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麻，说话，说话。”
“你好，你好。”洋娃娃听到了指令，又开口了。
贝儿笑得十分灿烂，让乔心婉坐下来，陪她一起玩。
乔心婉心里的气未消，却不可能对女儿发脾气，在沙发上坐下。陪女儿一起玩。
顾学武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乔心婉跟女儿一起玩的样子。她面对他的时候，眼里是防备，是戾气，是不耐。
可是面对女儿的时候，却完全没有那些负面情绪。她的唇角微微上扬着，带着浅笑。轻轻的对着洋娃娃说话，让洋娃娃回答。
贝儿咯咯的笑，看得出来很开心。
乔心婉感觉到了，顾学武的目光一直定在她的身上，那种感觉让她如坐针毡。不自在到了极点，想赶他出去，却因为贝儿还在这里。
幸好，贝儿的睡眠还算规律。九点半一到，她就耐不住了，小脑袋一直往下耷拉。乔心婉抱着女儿去房间里哄她睡觉。
出来的时候，顾学武还坐在客厅里。
她脸色一凝，刚才是贝儿在这里，此时贝儿不在这了，她不需要顾及了。伸出手指着外面，态度十分强势。
“顾学武，现在请你离开。”
顾学武没有动作。双腿优雅的叠在一起，看着乔心婉，对她伸出了手：“乔心婉，过来坐下，我们谈谈。”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乔心婉防备的意味十分明显：“请你离开，女儿已经睡了，而我不想看到你。”
“乔心婉。”顾学武盯着她半晌，最后站起身，两步往她面前一站，幽暗的目光，直直的迫入了她的心里，似乎要洞穿她的灵魂：“我们谈谈。”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要说的话，那天都已经说完了，她现在真的没有话要跟他说。
“乔心婉。”顾学武伸出手，还没碰到她的手，她已经退后了一大步：“顾学武。你要给女儿庆祝生日，我不拦你。可是我这里也不欢迎你。”
“还有，我跟你之间，真的没什么好说的。”
扔下这句话，她几乎是逃一样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快速的关上门，落锁。所有动作一气呵成，仿佛顾学武随时会冲进来一样。
捂着胸口，那里跳得厉害。身体滑坐在地上。
脑子里闪过了顾学武的话，他们谈谈？有什么好谈的？
顾学武能跟她说什么？无非是复婚，无非是贝儿的抚养权，无非是两个人现在的关系。
可是她真不认为这些有谈的必要。
几个月的时间，不是一天两天。他要出现，早就出现了。不会等到今天才来。更不会等到贝儿要过生日了才来。
乔心婉陷入了纠结里，可是很快，又笑了。
她这是在做什么？明明早知道的事情，明明早清楚了，顾学武心里没有自己，此时又在难过
什么？
有什么好难过的？
甩了甩头，抛开那些不必要的情绪。她让自己冷静。
明天是贝儿生日，她还要帮贝儿好好庆祝一下。到于顾学武。就随便他吧，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女儿是他的，她无法阻止他来看女儿。不过她可以让自己无视他。
是的，乔心婉，你这一次不要再傻了。之前是你太笨。看不开。只要你无视他，只要你心里没有顾学武，只要你不给他机会，相信顾学武伤害不了你。
冷静下来，让自己去洗澡，睡觉。只是躺在床上滚了半天，发现自己还是睡不着。
转过来转过去。门外一直没有动静。顾学武走了吗？他在做什么？这么晚了，他睡了吗？
乔心婉转了个身，又睡不着，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一点了。一直没有听到顾学武的声音，他应该走了吧？
她翻身下床，轻轻的打开门。
迈开脚步去了外面，客厅的灯已经关了，她松了口气的同时，内心却涌上几分失落。
身体定在那里不能动，咬着唇正要回房间睡觉，却被黑暗中那个沙发上的影子吓了一跳。
才想尖叫，却感觉那个轮廓好熟悉，细细一眼看过去，那个人影不是顾学武，又是谁？
他没有走，就睡在沙发上，高大的身体窝在沙发上看起来十分怪异。借着外面隐隐的光，似乎可以看到他一直拧着眉心。好像睡也睡不安稳一样。
他甚至没有盖被子，这种天气，虽然丹麦并不算冷，可是温度却不算高，他不怕自己生病吗？
咬着唇，身体定在那里不动，想叫他离开，可是他已经睡了。那她还要叫醒他吗？
其实刚才他进门的时候，乔心婉就发现了，在他的眼底，有着淡淡的黑影，还有，他看起来更瘦了，看得出来，他这段时间都没有睡好。
