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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九幽新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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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午乘着一掌震退对方,赶紧玉箫连挥,也攻出“乘龙引凤”、“雁横烟渚”、“鹜落霜洲”,三记变幻莫测绝招。

箫光似海,箫影如山,逼得阎元景,在立足不稳之间,连连倒退。

潘午便利用这刹那光阴,嚼碎一粒灵丹,敷在左手中指创口以上,并紧紧捏住,不使鲜血再复如泉外溢!

阎元景虽曾因独门兵刃的奇妙构造,而略占便宜,但被潘午这一缓过手来,形势便复持平。

展眼间匆斗三五十招,彼此蹈暇乘隙,攻守互有,又成了轩轾难分的胶着情状!

两团人影,倏分倏合,掌风虎虎生威,身形兔起鹘落之下,突然同自一退。

阎元景手指潘午笑道:“潘副教主,倘若这样打将下去,便再斗个三五百合,也未见能分得出胜负输赢。

还是领教领教你方才所说的‘七情箫声’,与‘十魂妙舞’,也好了结今夜之会!”

“玉箫郎君”潘午冷笑一声答道:“那样你们就死得快了!”

阎元景笑道:“我知道你这箫声妙舞,必然不同流俗,威力奇强!

但在下囊中‘修罗三宝’,自信一样可以称得上是罕见。

我们莫存客套,各自施为,无论谁败,才好败一个心服口服!”

说完,阎元景便自怀中取出“修罗白骨吹”、“冷焰修罗网”,并暗中把“修罗九寒沙”准备停当!

潘午目光盯了阎元景手中骷髅头骨,及那面垒成三寸方圆的磷光闪闪怪网一眼,傲然微笑,趺坐就地,玉箫横处,吹出一声尖响。

身后“十大游魂”,齐齐翩跹旋转,又像对付“九毒书生”姬天缺般的,卸去外覆血红长袍,露出那裸无寸缕的奇瘦娇躯,与暗藏妙用的肥臀丰乳!

阎元景料定潘午,对付自己这种人物,决不会用寻常天魔艳舞等淫亵迷性手段,必然别具玄虚!

所以招呼手下的“重泉秀才”甘化桂、“红衣火判”穆雷、“大头鬼王”焦魁、“勾魂使者”酆杰等人,紧随自己身后,谨防万一照顾不到,使他们有所伤害!

潘午见对方业已严阵以待,“七情箫声”遂起,一开始便作悲音,掩抑凄凉,怅触万端,宛如思妇苦吟,离人夜泣,鹃鸣月夜,猿哭深山,令人入耳以后,无不酸鼻。

“十大游魂”则随着箫声节拍,腰枝款摆,乳颤臀摇,粉湾雪股的开合之间,备呈妙相。

对于这等阵仗,不仅“幽冥神君”阎元景能够视如无睹,便是“重泉秀才”甘化桂等,也一样可以镇定心神,含笑相看。

但他们谁又料得到“十大游魂”身上的肥臀丰乳,全是人皮所制,其中藏有剧毒无伦的毒液毒粉?

“幽冥神君”阎元景等一行,固然危叽四伏,性命岌岌可危!

不过潘午因为不曾尝过“修罗三宝”滋味,也不知“修罗白骨吹”一响,能令人心魂欲飞,“修罗九寒沙”一发,能令人骨髓成冰。

尤其是那面“冷焰修罗网”,最称霸道,洒开足有两丈方圆,人若为其罩住,刹那之间,便能被网中冷焰,炼成一堆白骨!

就在双方摸不透对手情形以下,潘午的“七情箫声”,业已吹到“喜怒哀惧爱恶欲”七情并奏阶段。

“十大游魂”也随着号令,齐挺酥胸,群摇雪股,刹那间毒液如泉,毒粉如雾,向阎元景等人,完全意外地突袭而至!

阎元景一见对方已下杀手,持而未发的“修罗三宝”,自然立即施为。

冷焰蔽空,寒沙幻彩,再加上“修罗白骨吹”的呜咽摄魂,三仰峰头,纷纷为毒粉毒液,及冷焰寒沙所伤,惨号倒地!

这些惨号倒地的,究是何人?

——

诸明与上官灵自在罗浮山“万梅谷”,与阎元景等分开以后,便照此彼所约,往湖南广西方向,追寻姬天缺下落。

但姬天缺在武夷绝巅三仰峰头,煽惑潘午以后,业已远奔北天山玄冰凹、滇西怒山百猛岭,访觅“玄冰仙子”及“万相先生”。

所以诸明、上官灵二人,徒自搜遍湘桂两省,甚至又折向粤闽赣浙诸地,不仅得不到“九毒书生”踪迹,连与阎元景等人,亦均失去联络!

这日,上官灵随诸明游侠浙东,顺便到天台山吟风嶂弄月坪,参谒“南笔”诸葛逸。

但坪头月冷,洞口云封,这位诸葛先生,却不知何往!

