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进在大堂之外已听见姚世安摔碗之声,便知统领大人正在火头上,便放轻脚步,心中怯怕大人的火烧到自己身上,便连忙双手行礼。那姚世安见那何进行礼也不回应,侧身看着自己受伤的手不作言语。
跪在地上的马师爷微微抬头瞄了一眼姚世安,又偷瞄一眼何进,也不敢言语,顿时堂上鸦雀无声,却听见堂外“砰砰”的刀剑之声,便已知刺客已经现身,此刻已拼斗了起来。
那何进在这严肃的气氛中觉得浑身不自在,便说:“大人,我去外面瞧瞧,想是那刺客已经找到,听这刀剑声已经打斗了起来”,说完便欲转身出去。
姚世安却开口说道:“不用了,外面有安邦在,刺客跑不了”。说着转身微微看向何进,又问道:“你的事办的如何?”
何进头也不敢抬,忙又半弯着腰,双手做辑说道:“回禀大人,那冉贺应该确是冉知州之子,此人所说祖上渊源与当年冉知州出仕时候在众人面前所言一致”。
“这个你派回来禀告的人已给我说了,还有呢?”姚世安接着问到。
何进又接着说道:“冉贺所持之剑名为天晓,冉璞所持残书也称之为天晓,由此可判定同出一家无疑”。
姚世安听后微微点头,顿了顿又说:“那冉家兄弟两人,一个任合州知州,一个任合州通判,一个正五品,一个从五品,日子倒是过的逍遥自在”。
那马师爷眼睛转了一圈,又赶忙接话道:“他冉贺正五品,大人您也是正五品,再说这堡里本就大人您一个人做主,小人倒是觉得大人比较潇洒一些”。
姚世安听师爷一言,反而又放声大骂:“放屁,我虽为五品,却是武将,在这大宋朝谁不知道连那六品的文官也比这五品的武将高出半个头。”
师爷本想拍个马屁博大人一乐,没成想反惹怒了大人,连忙吓得不敢吱声。何进瞧那师爷一眼,虽不言语,心中却也明白:“当年宋太祖为了削弱节度使的权力,防止唐五代时期武人割据的局面重演,令文臣知州事,节度使不得干预所驻州的政务,因此大宋重文轻武,往往是文官节制武将,也是由于这个原因,大宋是历朝历代中军事实力比较弱的一个朝代”。
那师爷不吱声,姚世安也不去理会,转身又问何进:“与冉贺同行之人,确是蒙古细作吗?”
何进道:“此人叫做元庸,身份虽不明朗,但一路上,此人在路上皆留有暗记,我细看那暗记像是几支箭,料想此人是蒙古细作无疑了。”
姚世安问道:“这是为何?”
何进又答道:“大人可听说过哲别?”
姚世安道:“此人是蒙古开国大将,当年是蒙古四杰之一,我怎会不知”。
何进又道:“当年,哲别是蒙古泰赤乌部落首领秃答的部属,在和成吉思汗开战间,哲别射伤了成吉思汗铁木真的白嘴黄马,但这次战役中,铁木真获胜,哲别投奔了铁木真。铁木真问射伤自己爱马的人是谁,哲别一口承认,并且表示:倘若饶我,赐我一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那铁木真认为此人有胆有识,便将他改名为哲别,这哲别翻译成汉语便是‘箭镞’,从此以后,哲别这一族便以箭为图腾。”(释义:镞,念zu,箭头的意思)
姚世安又道:“你是说此人是蒙古哲别大将的族人?”
何进说道:“是了,哲别二十年前便死了,这元庸或许是哲别的后代或者同宗”。
姚世安又说:“要是有这层关系,那冉贺必脱不了关系”。顿了顿又说:“消息是你提供的,主意是你出的,你要替我操着心,冉贺囚禁在云顶之事,万万不可传到合州府去,否则我们又失了一个筹码”。
何进恭敬的答道:“这是自然”。
说话间功夫,外面打斗声渐止。姚世安料想那女刺客已被拿住,眼睛往大堂外看了看。便见姚安邦一手跨刀,一手牵着一根绳子,那绳子上绑的不是今晚的新娘子又是何人。
那姚安邦向那女子腿后踹了一脚,那女子便已跪了下来,只见他原本的新娘红装此刻已破烂不堪,身上沁出的血粘在衣服上,已分不出哪个是血红,哪个是衣服的红。
姚安邦刀尖朝下,双手握着刀柄行礼道:“父亲大人,刺客已经拿住了”。
姚世安却不看刺客,盯着姚安邦手中大刀说道:“何进说那天晓剑是个灵物,我既已赏你,你为何不用?”
姚安邦皱了皱眉,半天吞吞吐吐的说道:“回禀父亲大人,孩儿无能,这天晓剑我施展不开”。
何进一脸疑问的看向姚安邦,问道:“这又是为何?”
姚安邦看了看姚世安,又看了看何进,说道:“那天晓剑甚是沉重,我原想弃了剑鞘会轻盈一些,便欲拔剑一试,哪知剑刚拔出一半,便感觉力道不足,剑身已出现抖动,我已无法控制,想来是孩儿内力不足,无法驾驭得了那剑”。
何进说道:“那日四面山上,你与那冉贺打拼,我观那冉贺武功与你不相上下,为何一路上看冉贺拿此剑毫不费劲”。
姚安邦说道:“我也不知,想是那冉贺可能身怀绝技我们不知罢了。”
姚世安挥了一挥手说道:“罢了,你既驾驭不了那剑,那便藏好罢,不到处招摇也好,免得合州府那边看出破绽”,说着,双眼已看向那跪在地上的新娘子。
姚世安起身走近,看着这女子娇美的面容,心中不免一丝可惜,用那缠着纱布的手轻轻触碰了一下那女子的脸,女子便扭头一躲,看向它处。
姚世安问道:“长得这样美,真叫人心疼,你若不愿意嫁我明说便是,我虽稀罕你,但我也不缺女人,一个女儿家何必动刀动枪的?”
姚世安以为是女子不愿嫁给自己为妾,说完便转身往座位上走,却听见那女子“呸”一声,说道:“你以为我是掳来的吗,我是用了百般计谋才进了这云顶堡,如今不能为父报仇,我死不瞑目,你要杀便杀”。
姚世安怔住了,回头问道:“你姓甚名谁?”
那女子气愤的瞪姚世安一眼说道:“蔡子依”。
姚世安连忙又问:“那蔡云是你何人?”
蔡子依大骂道:“我便是蔡云之女”。
姚世安闭着双眼说道:“唉,既是为你父亲报仇,你不去刺余玠,来杀我作甚。”
“呸”,蔡子依又气愤的说道:“家父听命余玠将军来此处接防,那是奉了命令,你既不愿移交关防,回绝了便是,为何在家父返回时,派人假扮土匪刺杀”。
姚世安长舒一口气,说道:“原来你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