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侍郎道:“你张大人好本事,居然帮学生作弊,这为人师表的,有意思!”韩侍郎把玩着一玲珑的茶杯,嘲讽着。张之洞气的满脸通红,道:“韩大人,讲话可得有分寸,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啊。”
“是想要证据吗?好我给你!”说罢,拿出宝庆近年参加科考的人员名单,里面有些着沈汨鸿的名字,但是备注是'缺考'。张之洞一愣,韩侍郎见此,笑道:“沈汨鸿缺考,但是却可以连这通过府试与院试。而且沈汨鸿连院试报名记录都没有,但是在通过人员名单中,却有他的名字,虽然名字排在车尾,但是,这代表什么,张大人应该明白的。”张之洞咬牙,提学官是有权每五年提举一人直接获得乡试资格,但是韩侍郎刻意将其揉在一起,明显有意抹黑。不懂的人们,自然以为沈汨鸿他串通提学作弊,骂声四起。就算上头明白,只能顺应民意,革去两人功名,虽然事后会有一些补偿,但是相比革去功名,显然杯水车薪。
张之洞怒道:“韩大人好打算,没想到这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韩大人也能查得清清楚楚,真是佩服!在下认栽!”韩侍郎极为得意,这种权势他已经玩的不玩了,也只能坑坑这些个单纯的读书人,相比那些在官场里摸爬滚打几十年的老油条,这韩侍郎也不过是在河边捡石的小男孩罢了。
韩侍郎极为得意,显然,他已经是这场官司的胜出者。转头对一旁的文书道:“都记下来了吗?”文书喏道:“全部记下来了。”“很好、”韩侍郎极为满意,对着张之洞沈汨鸿两人道“把这手印按了吧,张之洞叹了口气,正要上前,沈汨鸿拉住了张之洞的衣袖,张之洞回头看了一眼沈汨鸿,沈汨鸿道:”不是我的锅,我为什么要背,我没有作弊为什么承认自己作弊?“张之洞叹了一口气,道:”因为我们争不赢的......“沈汨鸿怒道:”没有争取,怎么知道结局如何?倘若我们连争都不去争,那就彻彻底底的成为了失败者!永无翻身之日了!“见老师依旧犹豫,沈汨鸿急喊道:”老师!“”啪啪啪......“的声音传来。”有趣啊。“韩侍郎拍着手道,”还想负隅顽抗?给我上刑,我倒要看看这个沈汨鸿骨头多硬。“韩侍郎舔了舔上嘴唇,看着沈汨鸿。”谁无暴风劲雨时,守得云开见月明!“沈汨鸿不甘道。
“哈哈,有意思,好一个‘谁无暴风劲雨时,守得云开见月明’妙哉,杂家听这诗的作者,定会是我大荻的栋梁之才啊。”门口传来有些刺耳尖细的声音,大堂众官瞧着一个太监模样的人大摆着走近,韩侍郎本想赶走这太监,仔细一看,这太监衣服品级不低,起码也是副总管级别的太监,韩侍郎也是朝堂之人,副总管级别的太监,都是当今王上王后太后跟前的红人,此次出宫也必定带着宫里的旨意。韩侍郎瞧见来人袖口上绣着“刘”的字样,恭声道:“礼部侍郎韩生明见过刘公公。”在场诸位一愣,立马也学着韩侍郎的样子,道:“见过刘公公。”
刘公公朗声笑道:“你们这都干什么呀,都是我大荻的股肱之臣,何必与我行礼,咱家不过是一个阉人,可受不起如此大礼。”韩侍郎在朝堂沉浮多年,知道眼前是一个机会,奉承道:“刘公公照顾天下后方,若无刘公公的付出,何来我荻国盛世。”沈汨鸿满脸不屑,做人做到如此地步,也是不容易。刘公公无视了韩侍郎的话,道:“杂家带来了王上的诏书。”“诏书?”众人一惊,一般情况王上只会给臣子笔谕,但是正式的诏书,当今荻王上位十余年,所发也仅仅局限在国事上,尽管此时刘公公手中拿着的是五品黑牛角的单色纯白绫诏书,但是......难道?在场众人冷汗直流,额头着地,等待着刘公公宣诏......
“奉天承运,王上制曰......”听到此,韩侍郎更是哆嗦,在荻国,圣旨开头多为“王上诏曰”和“王上制曰”,区别在于,“诏曰”由翰林院撰拟,内阁大学士奏定后,由王上钦定的庶吉士书法大家书写,最后钤王上玉玺,而“制曰”是由王上对他所器重的受旨人或重要事件亲手书写。
“湖广乡试解元汨鸿,忠国孝亲,德才双备,表皇朝之霈泽,拜泉州州判,领泉州训导,扼土弊风,拒西楚,固我大荻西界。钦此。“刘公公顿了顿,道:”沈汨鸿接旨。““谢王上,我王万岁,荻国无疆。”刘公公满意到。韩侍郎松了口气,想要抬头,忽然刘公公喝道:“传王上口谕!”声音之大,本就心里有鬼的韩侍郎,又被吓得一哆嗦,刘公公瞥了瞥韩侍郎,道:“礼部侍郎韩生明,害我大荻良才,即刻出宰澧县知县。”“谢王上。”韩侍郎,不应该是韩知县心里一万个感谢,好歹还是七品知县,一方父母官,还是可以混的风生水起的。
“湖广提学张之洞。”“臣在。”“朕念你培养有功,授翰林院侍读学士。”“臣愿为王上分忧。”张之洞感激涕零,虽然同为从四品,但是只要进了翰林院,一定会比其他官爬的更快,得好好感谢自己的这个学生。
刘公公宣完诏书,对着沈汨鸿笑道:“沈州判可是年少有为啊,同样人家还在家中玩耍或攻考县试,沈通判已然是一方父母官了。虽然州判、训导品级不高,但是很容易有所建树的,在任职期间,千万不要落下科考,倘若公务缠身,王上特许给你单独开考。对了,这是你的随身鱼符,上边记载了你的基本信息,名字,简介,官品。这可是上任的凭证之一呐。”“谢刘公公指点。”沈汨鸿抱拳道。“哈哈,沈通判果然不同常人。那句‘谁无暴风劲雨时,守得云开见月明’,杂家甚是喜欢。”说罢,对随性人员道,“回朝阳。”留下发愣的一行人。
“守得云开见月明......”沈汨鸿念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