上官灵向诸明笑道:“‘南笔’诸葛老前辈口边常吟:‘名排西道东僧后,家在天台雁荡间’!

怎的我们前次到雁荡大龙湫拜谒,只赏鉴了那飞垂白练,界破青山,百尺珠玑,半天雨雹,龙湫大瀑的壮丽景色。

不曾见得诸葛先生,今日在这天台山吟风嶂弄月坪头,又是豹隐龙潜,难参‘南笔’?”

诸明也微诧说道:“照说‘乾坤五绝’这等盖代高人的足迹,向来就不大出山。

何况去年‘万梅谷天香坳元宵大会’之后,‘西道东僧’、‘南笔北剑’,以及钟离老人,全已表示不愿再涉尘世。

近来又不曾听说有甚大事发生,怎会上天台、登雁荡,在他这两处居留之地,均是缘悭一面,不见诸葛大侠!”

上官灵笑道:“这些老前辈来似龙飞,去如豹隐,生平行止举措,向来叫人不易捉摸。

或许诸葛老前辈,尚在西昆仑小琅环仙境,与钟离老人盘桓未归,也说不定!

钟离老人教我的那套‘云飘电闪身法’,委实妙用无方。

这位老人家,对我太好,我实在想他!诸老前辈,你对钟离老人,想不想念?”

诸明笑道:“慢说钟离老人赠旗传号,对我有天高地厚之恩。

就是他那浩荡如海的胸襟,仁厚如天的气度,也足已令人整日欲亲謦效,怀念不已!”

上官灵闻言,高兴得拊掌笑道:“老前辈既然一样怀念钟离老人,事就好办!

反正要想在天涯海角内,找寻那缩头不出的‘九毒书生’,根本无殊大海捞针。

而东南一带的奸邪鼠辈,也多半被我们收拾干净!

不如索性来个长途跋涉,游侠西陲,一来既可去往西昆仑小琅环仙境,参谒钟离老人。

二来又可以顺道南疆,及阿尔金山,向我师傅与‘西道’天痴道长,问问安好!”

诸明也觉得自己所积善功,多在东南,照理亦应凭藉一身所学,为西北生民,略除疾苦!

何况还可乘机参谒平生最钦服的真“夺魂旗”钟离老人、“西道”天痴道长,及把晤“南疆隐侠”谢东阳等一叙别情,遂立即欣然应允。

但他们才出浙江,踏入安徽,便有奇事发生。

上官灵在行经一片山林之际,发现林中插着一面被人撕成两半的骷髅白骨红旗。

而骷髅及交叉白骨以上,也与钟离老人赠给诸明的那面“风磨铜夺魂宝旗”一样,绣着“红粉王侯”四字!

诸明见状眉头略蹙,方自寻思,上官灵却俯身把那面已被撕破的“夺魂旗”,拔在手中。

竟发现旗杆上还裹着一小张白纸,展开看时,上面写的是“以此旗插处为准,请往东南西北,各行九九八十一步!”

上官灵看完,跳将起来叫道:“与当年玉门关外‘白龙堆’上极其类似的怪事又来,我就不信会在这片山林以内,又死了多少成名人物?”

诸明哂然一笑,冷冷说道:“自从‘新旧乾坤五绝’,那场‘万梅谷天香坳’的‘元宵大会’后。

这一年多来,着实闲得无聊,如今既有人敢向‘夺魂旗’挑衅,却是再好不过。

上官贤侄提气护身,小心无耻奸邪,设计乘我们心神疑惑之间,暗施鬼蜮伎俩!

你奔西北,我搜东南,倒看看九九八十一步以外,有些甚稀罕情事,或是妖魔鬼怪!”

上官灵自然比诸明更为好奇,也更不怕事,闻言身形微晃,便已闪过几株巨树。

纵向西方,不多时后,却自北缓方步踅回。

见诸明亦自东南林内走出,遂含笑高声叫道;“诸老前辈,我可以猜出你在东方林内,所看到的是一对废铜铸造,并业已被砸扁的‘龙虎钢环’;南方林内所看到的,则是一枝劈成两半的巨大毛笔!”

诸明微愕之下,正要问上官灵何以猜得丝毫不错。

上官灵已把自己在西方,及北方林内寻来之物,掷在地上。

原来竟是一柄被人拔光马尾的云拂,及一柄常铁所铸,但剑身宽约三指的半截断剑!

上官灵指着地上的残拂断剑,狂笑说道:“诸老前辈,这是哪一个下流无耻的宵小?对我们玩弄这些不值一笑的玄虚,却算何意?”

诸明日中的炯炯神光,凝视着半截断剑,一柄残拂,神情完全不似上官灵那等轻松。

极其庄重地,正色说道:“上官贤侄,你不要把此事看得不值一笑,我却认为这是在年来沉寂以后,天下又出奇人,开始向‘乾坤五绝’叫阵!”

