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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西梁有人家

白河是神州大地著名的一条大河,白河是人类的说法,它横穿人与精灵两种族的领地。人称其为白河。白河宛如天上的云朵,更像是一切云的归处,所以西梁人也称其母河,游子皈依处。

宣武四十七年,秋至,西梁枫叶成墙,白河两岸披上了红妆,景色怡人。偏偏一月有余大雨连绵,唯今日才见得日出,胤家家主胤红妆正和自己的儿子踱步在胤家大院中赏着枫林晚秋时景。

有道是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

院中

“娘,为什么我叫唐余,却不叫胤余”胤家老宅子里两岁的男孩儿眼中闪着亮光,向怀抱着自己的母亲询问。

“因为你父亲姓唐”,貌美的家主看着自己的孩子,温柔的回答,在这位母亲身上看不到一丝岁月的痕迹,样貌秀美,身材高挑,一袭白涟衣,诠释着什么叫倾国倾城,即使在西梁女子中也难觅其一。

“我知道了~老爹是入赘的,娘比爹厉害多了”一个仅仅两岁的孩子的自言自语。让女子放下平时的礼节忽然发笑。

“那我爹到底是什么样的呢。。。娘,你想爹么”

“嗯”胤家主抱着自己的孩子走在院中的池边,回想起了往事,越发出神。

孩童开化的早,见母亲有所思,便静静的躺在母亲怀里,感受秋涩里母亲的关怀,仍是思考自己的父亲是谁。

骤然,大院中突兀的多了一人,孩童和女子一同发现,女子发现,是因为这人境界相仿,孩童发现是这人身上难以掩盖的血腥味儿。一袭黑袍加身,削瘦的身躯,面貌也算俊朗,背负一恐怖的兽刀,怀中似乎抱着什么。

“母亲。。”两岁的小唐余抓紧了母亲的衣领,在其眼中倒是没有什么害怕,只是单纯好奇,感觉这个人仿佛不存在这个世界上。家主轻轻的拍拍男孩,让他放心。

“见过师母~”黑袍人俯身而拜,悦耳的声音从黑袍下传出,这声音当真好听,就像一年青的歌者在吟唱。与背后的兽刀,身上的黑袍,完全相悖。让气氛的紧张感全无。

“你是?甄烈?怎么瘦成这样了,还一身子的血腥味,你去了蛮荒?谁把你屠夫伤成这样”

胤家主一手放下唐余,搀扶名为甄烈的男子,带着他向院子西处的西厢阁走去。被称作甄烈的男子快步跟在身后。

“回师母,我在金山寺用了禁术,身体出了点儿问题。倒是无大碍”

到了西厢阁,甄烈一只手将门关上,

“这是公子吧~果然俊俏,比师傅好看,随师母”

听到这话唐余显得有些开心,让甄烈感到有些惊奇

“他什么都听得懂”胤红妆回答到

“过目不忘?”甄烈思索了下问到。

胤红妆沉默片刻又道

“你怀里抱的是什么?”

“哦哦,差点忘了要事,这是在金山寺下遇到的”甄烈从袍子拿出一个花边篮子,是河南道特有的映辰紫罗兰编织而成。其中有一熟睡的婴儿,十分精致。

“哦?你有孩子了?”胤家主轻笑到。

甄烈大窘“师母莫要取笑在下。。。”

“那是谁的?”

“这是个女婴,生辰是十二月初四,金山寺下”甄烈回答到。

“这。”胤红妆震惊的看着篮子中的女婴。

看到母亲惊讶面孔唐余也小步跑到母亲身旁扒着篮子看看这婴儿什么样子。

“这个女婴的父母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遇到时,几个星海境的魔人带着什么东西从金山寺出来,跟到人迹罕至处就都杀了,最后才知道原来他们是带了个女婴。对了这信给你”甄烈拿出一封信递给胤红妆,胤红妆打开信封,迅速阅读完,寥寥数字,却使得其面色凝重,

“竟然如此,多年不回家,一封信纸就打发我了,字还是这么”胤红妆轻笑到,站起身看着窗外向东望去,仿佛一直望到大夏王朝的都城朝歌城,她的眼神眯了起来。

胤红妆顶着篮子中的女婴许久,倒也有趣,女婴从头到尾一句话不说

“余儿,你想要个妹妹么?”