想叫醒他的动作停下，转过身进了房间，算了，不管他了。
只是这个晚上，乔心婉一直没有睡好，在床上辗转反侧，一直做梦。而梦里，全部是顾学武。
乔心婉一夜没有睡好，第二天起来，眼睛下面浮出淡淡的黑影。她揉了揉眉心，看了眼小床里的贝儿。已经醒了。
正眨着眼睛看着她，伸出手就要让她抱：“马麻，马麻。”
她的神情瞬间柔和了很多，抱着贝儿进卫生间，先把贝儿打理好。
然后才是自己，就跟过去一样。
一切都好了，想起今天保姆不在，现在想想要带贝儿去哪里吃饭，一打开了房间的门，就闻到了一阵食物的香气。
她愣了一下，突然想起来顾学武还在这里。
贝儿出了房间，就看到了茶几上昨天的小熊维尼，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了过去。马上又去玩了。
“小熊，小熊。”
听到女儿的声音，在厨房里的乔心婉走了出来。
“我正要叫你们吃饭，早饭好了。可以吃饭了。”
乔心婉站着不动，盯着顾学武的脸，真的不知道自己要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他：“顾学武，我好像没有同意你这样做？”
“你也没反对。”顾学武上前几步，走到贝儿的面前：“贝儿，生日快乐。”
贝儿看着顾学武，想着乔心婉平时教她的事情，小脸上有些疑惑，有些不解，最后看着顾学武的脸：“谢谢蜀黍。”
蜀黍？
顾学武挑眉，目光淡淡的瞥了乔心婉一眼，目光回到贝儿的小脸上：“我不是蜀黍，我是爸爸。你要叫我爸爸。”
“粑粑？”贝儿的发音不太清楚，看着顾学武，眼里有几分疑惑。
“不是粑粑，是爸爸。”顾学武纠正女儿，看着女儿眼里的疑问，他握着贝儿的小手：“我是爸爸。”
“把拔。”贝儿又叫了一次，顾学武笑了，伸出手将女儿搂进怀里：“贝儿好乖。”
他的动作很轻，生怕把贝儿弄痛了，贝儿有些不习惯。扭了扭身体，却没有哭。
乔心婉的身体定在那里没有动，眼前父女相认的一幕，她应该觉得很温馨才是，只是此时却只是觉得讽刺。
顾学武来丹麦的目的，怕不是帮女儿过生日这么简单。只怕他还是来跟自己抢女儿的吧？
看他现在这个样子，分明就是，乔心婉眼里多了几分防备。想到顾学武的手段，她觉得这完全有可能。
双手紧紧的攥在一起，不管怎么样，她是不会让他把女儿从自己身边带走的。
感觉到了她的视线，顾学武抱起了贝儿跟乔心婉对视：“今天是贝儿生日。我想，我们吃完饭，带贝儿去玩怎么样？”
“你都决定了，你觉得，我能反对吗？”乔心婉的声音不无讽刺，现在对她来说，顾学武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的。
“不能。”顾学武很强势：“吃饭吧。”
很闷，真的很闷。乔心婉因为顾学武在这个屋子里，只觉得屋子里的空气压抑得很。她很难受，非常难受。
看贝儿已经被顾学武抱去了餐厅，她没办法，只能跟了上去。
餐桌上有三明治，牛奶。顾学武将贝儿放到她坐的椅子上，目光扫过了乔心婉的脸：“你冰箱里材料有限，只能这样。”
乔心婉握着拳头，她并不是那个意思，只是：“顾学武，我真的不……”
“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顾学武轻轻开口，看到贝儿已经伸出手想要拿三明治，他耐心的将三明治切好，放在了贝儿的面前。
味道不错，贝儿咬了一块面包，看到了乔心婉，小手又探了出来：“马麻，马麻。饭，饭。”
乔心婉心里有气，站在那里不动，他不想吃顾学武做的饭。只是……
“你确定你不吃？”
乔心婉咬着唇，最后在餐桌前坐下。端起牛奶喝了一口。顾学武把一个三明治推到了她的面前。看她不动，他挑眉。
“你又想给贝儿做错误示范？”
看到女儿吃得很香的样子，只好拿起来放进嘴巴里咬了一口。
味道不错，枕头面包被顾清寒放在烤箱里烤过，非常的香，中间加了鸡蛋，生菜，还有培根。
她都不知道冰箱里有那些东西。平时她进厨房的次数，真的很少。
这个味道，其实她不陌生，顾学武不但会做中餐，还会西餐。在岛上的时候，她就吃过了。
只是那个时候的心情跟现在不一样。那个时候是纯然的开心，而不像现在。她的心情……
吃过饭，顾学武抱着女儿去客厅里玩了，把餐厅扔给她收拾。
这一次，顾学武没的听到厨房里有打破碗碟的声音。
等乔心婉出来，他对她伸出手，这一次，乔心婉拒绝让他动手，将双手放在身后，看着顾学武，想到自己昨天一夜没有睡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