上官灵闻言,星目之中,也**芒,轩眉问道:“诸老前辈既然这等说法,你猜是哪位奇人?

是藏得丝毫踪迹皆无的‘笑面阎婆’孟三娘、‘玉箫郎君’潘午师姊弟,重出江湖?

还是那度不化,杀不死,跑得快,躲得妙的‘九毒书生’姬天缺,又来捣乱?”

诸明沉思有顷,蹙眉答道:“这两拨人物,都有可能。

或许还有其他意想不到的人物,参与其间,也说不定!

总之,不论对方属谁,既已我们示威挑战,则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万里西陲之行,必须特别小心,时时注意防不胜防的奸谋暗算!”

其实上官灵是满心渴盼“笑面阎婆”孟三娘、“玉箫郎君”潘午师姊弟,重出江湖。

因为他与他那常碧云姊姊,虽然聚合时日不多,但两小无猜,两情交契,彼此间的心湖之中,均已曾激起不平凡的涟漪!

自从采食那枚“三叶仙兰实”,被“笋面阎婆”孟三娘把常碧云劫走以后。

上官灵简直对常姊姊关怀备切,日夜相思,不过因生性刚强,怕被诸位前辈知晓,定会加以取笑,才强自隐抑而已!

这一年多来,追随诸明游侠西南,也何尝不在遇山搜山,遇谷搜谷,渴盼能把自己的常碧云姊姊,早日救出魔掌之中。

所以二人继续前行,心情不一,诸明是到处留神,防备奸邪诡计。

而上官灵却巴不得有异派,人物出现,或可因而探出一切有关“罗刹教”的讯息!

出人意料地前行二百里,丝毫动静皆无,但在将达安徽、湖北、江西三省交界之处,却又有人加以挑衅!

地点免不了又是深山古道,时间则是江湖人物惯常出没的二鼓方过。

这一带山形险恶,景色凄凉,四外都是些高低起伏的无主荒冢,加上月被云掩,清光不朗,越发显得有点阴森森地令人不大自在!

诸明偏头对身旁的上官灵说道:“上官贤侄,我多年未经此处。

你看这周围荒坟累累,白骨离离,是否业已到了阎元景所居的‘九幽地阙’左近?”

上官灵摇头笑道:“‘九幽地阙’是在‘万姓公坟’以下,离此大概还有七八十里之遥!

诸老前辈,你不是当年曾在那里救过‘幽冥神君’,怎的会记不得?

‘万姓公坟’连绵数里,高冢低坟,一望无尽,败棺朽骨,鬼火秋磷,范围比这里要广若干,但景色也更比这里凄凉得多呢!”

诸明点头一笑,方待答言,身后上空突然一声低沉怪啸,并有股疾风,飒然而至!

上官灵得自“逍遥老人”钟离哲的“云飘电闪身法”,及诸明的“闪电身法”,均是无上轻功绝技。

一闻疾风声息,人影立分左右飘,各自闪出了七尺远近!

但闪出以后,却不禁相顾失笑,原来那怪啸疾风,只是一只大型夜鸟,在二人头上急飞越过而已!

诸明莞尔一笑,一句“上官贤侄”,方到口边。

上官灵面露奇诧神色,手指左前方两三丈外,向诸明说道:“诸老前辈请看,我仿佛看见那具枯骨,动了一动!”

诸明顺着上官手指看去,只见两三丈外,是块略高草地,草中躺着一具手足俱全的骷髅人骨!

这时云隙以内,虽然略露少许月光,但仍极阴暗!

不过以诸明、上官灵的眼力,就凭藉这点微光,已足能辨识三丈左右的大概事物!

那具骷髅,虽然手足未散,但分明全身血肉,均又腐烂无存,上官灵说曾经见这枯骨,动了一动,岂非极其怪异之中?

但诸明正在凝目注视之际,那具骷髅,居然真在地上微微蹦起一二寸高,又复落在丛草以内!

上官灵这回看得极真,肩头略晃,纵到诸明身边,方自叫了声:“诸老前辈”。

突然“咕”的一声惨厉怪啼,那具骷髅竟手足白骨一震,直挺挺地蹦起六七尺高,站在草丛内!

起初诸明与上官灵,均以为有人,弄鬼装神,施展阴谋诡计。

但等骷髅直立以后,看清手肘膝盖等关节之处,分明还有不少未曾完全腐败。

烂糟糟的血肉狼藉间,分明确是一具腐尸白骨,令人不但看了心头作呕,也委实有点遍体生寒,头皮发炸!

这具骷髅直立以后,并不如诸明、上官灵所料的,高举利爪,向前飞扑。

只是低垂双臂,一蹦一蹦地向后倒退而行,但两只深陷的眼眶中,却凶眼闪烁,碧光四射,极其狰狞可怖!

诸明与上官灵二人,看得好生疑惑,因为假定这具骷髅,是人所扮,则一来既对自己不似有甚侵犯之意。

二来也决扮不到如此神似程度,活脱脱的是具僵尸模样!