“娘,是这个花篮里的小宝宝么?”唐余抓着花篮的边缘,看着篮中的小生命。

“当然好啊~”

胤红妆揉了揉唐余的小脸。

看到甄烈有些诧异,胤红妆补充道。

“这女婴就留下吧,好生可怜,既然是这样的命格,我自然护她。”

一念起,便不再多说,自己本来也是想给她一个安身之处,跟随自己风里来雨里去也确实不堪。

“听师母安排,那我先告辞了”

甄烈揖礼一拜,向西厢阁外走去

“你还是要接着找她么?这么多年了,让自己放开些吧”胤红妆抱起唐余,走出阁时说到。

“哈哈哈~师娘,你忘了么?我和师傅学到的不是解脱,是执迷不悟”

话落便不再回头,隐匿在潇湘晚秋中。血腥气息也随着散去,就像他不曾来过,仿佛这人不沾因果。唐余看着他的离开又感觉这人刚才究竟出现过么,感觉十分诡异

“不入轮回”胤红妆看着自己的儿子,回答他诧异的目光。

“你这个叔叔,身上不得因果,不入轮回,所以令你觉得不真实”

“娘,什么是不入轮回”唐余抓着篮子仰着小脸冲着母亲发问。

“就是做什么缺德事都不怕遭报应,跟你爹一样”

西梁郡,地处大夏王朝的边陲的剑南道。一小段白河由北向南穿过整个西梁郡,白河继续延伸就是精灵族的国境,在白河的附近有座山脉,山脉中所有的山的顶端是平的,像是被什么利器削平的。这座山脉叫做天镜山脉,这平地随着天镜山脉延绵百里,西梁郡的繁华地带便在此。

说是繁华,但这里的人口不过十多万人,相比起繁华的朝歌城连一隅都比不得。但这里山水秀美,人文朴素,世人皆知剑南道出美女。甚至大夏王朝的开国皇帝太祖皇帝和禅宗的玄心子都对此赞不绝口。这是神州大地的佳话,却是禅宗的禁忌。

西梁郡有一大户,大院坐落在白河支流上流处的山上,河东胤家,胤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唯有一点,,书很多。

宣武六十年,大夏王朝依然在神州大地屹立不倒,带领精灵,妖族,与不夜城的魔人分庭抗礼。就像十五岁的唐余带着小自己两岁的妹妹与起床二字作对。

这个妹妹便是屠夫甄烈送来的女婴,取其名为倾,胤倾,倾国。

在胤红妆眼里女儿和儿子很像,都有些异于常人,儿子是过于早熟。女儿则是来历不明。

在唐余五岁那年,三岁的胤倾开始识字,胤倾五岁时,唐余七岁,在正常的孩子中,已经是可以修炼的年龄,唐余并没有开始,母亲不提,唐余不问。

其每天的生活就是读书,静坐,锻炼身体。三点一线。

妹妹七岁时,唐余已经九岁了,不用再照顾妹妹了,每天的生活变成了,读书,静坐,和母亲还有妹妹聊天。同时妹妹开始在母亲的教导下开始修行。

胤倾从内观境修行一年的时间到化晴境。唐余已经十岁了,依然没有开始修行,但已经开始带着下人在西梁郡内混的风生水起。这时母亲已经不再要求胤倾陪着唐余读书了。

再往后唐余已经不知道自己妹妹的境界,只知道自己除了读书,搞了许多事,从最开始的无数道藏,禅宗内经,治病救人,神机百炼,拘灵遣将,到如今的大陆野史。唐余已经读过太多的书了。但母亲依然没有让他开始修炼。这么长久的时间,他再听母亲的话,也不免有些波动。

十五岁的他终于迎来了少年的第一场颓废,也是人生中第一次赖床。

唐余门外,胤倾轻轻的着门

“哥哥,该起了”

无人应,胤倾想到多年来从来没见哥哥赖过床,甚至自己是经常被叫醒那个。一时有些疑惑。

三次,依然无人回应,

问院子里打扫中的下人,”我哥还在睡么,有出门么”

下人停下手中的工作回答道

“回小姐的话,一早上都没出来,估计还睡着”

“哥哥,我进来了。”

胤倾轻轻的推门而入,只见唐余安静的躺在床上,呼吸很平静,待胤倾走近。一把将胤倾拉到床上,盖上被子。胤倾几乎来不及惊呼,感受着唐余的呼吸,胤倾脸上有一抹红晕

“啊,小姑娘长大啦~”

少女根本不接话,从唐余开始在城里搞什么生意开始,就没个正形

“怎么了这是?为什么不起床。娘让我来叫你”

“我从小到大每天早上起床就困,我想解决这个困的问题”

“...”

