,骤然冷眯起眼,轻轻扬起衣袖,瞬时一阵掌风将头顶花迟袖口中的忘魂赤蛇震的一时间吐不出蛇信,却因为忘魂赤蛇的血与苏瞳甚至与苏瞳的身体都有关联。
一瞬间,正要冲上来的苏瞳顿时双腿一软,整个人无力的跪了下去。
像是发现了其中的规律,凌司炀收回掌风,轻甩衣袖单手背于身后,侧过身静静的看向虚软的瘫跪在地上一时间提不起力气的苏瞳。
漆黑的眸里一片迷雾般让人看不懂的幽光。
“狗皇帝——”苏瞳咬牙,勉强的站起身,一步步上前,眼里血红光芒如初,用力的举起手中的长剑。
凌司炀却是同时微微歪着头,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苏瞳,直至她将剑向他再次刺来时,一把将她手中的剑打了开,随即温柔的轻握住她的手腕,缓缓俯下身,平视进又一次跪坐在地上的苏瞳面前。
“瞳儿,随我回宫好不好?”凌司炀温柔了神色,缓缓抬手,便要轻抚向她的脸。
“啪——”苏瞳毫无表情的一把拍开他的手,因为忘魂赤蛇被凌司炀的掌风所伤,所以整个人体内也仿佛如同受了内伤般提不起力气,冷着脸低下头。
凌司炀沉默着看着被她打开了的手,无奈的一笑,却终于还是再一次握住她的手腕,不容她拒绝的紧紧扣住,在苏瞳正要反抗时一把将她揽进怀里,同时在她颈手以手为刀重重一拍,瞬时怀中正要奋力反抗的人儿瘫软了下去,乖乖的任由他轻轻拥抱入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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