但假定真是一具僵尸,则传说中的僵尸,目光凝滞,只会向前直进,不会转身后退。

而目前这具骷髅,却不仅是一蹦一蹦地向后倒退而行,一双眼眶之中,并还碧光闪烁,凶睛乱转!

就在诸明与上官灵,未能判断出这具骷髅,究竟是真尸,抑或假尸之际。

那具骷髅,业已退出四丈多远,猛的一个转身,背向诸明上官灵,并发出一阵声音奇异已极的嗓嗓怪笑!

骷髅身躯掉转,背后居然现出几行磷光字迹,虽相距已有七丈左右,但因四围全是沉沉黑暗,磷光闪烁,看得分明,写的是:“欲见‘乾坤五绝’,请来‘万姓公坟’!”

末尾署名,却是“九幽地阙主人敬白”八字!

磷光字迹一现,以及那具骷髅的桀桀怪笑一发,诸明、上官灵便即心中霍然顿悟。

知道果是人所扮,其不向自己侵犯之故,可能因其任务,只在传讯而已!

但那具骷髅身法,居然快捷无伦,二人才把字迹看清,磷光立隐,黑烟电掣之间,便即消失在累累坟头的荒烟蔓草之内,使诸明、上官灵,连追都无从追起!

上官灵剑眉双蹙,凝望这片起伏坟茔有顷,向诸明诧然问道:“诸老前辈,‘九幽地阙主人’,不就是‘幽冥神君’阎元景么?

我还记得他那座一切梁柱窗棂,全雕作白骨骷髅形状的大殿之上,挂着一副对联。

联语是:‘欲向武林求绝艺,且来地阙拜神君’。

连饮用酒食的杯盘碗筷,也故炫神奇地,派‘重泉秀才’甘化桂,远赴江西,专窑烧制。

不是人头,便是白骨,人处其间,端的阴风惨惨,鬼气森森!

‘乾坤五绝’老前辈们,怎会齐集这等所在?

再说我们与‘幽冥神君’阎元景罗浮一别,仅约年余,就算他想见我们,怎不亲身前来。

或是派他手下的甘穆焦酆等人,持函相约,好端端的弄这玄虚则甚?

诸老前辈,你且仔细推详推详,据我看来,其中必中蹊跷!”

诸明沉思片刻,点头答道:“上官贤侄,你所料不错!

阎元景虽以‘幽冥神君’为号,久居‘九幽地阙’,一切举措,难免有点鬼气森森。

但对于我们,却用不着搬弄这些无聊狡狯!

好在‘万姓公坟’,离此不过七八十里之遥,凭我们身上这点艺业,即令有甚奸邪,冒名暗算,也无所惧。

不如就依约而往,拜会所谓‘九幽地阙主人’,不过我们无妨胆大,切戒粗心,贤侄却须牢牢紧记才好!”

上官灵含笑点头,老少二人,遂继续前行,七八十里路程,在他们脚下,原本用不了一个时辰。

但诸明因顾虑黑夜之间,易受暗算,故意缓步从容。

直到天光大亮,“万姓公坟”那一望无际的残碑断碣,蔓草荒烟,方始在目!

上官灵猜出诸明用意,含笑说道:“诸老前辈‘九幽地阙’以内。

无论日夜,全靠荧荧鬼火的骷髅灯盏照明,根本终年不透阳光!

我们业已到此,地阙主人却未见外迎,难道要考较考较我们,能否闯关自入么?”

诸明当年在这“万姓公坟”以下的“九幽地阙”之中,解救下阎元景,并得那四篇“幽冥十三经”经文,及少数“万妙丹砂”之事。

迄今已逝廿年,“幽冥十三经”所载武功绝学,虽已烂熟胸头。

“万妙丹砂”却因行道救人用完,对这“万姓公坟”的地势,亦因自那一次以后,始终未再经行,以致生疏已极!

加上阎元景曾经督率手下,把“九幽地阙”的出入门户,重新改建,更使诸明认不出昔日所经。

不由眉峰微蹙,向上官灵问道:“上官贤侄,我瞩目四周,旧游如梦。

昔年的一些迹象,早已模糊!

你不是前年曾随方琦来过,‘九幽地阙’的出入门户还记得么?”

上官灵方自含笑点头,忽然想起阎元景当时曾对自己说过,“九幽地阙”经他苦心改建以后,出入门户按时更换,每日不同,就是地阙旧主“修罗尊者”,再世重来,也只能空对累累荒冢,无门可入!

想到此处,眉头也自略蹙,晃身纵到昔日酆杰把方琦及自己,引进“九幽地阙”的那座高大坟头之前。

然后效法酆杰当日所为,力聚丹田,向左边第二个“翁仲”当胸,劈空一击!

上官灵迭经奇遇,功力极强,“呼”的—阵劲气狂飙拂处,把那具“翁仲”,空自击得石雨星飞,摇摇欲倒,却不曾像当日一般,现出门户!

