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缉拿要犯沈汨鸿!不对,请过来。对他客气一点。”常安知府安排道。常安知府明白,在尘埃落定前,人家还是举人,既然有功名在身,就不可以当街坊众人的面扣押沈汨鸿,只能想办法要他招了,想要给他定罪,除非他自己招,或者要提学革去他的功名,这就是有功名人的特权,功名在身,有罪可不跪,而且还要拿把椅子给他坐着。常州知府平生最痛恨这种作弊的人,当年就是因为有人作弊而使他第一次乡试没有成绩,本来当时已经喜题桂榜,一个有人作弊的公文,瞬间革去全榜人的成绩。让他白白等待又了三年。不然现在已经是一省的布政司了。韩家就是当年检举的人,所以常安知府对韩家十分佩服。毕竟如果检举不成功,便会被冠上骂名。所谓不成功便成仁。所以韩家来信告诉他的治下有人作弊,便显得十分愤怒,可是自己查案能力有限,便听韩家指挥调查。
“沈解元,走吧。”衙役模样的人恭声道。在形势还没有明朗之前,衙役们还是不会随便得罪人,对沈汨鸿倒还是显得客气。但是内心非常瞧不起,当差的人还算客气,还允许沈汨鸿坐轿去府衙。“你们辛苦了。”沈汨鸿对着轿下的衙役笑道。一众衙役一愣,那些有功名的人,从来没人瞧得起他们。这是头一个人,尽管他现在有案在身。故人想着倘若沈解元有什么需要的,尽量帮上一帮,看着也不像坏人。坊间听闻官府要缉拿沈解元,都看出了事情的不对头。沈汨鸿每天写诗,已经能证明考卷是自己所写,如此有才的人,根本没必要去抄,也不屑于去抄。
许多不明所以的人,跟着轿子,想看看好戏。人群中许多人喊着“严惩作弊者!”这大多都是被鼓动的,没有中举的秀才。衙役们互相看着,由于对方秀才身份,不好出言让他们安静,只得干瞪着眼。衙役们押着沈汨鸿进入大堂,知府大袍一挥,道:“给沈解元上座。”“是。”衙役抱拳到。正对着大堂的衙门口,围满了人,许多人拿着羽扇戴着纶巾,用羽扇侧点着公堂方向。椅上的沈汨鸿笑笑,闭上眼睛,似乎陷入了熟睡。知府见沈汨鸿如此无理,醒木一拍,喝道:“沈汨鸿你可知罪!”沈汨鸿如此,依旧没有张开眼睛,只是手指开始搓了起来。常安知府见沈汨鸿既然无视他,怒道:“大胆沈汨鸿,见本官还不下跪!”沈汨鸿缓缓上开眼睛,嘴角微微上扬。周围的衙役一惊,没想到沈汨鸿居然笑了。“处事无能,为虎作伥,你这等狗官也配要我下跪。”沈汨鸿道。“你,你……”常安知府没想到沈汨鸿如此刺头,本以为书生很容易招,可以很快结案,没想到这沈汨鸿如此硬。在场人员众多,他也不方便下令上刑,毕竟沈汨鸿还是有这功名,若强行上刑,恐怕会影响自己的仕途。考虑到张之洞是他的老师,与他申请革去沈汨鸿的功名显然不现实,只好命人向礼部申请革去沈汨鸿的功名。
在礼部下达公文之前,显然已经不适合再审问,常安知府道“退堂!”周围一众衙役想要敲起水火棍的时候。沈汨鸿说话了,道:“知府大人,我是不是作弊,今日我已经告诉知府大人了,知府大人一定会给学生一个明白的。”沈汨鸿抱拳说罢,转身欲离开知府衙门,返回贡院。背后传来常安知府的声音:“恐怕得委屈沈解元到衙门喝喝茶了。”“承知府大人好意,学生告退。”沈汨鸿说完转身离去。常安知府一愣,没想到这沈汨鸿如此不给面子。本想软禁沈汨鸿,这沈汨鸿居然不按常理出牌......“此子不简单啊。”常安知府叹了口气,他对于沈汨鸿是否清白也没有底。他所掌握的材料都是朝阳韩家一手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