“你出去的话,就说我还没醒,得让娘来叫我才行。”

“额,好的”

“别”

“怎么了?”

“我想多抱你会儿。”

“我还是去叫娘吧”

“算了算了,我起床”

就这么和胤倾,打闹了许久,唐余不再胡闹,便去寻找母亲。

西厢阁议事堂

“娘,我可郁闷”唐余一见到母亲先开口

“嗯,一会儿中午饭多吃些”胤红妆回到

“我说我可郁闷”唐余不解

“我知道啊”

“那你为什么不问为什么”

“青春期很正常”

唐余无语,思绪万千。。。最后还是问了出来

“娘,为什么不教我修炼,胤倾都不知道什么境界了,而我依然什么都没有开始”

“你想听原因?”

“是的”

胤红妆示意唐余坐下,抿了一口茶,开口说到

“首先,是胤倾自己找到我说想修炼,然后你没有问过我啊,并且实力越强,责任越大,但我只想你平安,你做生意应该懂,你钱越多,要处理的事越多即便你是个甩手掌柜,生意做大了这个道理都没懂?”母亲看着他认真的说。

看着唐余接不上话,补充道“另外,我教不了你啊”

唐余直接发问?

“为什么,还有娘教不了的。。那让甄烈叔叔教我啊”

“甄烈也教不了,你应该多少看过一些修炼法门,因为你没有内宫。这个总是要你自己选择,可以用民间的方式给你重塑一个,当然也有上限,往往这个上限很多人一辈子也达不到”

“那我在修行宛如一个废人”唐余发问,直视母亲的面庞

胤红妆回应道

“不是的,你从小过目不忘,所以非常早熟,因为你不会忘记,所有生灵都有遗忘的能力,即便有些记性很好的,也只是记性好的,你没有遗忘这个能力,你缺少很多东西,这也是你比较早熟的原因,人会遗忘大半以上的经历,只记住很少的经历,你不会,你就像一本写满字的书一样,所以经历都烙印于此”

胤红妆补充道

“这不是废人,你是另一类人。修炼这东西。你没有能支撑你往后诸多岁月都在做这件事的想法的话,其实能不能修炼都没有什么意义,因为都走不远”

“明白了。我去百草书屋静思下,”

胤红妆看着唐余

“等下,我给你几样东西”

胤红妆翻手,一些充满着灵力的器具便浮在两人面前,一封信,一只手镯,一卷宗,一玲珑锁,一令牌。唐余自然什么都感觉不到,只感觉都挺普通的。

“把你叫来是有事,这是你父亲让我交给你的,待你合适之时交给你,说是让你自己选”

唐余定睛看着面前的器具,内心有些欣喜,先尊天地,后父子之情。父亲心中有我。

唐余毫不犹豫拿起信封。又拿起手镯,所有的都拿走了。

“这不是让你选么”胤红妆笑道

“我爹让我选,我选都拿走啊,这没错啊”唐余面带疑问看着母亲

“好好好,去吧去吧”胤红妆笑道,

唐余谢过母亲便向西厢阁走去。

看着唐余离开的背影,依然是一位少年,城里人叫他神算子,十五岁的算命小师傅,十三岁便自己倒腾出来一家酒楼,生意红火至极,完全没有利用其胤家少爷的身份,其中关系走动,难事处理,很难想想十多岁的少年怎么处理,之后又经营胭脂铺等等营生,最后自己当了甩手掌柜,干起了算命营生,来的人也挺多,毕竟神童,说一些莫能两可的话让别人去悟吧,当然有一些事是胤红妆暗中处理的,唐余的成长极快,对事物的分辨能力极强,没有遗忘能力,心性至此,难以想像。胤红妆曾想过要时长为唐余清理记忆,但唐余认为自己既然有残缺,不如接受,存在即是有理。那就不如活着好好讲讲道理。

唐玄啊唐玄,我们的儿子一定会出乎你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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