上官灵方自废然—叹,突然有一种听来极其陌生怪异的人声,仿佛自“万姓公坟”的一片荒烟蔓草以下,透地而出,沉闷模糊。

但仔细倾耳,勉强可辨语意地说道:“上官灵,你难道忘记了这‘九幽地阙’的延客时辰。

只有每夜的三更巨五鼓之间,除此以外,仅许世俗人等在‘万姓公坟’之上,徘徊展吊么?”

上官灵凝神倾耳,想听出这怪异语声来处,但听来听去,仍只能判断是从这座高大坟茔的十丈周围以下,透地而出。

遂只得也自对着地面提气传声问道:“发话何人,上官灵与诸明前辈,应约到此,何不请出一会?”

他发活甫毕,那种怪异语声又作,慢吞吞地答道:“上官灵,你何必提气传声,费那大力?

幽冥之中专技,便是能洞彻阳世人物肺肝,所以你便低声耳语,我在九幽以下,一样可闻……”

上官灵觉得此人吹嘘过甚,故意截断对方话头,随口问道:“朋友何必卖狂,我问的是阁下姓名,及怎不请出一会?”

他这未曾提聚真气的随口发言,对方果然听见,那种怪异语音又作,应声答道:“我是‘九幽地阙主人’。

今夜三更,在‘万公坟’以上,以白骨迎宾,青磷迓客!”

说完,便既寂然,再无丝毫声息!

上官灵眉梢双剔,目射神光,转身正待向诸明说话。

诸明却向他微微摇手,突展绝世轻功,黑衣飘处,接边两个起落,人跃十丈!

上官灵未免有点莫名其妙,只得跟纵赶过,诸明又与他把臂疾行十来丈远以后,才驻足笑道:“

适才我们立足之处周围,对方必然设有一种极其精妙的潜听潜望,以及传声之物。

不然你那几句随意发言,怎会轻轻易易地传入九幽以下?

所以我不让你再在当地说话,免得真令对方,把我们的一切举措打算,完全摸透!”

上官灵闻言,颇为佩服诸明的顾虑周详,眉头微蹙说道:“我在对方发话之时,曾经凝神细察。

但不仅语声来处,渺不可辨,连口音也太已陌生,敢断定先前决未听过!

他既自称‘九幽地阙主人’,难道阎元景等一行,自与我们分手以后,就再未回过‘九幽地阙’?”

诸明也觉此事颇为费解,上官灵又复以一种疑诧神色说道:“即令有人乘着阎元景等不在,窃据‘九幽地阙’。

却怎生觅得阎元景督率手下苦心建造,按时变换的秘密门户入内,并能如此熟悉地善加运用?

何况对方极其了解我们的来历行径,语音偏又那等陌生,委实太已诡奇难测!

诸老前辈,这一年多来,我们在东南行道,多半坦途。

恐怕今夜三更,在这‘万姓公坟’以下的‘九幽地阙’之中,要遇见‘笑面阎婆’孟三娘师姊弟,及‘九毒书生’姬天缺以外的高手!”

诸明天生傲性,虽然经过“逍遥老人”钟离哲等“乾坤五绝”的一番薰陶以后,略为改变气质,比较沉稳。

但如今被这所谓“九幽地阙主人”,接连戏弄之分,也自面容一冷,目中精光闪烁地“哼”了半声。

答道:“上官贤侄不要激我,你诸老叔,决非怕事之流!

你说得一点不错,年来行道东南,锄奸去恶,固然略略有利生民,因不曾遇到一个出类拔萃的敌手,也委实太无趣味!

这所谓‘九幽地阙主人’,虽未谋面,但从他途中几桩小巧,布置,及那不带丝毫感情,冷冰冰的语音以上。

亦可断定其极富心机,异常沉稳,是个颇为出色的难斗人物!

我承受钟离老人赠号传旗之重托,你虽年纪小小,也已名满江湖。

今夜三更的‘九幽地阙’行,必然历经凶险,我们莫稍大意,各自行功。

静待这位‘九幽地阙主人’,夜来怎以白骨迎宾,青磷迓客?

并看他如何使我们在,‘九幽地阙’以内,会见‘乾坤五绝’?”

上官灵也知今夜“九幽地阙”之行,无疑险阻异常,不可丝毫大意!

遂乖乖地遵从诸明所言,两人选择了一株低矮老树,就在桠枝之间,静气调息,垂帘入定!

气调龙虎,功转重楼以后,通身穴脉,自然可畅,百倦皆除,天君通泰。

诸明、上官灵二人,为了应付隐形强敌,这一日之间,除了略进干粮食水,全是静坐行功。

直到夜幕深垂,月光如水,才双双睁目互视,微笑而起!

诸明抬头一望长空,向上官灵笑道:“上官贤侄,如今二鼓已过,即届三更。

我们不早点去往那座高大坟茔左近,看那‘九幽地阙主人’,遣来迎宾迓客的白骨青磷,如何出现?”

