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非要让沈越对血眸做出一个猜想，他觉得它像是一个传染病。就像狂犬病、疯牛病，发病的时候能让人失去理智，而萧暮雨也出现了早起症状。
当然，这只是一个猜想。
而且就算它是一个传染病，也是那种传染性低危害性大的那种，不然现在肯定已经大面积传播了。
但可以确定一点，这个症状很危险，还是得离萧暮雨远一些，以免殃及池鱼。
沈越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实验上面，昨天的实验已经证明，在脱离神秘物质的情况下，新药的药效并不比梦露差，足以说明它是单独发挥作用的，完全可以拿出来单卖。
而没有了神秘物质的新药，已经失去了窥梦的效果。
那么……单独使用神秘物质会有什么效果呢？
最后一组实验，对照组+梦露组+神秘物质组。
如果严谨一点，沈越应该再次给小鼠服用大剂量的梦露，再次体验一下它的梦境。
但沈越对萧暮雨瞅杀老鼠的手段有些阴影，如果再梦一次，恐怕以后很难正常面对她。
所以他决定……偷个懒。
于是除了什么药都不用的对照组，只剩下了单独使用神秘物质的那一组。
沈越把神秘物质的溶液灌到了小鼠嘴里……
一分钟，
两分钟，
十分钟。
小鼠并没有任何异样，说明它对入睡并没有任何促进作用。
所以……只剩下通感了？
沈越拿了一支注射针，隔着笼子朝它屁股上扎了一下。
“嘶！”
他猛地站起，感觉屁股上血流如注，可摸了摸什么都没有。
“叽叽叽叽！”
小鼠在笼中乱窜着，沈越感受到了本能的恐惧。
不仅是痛觉，就连情绪也完全共享了。
等等！
不止是痛觉！
沈越只觉脑袋一阵眩晕，眼前出现了重影，一层是他自己的视角，另一层则是笼中的场景。
他闭上眼睛，自己的视角完全消失，只剩下了一个在笼中乱窜的视角。
“视觉也是共享的！”
沈越有些激动，神秘物质的效用远远超出了它的预料。
此刻他只想赋诗一首，平仄韵脚在他胸腔里兜兜转转半天，终于吐出了几个字：
“卧槽！牛逼！”
理科生就不要要求那么高了！
接下来的问题是，这种共享是单向共享还是双向共享？
自己刚才很兴奋，但小鼠还是一副惊惶的样子，理论上是单向，不过实验还是得严谨一点。
等到小鼠安静下来，沈越打开手机，上哔乎搜了一个字：猫。
很快，界面上就出现了很多内藏猫片的回答，沈越随便点进去一个。
只见一个胖成球的橘猫正在给答主小姐姐踩奶，憨萌的样子别提多可爱了。
此刻，小鼠正蹲在笼子里，没有任何异样。
然后沈越把手机对向了小鼠，音量直接开到最大。
“喵！”
一声软糯的猫叫，落在沈越耳朵里就像炸雷一般。
小鼠飞快缩到笼子角，全身毛发炸起，而沈越也是一个没坐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再次看向视频，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人类为什么这么吊？
这么恐怖的凶兽也敢撸？
过了十分钟左右，沈越的腿还是有些软，把小鼠送回动物房后，才颤巍巍地做了笔记。
神秘物质：知觉共享、情绪共享、世界观共享，记忆共享度有待更高级动物检测，通感单向传递，传感者和受感者行为互相独立。共享度粗略估计90%以上。
优缺点都特别明显，优点是共享度很高，可以洞悉目标好恶、情绪、爱好甚至是不经意表露出来的秘密。
缺点也是共享度太高，导致很容易被目标的负面情绪所影响，严重的甚至会影响自己的世界观。
比如，沈越现在依旧感觉，猫这种东西就是凶兽。
沈越思考了良久，决定给这个物质起一个名字：通感素！
实验到此为止了，并不是说他已经摸清了通感素的所有疑团。
而是……这玩意太难研究。
连质谱和原子吸收光谱都测不出来的东西，已经脱离了沈越研究的范畴，就算把它交给世界顶尖实验室，恐怕他们也会束手无策。
其实关于通感素，沈越还有一个猜想。
就是两点确定一条直线，所以多肉中肯定还存在一种可命名为“受感素”的东西，这样才能保证目标的感觉能锚定到自己身上。
当然，这种东西沈越照样无从验证。
通感素检测不到，受感素没道理可以。
所以，关于梦露的实验可以结束了，现在他要做的事情，只不过是扩大样本量，使得数据更让人信服。
……
临走的时候，萧暮雨躺在沙发上玩游戏，沈越想给她打一个招呼，又生怕她输了团战迁怒于自己。
正在他犹豫的时候，萧暮雨忽然抬起了头：“你瞅啥？”
沈越：“……”
这个时候当然不能回答“瞅你怎地”，不然自己下场很有可能跟小白鼠一样。
“那个，我今天完工了，那明天见？”
“明天见，明天见！”萧暮雨挥了挥手，表示不想跟沈越多哔哔。
沈越松了一口气，就下了楼。
刚来的时候哦，萧暮雨每天都呆在动物房，现在自己用动物房，她就整天无所事事的。
十几万一个月的实验室，就这么耗着？
还是说，只是为了她方便杀小鼠？
但她这几天为什么不回家呢？
沈越想了想，那样的家似乎还真没什么好回的。
且不说她的父母还在不在世，就算在世也是水火不容。而萧暮雨虽然没发病，但也出现了血眸的症状，这样的状态回家就是徒添烦恼。
其实……她还真的挺可怜的。
她应该把实验室当成自己的家了吧？
自己虽然也是孑然一身，但好歹也曾拥有过一个幸福的家庭。
而她家庭或许曾经很幸福，却被命运作弄成了仇人。
出了科技园，沈越看到了对面的奶茶店，心中微微一动，便去买了一杯双拼。
回到休息室的时候，萧暮雨正抱着腿发呆，看到沈越回来，手里还提着一杯奶茶，她猩红的眸子里泛起一丝喜悦。
“给我的？”
“给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