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整整一夜过去,倾盆大雨随着黎明后初升的太阳渐渐退去,七彩的天桥在空中蔓延成迷人的风景,天空湛蓝,一日晴好。
直至下午,夜魄打开窗子,又看一眼外边那个似是怀了几个月的身孕,却毅然的已经跪了一天一夜的女人,森冷的眼神也渐渐带上一层不解,转回身,看向仿佛不以为意的拓跋玉灵素手执笔,继续勾画着那副十年都没有画完的图。
每一天她都会画上几笔,然后便将之收了起来,怎么这两****似乎是极想将这画完成。
“主人,那个拓跋落雪,已经跪了一整天了。”
红衣美人手中的玉笔顿时停滞了一下,缓缓抬起脸,那张美的让天下间百花皆失色的脸上带着与凌司炀的三分相似,艳丽的双眼淡淡看了一眼一身黑衣的夜魄:“不必管她。”
夜魄点头,将窗关好,便旋身盘腿坐至简陋的木床.上,宁心打坐,没多久,便睁开眼看了一眼依然在悉心勾画的红衣美人。
正巧在他看向她时,拓跋玉灵勾唇一笑,抬眸同时看向他:“听说皇宫里最近水深火热,热闹的紧。”
“娘娘筹划多年,终于还是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夜魄面无表情的回道:“恭喜娘娘。”
瞬间,艳红似血的墨汁被她打翻在地,夜魄未动,依然面无表情的凝视那个骤然双目通红紧握着玉笔隐约在的女人。
“我要他们死,我要那个在地狱里的文帝每日尝受痛苦和后悔的煎熬!我要灭了他们凌家所有的子孙,我要他在下边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是怎么死的,我要让他永生永世后悔当年所做的一切!!!”
说时,拓跋玉灵忽然疯了一样站起身,猛地抬手用力将桌案上的一切用力挥了下去。
夜魄瞬时飞身上前将那幅未完成的画收好,免得被每日必会发一次疯的拓跋玉灵给毁了,却是这时才隐约从手中的画上看出了些端倪,不由蹙了蹙眉,漠不做声的将之收好,放至一旁,转身看向一身火红的拓跋玉灵,看向她通红的眼因为顺着门前的缝隙似是看到了还跪在外边的女人。
“她在找死!”拓跋玉灵冷眯起眼,纤细手指倏然紧握成拳:“本宫成全她!”
瞬时,她陡然破门而出,涂满火红蔻丹的指甲长似妖邪,飞身而置在脸色苍白无神的苏瞳颈间用力一握。
苏瞳顿时惊愕的抬眼看向眼前红衣似火,却满眼杀意,冰凉的手在她颈上残忍用力狠掐的女人。
是拓跋玉灵……
淋了一夜的雨,再又一整天如此僵硬的跪着,苏瞳先是有些恍惚,回过神来时,便只觉再也呼吸不过来,惊诧的抬眼看向眼前似妖一般的女人。
拓跋玉灵无视她拢起的腹部,残忍的用力掐着,直想掐死她,却在苏瞳抬眼时,明明憔悴虚弱,却明亮的双眼瞬时让她停止继续用力的念想,冷眯起眼,瞪着苏瞳的眼睛。
仿佛是二十几年前?那几乎已经是上一辈子的事情……
曾几何时,她拓跋玉灵也曾天真烂漫,她拓跋玉灵也曾坚强执着,她拓跋玉灵也有过这么一双好看的又明亮清澈的眼睛。
难得不小心被勾起过往的回忆,拓跋玉灵冷眯起眼,凝视苏瞳被她掐的微微泛青的脸。
“拓跋落雪?”她尖锐的冷问。
苏瞳咬唇,吃力的点了一下头,却惊觉她掐在自己颈间的手要是再多了分力道她就可以直接丧命了。
“你是当年玉夏国和亲过来的公主?”拓跋玉灵双眼无情,看着她越来越青白的脸色,仿佛极为喜欢人之将死时的痛快之感。
苏瞳眨了眨眼,以做答案。
拓跋玉灵双眼倏然愈加冰冷,更为掐紧了她的脖子,顿时只见苏瞳瞠大双目惊愕的瞪着他:“姑母……”
“闭嘴!”拓跋玉灵忽然红着双眼似是疯了一般的冷眼瞪着即将被自己掐死的苏瞳:“和亲来的?你也是和亲过来的!!!!”
“那你肚子里的是谁的孩子?是谁的孽种?!”
“你跑这里来做什么?你找死!你居然敢爱上凌家的男人!!!!你居然敢爱上凌司炀那个没用的孽种!!!!!”
“他不是孽种……”苏瞳艰难的哑着声音在拓跋玉灵狠心的掐着自己的同时低语:“他是你的儿子……”
“你给我闭嘴!!!!”拓跋玉灵双眼更是血红。
苏瞳难耐的根本喘不过气,眼前一片发黑,心里愈加觉得自己对不起腹中的孩子,让她跟着自己受罪,咬紧牙关,固执的抬眼在她越加狠戾的表情下无力的轻问:“凌景玥……”
拓跋玉灵在听到这个名字时募然一僵。
苏瞳闭上眼无力道:“也是你的亲骨肉……呃……”
话说到一半,拓跋玉灵倏然制住她喉咙,苏瞳只觉得眼前一片黑眼,喉间似乎已经开始变形,难耐的蹙起眉心,想在失去神智前看清眼前拓跋玉灵的表情。
拓跋玉灵僵硬的冷眼看着跪在自己眼前的女子,直到她嘴角溢出因为喉咙被伤而涌出的血,顿时清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