上宫灵天生胆大好奇,闻言自然正中下怀,方欲举足。

但突然止步向诸明笑道:“诸老前辈,你看这‘万姓公坟,的方圆数里,一望无际以内,触耳尽是啁啁虫鸣,啾啾鬼哭。

触目尽是堆堆白骨,点点青磷,到底哪一根白骨,及哪一点青磷?

是‘九幽地阙主人’,派来迓客迎宾,接引我们进入‘九幽地阙’的呢?”

诸明闻言纵目四周,果见荒烟弥漫,墓草凄迷,白骨成堆,青磷闪烁,景色简直悲凉到了极致!

尤其是几处本甚巍峨,但年久失修的大坟头,一看便知此中人,生前必然非富即贵,显赫一时。

然一旦归诸黄土,子孙不肖,便听任先人陵墓,败落如斯。

令人入目以后,不禁自然而然地兴起人世蜉蝣若梦,名利转眼空花之感,心头有一种说不出来,莫名其妙的茫然怅触!

年轻人的心情,与年老人究有不同,上官灵见这位诸老前辈不答自己所问,只是满面凄凉感慨神色地,凝瞩无边无际的高低坟冢,蔓草荒烟,不由讶然。

问道:“诸老前辈,大敌当前,你怎的有点神思不属?”

诸明,微喟一声答道:“我因见‘万姓公坟’景色,太已悲凉,想起这一片黄土之中,不知埋葬了多少功名显赫的公卿将相,与豪侠英雄。

故而略为触绪与怀,哪里会在大敌当前之际,神思不属!

我们不管对方卖弄何等狡狯,最好静以应变,好在如今地头既到,天时也即届三更,可能在这顷刻之间,便有玄虚出现!”

二人边说边行,又复到了那座“九幽地阙”门户的高大坟墓之前,忽然连声凄厉鬼哭,墓旁深草之内,果有两具血肉干枯的骷髅骨架,一跃而起!

上官灵以为对方又是以那中途假装鬼物的故技重施,口内轻哂一声,一式“推山震虎”,双掌齐扬,扑山倒海般的劈空劲气,便向方自草丛中跃起,直立未动的两具骷耧骨架,迎面击去!

上官灵静坐一日,行功运气,养精蓄锐之下,初发劈空双掌,自然威力奇强,加上两具枯骨,只是木立草中,又未丝毫避让。以致掌风过处,白骨四飞,两具骷髅,立时全被击散!

诸明在上官灵出手之际,特别凝神注意四周,并未发现丝毫异状。

遂“噫”了—声说道:“这两具骷髅,倒是真的冢中枯骨!‘九幽地阙主人’能使它自单内跃起,虽属小技,足见巧思……”

上官灵气得冷笑连声,骂道:“这算什么巧思?我看所谓‘九幽地阙主人’,藏头缩尾,不敢现形,丝毫骨气皆无,哪里是武林高朋,还不如被我击散的两堆朽骨!”

上官灵话声才住,那“九幽地阙主人”丝毫不带任何感情,冷冰冰的口音,又在荒烟蔓单之中,透地而出。

先是阴沉沉地怪笑几声,然后缓缓说道:“上官灵不要骂人。只要你们运数—终,魂飞魄散,何愁见不列我这幽冥主宰?

既然不愿白骨迎宾,我且再造青磷迓客,上官灵,你们转身向后,往西南方看!”

上官灵知道诸明日间所料不差,自己在这座高坟左近的一切言行,对方确实无所不闻,无所不见!

遂与诸明同一回头,方见西南两丈来外,另一座高坟的坟头以上,突然不但满布磷光,这片磷光之中,并有极其清晰的“请入九幽”四个大字,不停闪烁明灭!

诸明见状向上官灵看了一眼,那片磷光,居然似活的一般,飙轮电转起来。

在“请入九幽”四个大字的“入”字与“九”字之间,转出一个两尺方圆,黑沉沉的深穴!

这种含意,不言可喻,是那位“九幽地阙主人”,要请诸明与上官灵,由这磷光以内,两尺方圆的黝黑洞之中,进入“九幽地阙”!

地阙主人,是那等深沉机智!

地阙门户,是这等黑暗阴森!自然地阙之中,必然充满了凶危惊险!

二人才入洞中,洞门更即轻轻一旋,悄无声息地封闭起来!

门上向内一面,并铸有无数锐利狼牙,色泽在黝黑以内,隐含暗绿,分明淬有奇毒,见血封喉,刺人立死,但配合四周的暗影沉沉,绝非不知细底之人,仅凭目力能见!

洞内是条漆黑无光的狭长甬道,诸明不禁暗暗皱眉,因为对方假定在这甬道之中,设上些厉害恶毒埋伏,骤然发动,自己便功力再高,也无法施展防范,只有束手待毙而已!

