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车子,夏承宇禁不住叹了一声气。
让老爸拖着病躯将红星厂经营下去,看这情形,只有越做越死,老爸以后多的是住院的机会。
但是让老爸放弃经营,昨晚已经看到结果。
左思右想,似乎都是老爸的绝路。
怎么办?
……
胡洪波的家在七层楼中的六楼,三室一厅的房子用白墙、米黄花岗石和原木色清水漆装点得清雅,错落布置的家具看上去挺是讲究。
胡洪波进屋就打开空调,脱掉外面的羽绒服,穿着一件藏青羊绒衫里里外外忙碌着,安排夏承宇洗漱睡觉。
直等安顿下了夏承宇,他才急匆匆出门赶去上班。
胡洪波唯一遗憾的是夏承宇没赞赏他花大价钱下大力气经营布置的豪华小家。
在工作中,胡洪波看着手头的文件,心说难免要因为夏承宇跟不堪的夏红军接触了,他不愿。
他不明白,为什么姐姐胡轶可已经收入可观,却一直敷衍着夏红军。
那种不堪的人,不堪的事,只有避得,越远越好,姐姐为什么……难道她受的屈辱难道还不够吗?
但是姐姐不会听他的,他也不能对姐姐用强,姐姐养活一家四口,至今一个人领一个保姆照料着在躺在床上的母亲和父亲。
他没资格要求姐姐,只有背过身去咬牙切齿,转回头,又自觉地每月将父母医疗费生活费全包。
他只希望能减轻姐姐负担,以让姐姐不用再敷衍那人。
可是他真猜不透姐姐的心思,为什么夏承宇这次回来,姐姐不仅最先知道,还殷勤张罗。
他虽然心甘情愿地去接夏承宇,可是对姐姐异常不满。
为此,他更不愿与夏红军有任何交集。
......
夏承宇睡足后,精神百倍地跳上七层楼梯探望老爸。让他异常内疚的是,老爸见到他依然眉开眼笑,而且是硬撑着眼皮,硬提着精神,对着他有些儿讨好地笑,什么埋怨都没有。顿时,一腔热血涌入夏承宇的胸膛,他不能再犹豫了。
“爸,我去看了厂子,经营很困难?”
夏红军讪讪地笑,“还行,没事,害你担心。”夏红军语速明显迟缓,“你去看老翻砂车间了没?”
夏承宇才说一声“没”。
今天盯在一边不肯走,怕夏承宇又说错话的姑姑赶紧接腔,“你爸可得意老翻砂车间,自打环保前年规定不许翻砂,你爸就把那车间洋枪换炮了,为了置办里面那几台叫线切割什么的机器,差点掏光你爸老本。”
见夏承宇目瞪口呆,夏红军慢吞吞接话,“你看,我能过,没困难,别担心。我做这行都几十年了……”
“不。”夏承宇的嗓子发涩,一口打断拼命为他着想的老爸,“爸,我决定了,我这段时间想办法帮你恢复正常平稳生产。我能行。”
“什么?”夏红军猛地坐直了身,却激动得一口气,走岔,咳得昏天黑地,差点儿又背过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