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一得到自由,拓跋玉灵骤然抬起瘦骨嶙峋的手臂,纤长的手指死死的掐住眼前早就该死的人的颈间,双目如血般赤红,咬紧牙关疯了一般的嘶叫:“凌询!!!!我掐死你!!!!啊——!!!!”
凌询不动,目光静静的看着跪坐在地上,手筋已断,双手根本就用不上多大力气的女人。
“我死了,便一切真的都结束了?”
“我要毁了你的皇朝——我还要毁了你的儿子——我要毁掉所有所有你最在乎的东西!!!!我要让你知道看着最心爱的东西在自己面前一点一点被折磨的死去的滋味!!!!这是你的报应!!!!我要杀了你!!!啊——啊——!!!!!!”
募地,凌询缓缓抬手,轻轻握住拓跋玉灵的手腕,忽然间轻轻一笑,笑的满眼的纵容,低哑着轻叹:“灵儿,你已经毁了我最爱的女人,还不够么?”
拓跋玉灵赫然圆睁着眼,双眼喷射出不断的火光,死死的瞪进他的眼里。
“我自尝苦果,三十年前抢亲自是不该,杀你爱郎更是不该,而我所得到的报应就是看着我最爱的女人一点一点的堕落进仇恨的苦海,我接受你的报复,甚至乔装在你身边二十年,亲眼看着你报复之路上的一切,未曾去阻止过……”
“而如今,我凌询不过是终于觉醒到一个为人之父的认知。”他缓缓俯下身,柔笑着看进眼前这个疯狂的女人血红的眼里:“灵儿,我们的儿子,为了上一辈的恩怨,而正在饱受折磨,我们放了炀儿,让他像正常人一样的活着,行么?”
“你凭什么要求我?”拓跋玉灵骤然冷冷一笑,仰起头笑的邪佞非常,满眼如刀子一般锋利的光芒,骤然笑的骇人:“这是你的报应,他们活该啊……哈哈哈哈!他们全都活该!!!!”
不远处静坐的凌司炀缓缓抬眸,眼中无波无澜的淡淡的看向仰起头正看着凌询的拓跋玉灵,看着那个满身火红的女子双眼下带着血泪的痕迹,眼中是撤骨的恨意和报复的快感,像是到了疯狂的边缘一般近于崩溃的眼神里带着一层佞笑。
不由得,凌司炀忽然勾起唇,悄然的一笑,却是笑的愈加苍凉,微微歪着头,看着那对叫作父母的人类,随即,竟也笑出了声。
“哈哈哈……”
凌司炀骤然笑的微仰起头看向阴沉的天空,带着一层让人看不透的雾色的双眼凝视上方的一片阴沉的广阔,清朗好听却略带着微哑的笑声自他口中轻轻溢出。
拓跋玉灵的笑声嘎然而止,赫然转头冷冷的看向凌司炀的方向,冷眯起眼,募地勾勾冷冷哧笑:“你的儿子,很享受这种被仇恨洗礼的待遇呢。”
凌询也随之勾唇一笑,温柔的看着这个自己爱上的祸水。
“若我是炀儿,我定会在知道一切的真相时,便冲动的杀了你,即便你是生母,也绝对不会留情。”
“可惜啊,可惜你的儿子太懦弱了……哈哈哈哈哈哈!!!!!你们凌家的杂种都是一个得性!懦弱又可悲啊哈哈哈哈……”拓跋玉灵顿时满脸得意。
“你错了,我们的炀儿,比谁都狡猾,你斗不过自己的儿子,从二十年前你被关进竹林的那一刻开始,你心里便已经知道。”
拓跋玉灵顿时冷眯起眼,却是笑的满脸得意,双手继续掐着凌询的脖子,虽然手筋已断根本使不上力气,却是绝对没有他能活着逃走的余地,满是血丝的双眸里泛出嗜血的杀意:“看不出来吗?哈哈哈哈哈哈——”
“你的儿子现在正在求我!他在用着将你交还到我面前的条件,不动声色的向我企求忘魂赤蛇的解药!哈哈哈哈哈哈——”
凌司炀在不远处,看了一眼拓跋玉灵,却是忽尔勾唇一笑:“母后,你错了,儿臣今日,是来给二位送行的。”
说时,凌司炀忽然笑的满眼无邪,满眼的温柔似水,微微歪着头,浅笑了许久,忽然,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只剩一片沉冷漠然,寡淡的目光静静的看着那个眼下两行血泪的妖艳女子:“朕,正在报仇。”
拓跋玉灵赫然眼里迸射出满满的杀意:“你这个孽种——”
倏然,拓跋玉灵仰头一笑,满眼锋芒:“我告诉你!忘魂赤蛇没有解药!”
“哈哈哈哈哈哈——”红衣女子扬起满头如雪的长发得意的仰天狂笑:“我都能预感得到不久的将来,那个被忘魂赤蛇所控制的女人,会有多么的可悲,哈哈哈哈哈,我可怜的儿子,我可怜的炀儿!那个女人会终其一生都被忘魂赤蛇所控制哈哈哈哈哈哈哈——”
凌司炀不为所动的勾唇淡淡一笑,手边飘过四周冬日也未枯萎的竹节顶端再一次长出的竹子之花。
竹生花,其年便枯。
竹子开花,意为不祥的死亡之兆。
指尖轻轻拈住淡淡的花朵,凉薄一笑,微微转眸看向拓跋玉灵得意的狂笑的那张妖艳的脸,不急不予的声音缓缓:“母后,你是否相信,这世界上偏偏就是有些人的心坚硬的无人可以轻易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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