上官灵则一面扣壁前行,一面向诸明叫道:“诸老前辈,我摸得这壁上每隔两三步远,便有四五个小小洞穴,究竟是凿来通气,还是内有埋伏?”

诸明随口答道:“这甬道往下倾斜,分明是深入地底,但人在其中,并不觉闷,可能是通气之用?”

哪知所料大谬不然,这条甬道的两边壁上,每隔五尺,即有五个酒杯大小的洞穴,作梅花形排列。

其中暗藏“毒针”、“毒粉”、“毒钉”、“毒液”、“毒刺”,号称“五毒蜂巢”。

一经发动,宛如万蜂飞舞,群蜇人身,地势又那等狭隘,端的抗无从抗,避无从避,所以这条甬道,别名“阎王路”,也是如今“九幽地阙”的唯一出入门户!

除非“九幽地阙主人”有意延宾,或是有意送客以外,委实入既不易,出更艰难,步步危机,凶险无比!

约莫走了两盏热茶时分,才算把这条甬道走完,那座所有梁椽窗棂,全雕作一根根白骨模样。

门口悬着八具骷髅头骨,七窍之中,透出绿荧荧惨淡光辉,用代油灯,占地不小的奇形宫殿,便在眼前出现!

殿前两旁门柱以上,所悬的那副对联,及门上横匾,上官灵记得最为清楚,联语是:“欲向武林求绝艺,且来地阙拜神君!”

横匾则就是“九幽地阙”四个大字!

但如今横匾未动,依然是“九幽地阙”,对联却整个更换,十四个似是人血所书的鲜红大字,颇为触目惊心,上联改成了:“九幽地阙归新主!”

上官灵看完与诸明,相互点头一笑,暗忖不出自己所料,这“九幽地阙”的今日主人,果已不是“幽冥神君”阎元景!

看完上联,再看下联,这七个鲜红字迹,口气仿佛更为狂妄,所含挑衅意味,也仿佛更浓!

写的是“五绝声名化野烟!”

所谓“五绝声名”,当然指的是“西道东僧南笔北剑夺魂旗”等“乾坤五绝”。

诸明看完心头暗忖,对方在中途假扮白骨骷髅之时,曾有“欲见‘乾坤五绝’,请来‘万姓公坟’”阵语。

如今却又弄上这句“五绝声名化野烟”,难道年余未见“乾坤五绝”,这几位绝代高人,真个出了什么差错?

念头转到此处,想到“西道”天痴道长、“东僧”醉头陀、“南笔”诸葛逸、“北剑”蒲琨,每人均身怀世罕其匹的绝顶功法。

尤其那位真“夺魂旗”“逍遥老人”钟离哲,更是胸罗万有,学究天人,机智绝伦,武功盖代,怎会遭受奸邪暗算?

大概这两句对联,一实一虚?

上联“九幽地阙归新主”,业已由“九幽地阙”之中的一切形势,可以判明确是实情!

但下联“五绝声名化野烟”,却太以令人难信,可能只是对方特意夸大其词作为影响自己与上官灵心情,及惑乱灵智之用!

不过自从自己与上官灵,在“万姓公坟”以上,由那“请入九幽”的青磷鬼火之内,进入“九幽地阙”后,意料中极为阴狠凶毒的不知名对头,不仅未曾现身相见。

连先前那种讥讽言语,也再未发出半声,使得这“九幽地阙”之中,除了自殿门口悬着的骷髅七窍飘出绿荧荧、阴森森,宛如鬼火的黯淡灯光,及纵横满目的白骨以外,别无所睹,静寂如死!

“九幽地阙”殿门,也紧紧关闭,令人无从得知殿内的一切情况!

慢说“穷家帮”出身,久走江湖,经验极丰的诸明,就是那天不怕地不怕,胆气绝伦的小侠上官灵,亦自觉得这位“九幽地阙”的新主人,委实过份深沉,从来罕见!

上官灵认为对方始终藏在暗中,自己未免处处吃亏,遂想没法激将。

目光往殿门大柱昕悬对联一瞥,突然纵声狂笑说道:“诸老前辈,对方这两句联语,分明是偷自杜工部秋兴八首中的:‘王侯第宅皆新主,文武衣冠异昔时’。

但口气似乎过份狂妄?而我们与地阙原主人阎元景,交称莫逆,也该替他把被狐鼠僭据的旧居夺回,故而这副对联,必须改上四字!”

说完,举步上前,把那“九幽地阙归新王”、“五绝声名化野烟”联语之中,上联的“新”字,及下联的“化野烟”三字,运用掌力削去,然后劲贯指尖,就在柱上一阵银钩铁画,改成了:

“九幽地阙归原主,五绝声名胜昔时!”

果然上官灵这种激将方法,立刻生效,但那位自称“九幽地阙新主”之人,仍未出头,只是仿佛四面八方同时齐作。

发出他那种冷漠漠、闷沉沉,不带丝毫感情的语音,缓缓说道:“不知天高地厚的上官小鬼,且慢轻狂。

阎元景武夷遭劫,尸骨早寒,‘九幽地阙’从此永归新主!

至于‘西道东僧南笔北剑’,以及‘逍遥老人’钟离哲等,均在这大殿以内。

你们只要推门进内一看,便知所谓‘乾坤五绝’的声名,究竟是胜似昔日,还是已化野烟?

但须特别注意,你们来时因系应我所请,‘追魂律令’未发,虽然步步均在死亡线上,依旧步步康庄。

不过去时却恐怕肋添两翼,股长八足,也难生出这‘九幽地阙’以外!

每人留下一张人皮,替我这新得基业,点缀点缀。”

“九幽地阙新主人”的“阎元景武夷遭劫,尸骨早寒”等语,听得“闪电神乞”诸明眉头一皱。

但知事到如今,决无中途折转,不进这九幽大殿之理!

因恐上官灵少年性情,冲动误事,遂扬声答道:“朋友莫再张狂,凭你只在暗中弄鬼的下流举措,谅也未必能高明到何等地步!

所谓‘追魂律令’,尽管早发,我等既有进这‘九幽地阙’之胆,便有出那‘万姓公坟’之能。

若不显露几手惊世绝艺,便想剥诸明、上官灵的两张人皮,无殊痴人说梦而已!”

诸明口头虽不让人,心中却极谨慎,话完未见对方作答,遂抢步当先,并不用手推门,只展开自己那面“风磨铜夺魂宝旗”向“九幽地阙”的大殿殿门,微微一拂!

殿门看似关闭极紧,其实只是虚掩,被诸明的“夺魂旗”风,一拂即开也并无什么埋伏之属!

谁知殿门以内,居然尚有两扇较小木门,又是十二个鲜红夺目的血书大字,赫然在上:“奉劝知机止步,入此即堕九幽!”

诸明冷笑一声,“风磨铜夺魂宝旗”的旗风再拂,木门又自“呀”然而启,但这回门后,却有埋伏。

一百零八柄蓝汪汪的淬毒飞刀,列成一座刀圈,中心留着尺许方圆空隙,柄端显有机簧,不过未曾发动,化成漫空飞射中人立死的刀光流雨而已!

诸明知道这是对方故意示威,并考较自己功力,不由脸上浮起半丝冷笑。

右手伸处,“风磨铜夺魂宝旗”在身前十穿,突展“缩骨神功”,自那尺许方圆的毒刀环簇之中,窜进对方一再警告,切莫轻入的“九幽地阙”大殿!

上官灵随着“闪电神乞”诸明,以“缩骨神功”,照样施为。

但二人入殿之后,目光微扫,不由面色顿变,心中惊疑交集!

原来这座占地极广的大殿之中,丝毫桌椅陈设皆无,只在梁下垂挂着二三十盏骷髅灯,用作照亮!

但殿中虽无陈设,壁上倒有装饰,东南西三面墙壁以上,各钉着一张人皮。

北面那外书“奉劝知机止步,入此即堕九幽”字迹的木门后面,也钉着一张人皮。

木殿中央则插着一面奇大“夺魂旗”,上画骷髅白骨的红绸垂地,旗后不知所覆何物?

四张人皮以上的壁间,并各挂着一件奇形兵刃.又与中途所见一样,东西墙上,是对“龙虎钢环”;

西面墙上,是柄“长尾云拂”;

南面墙上,是枝“黑杆白毫巨笔”;

北面墙上,是口柄端嵌有三粒明珠,厚脊薄锋的“三指剑”!

上官灵正在暗笑对方,一再重复地,卖弄这些无聊手段则甚?

突然闻见殿中有股极淡极淡的氤香味,但一经入鼻,立时觉得醺然若醉,神思失爽!

幸亏诸明比较慎重,事前鼻中早就预闻了防范迷香之类解药,如今见上官灵身躯微晃,足下踉跄,遂赶紧塞了两粒黑色药丸,在他鼻内!

一股清香气息,直冲脑际,上官灵神思又爽,骂一声“无耻狗贼”,肩头略晃,闪身便到大殿中央。

撩起那杆“夺魂旗”低垂拂地骷髅白骨红绸,不禁“咦”的脱口惊呼,全身一震,呆然木立当地!

诸明见上官灵这般情状,急忙赶过一看,也自目瞪口呆!

原来那杆奇大“夺魂旗”的骷髅白骨红绸以下所覆之物,竟是别有年余,自己与上官灵,均对他异常思念的“逍遥老人”钟离哲!

但这位胸罗万有,学究天人,机智纪伦钟离老人,如今却僵坐在一张大木椅中,全身冰冷,气息早绝!

木椅的东南西北四周地上,并摆着四颗鲜血半干的人头,面目简直太已熟悉。

赫然正是“乾坤五绝”之中的“西道”天痴道长、“东僧”醉头陀、“北剑”蒲琨、“南笔”诸葛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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