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自心脏处传来一阵猛烈而熟悉的痛。兰若忍不住地蹲下,蜷起了身子。贝齿死死咬住下唇,冷汗从额角一滴滴地滑落。
又……开始了吗?耳边似乎再次传来当年john对汀的长老们说的话:“这个女娃娃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就算是换心,再用什么仙丹妙药续命,也经不住你们这么死命的训练!一直这样下去,她绝对活不到十八岁!”
十八岁是么?好像就是下个月了吧……
心脏的疼痛感愈加严重起来,竟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来的猛烈。是因为今天剧烈奔跑了么?风冽,你该不会真的是在阎王面前告我的状了吧?真是……小心眼呢。
自嘲地在心底想着,想勾出一个笑,却发现似乎连这个也做不到了。
看来,这次是真的熬不过去了。只是,candy该怎么办?没有了自己,那么单纯的她又怎么独自在汀里生存下去?
“老大,快躲开!”原来candy见兰若这么久都没有回来,偏生地眼皮不知怎的又跳得厉害,实在不放心,只好连忙换了衣,出门找她。谁知刚出门不远,就看到了兰若正蹲坐在马路中央,而不远处一辆货车正失控地呈加速状朝她开去。
兰若感应到了危险,但身体没有一丝力气,不能挪动分毫。
“砰”地一声闷响,她的身子被撞了出去,像一只折翼的蝴蝶。
“老大!”candy的咆哮声在夜空中响起,也让濒临昏迷的兰若找回了一点神智。
“老大,你怎么样?好多血,我止不住……怎么办?怎么办?”candy冲到兰若身边,双眼呆滞,手足无措,“救护车呢?救护车呢!”
兰若看着泪眼朦胧的金发少女,有些吃力地挤出一个微笑:“candy……不要哭……好丑。哭了,我的……我的小天使就……就不漂亮了……”
“老大,老大,我不哭,我不哭。你不会有事的,对不对,对不对?你这么厉害,不会有事的,是不是?”
“candy,你知道的。这次……咳咳,我是活不成的了……”
“呜呜,不,不会的,老大……你会活得好好地……会活的比谁都好……”
“candy……不要自欺欺人了……答应我,咳咳,我死后,你就退出汀,你……咳咳,你不适合那里……对不起,以后不能照顾你了……你自己要好好的……”
“呜呜……老大,我知道,我知道!老大你不要说话了……救护车,救护车怎么还不来?呜……”
“唉,已经十二年了,candy你怎么还是这么喜欢哭鼻子呢?你这样……我,我是真的放不下心啊。”兰若抬起手,想要为金发少女拭去眼角的泪,但最终还是没有成功,手在触到少女脸颊的一刹那,无力地垂了下去。
恍惚间,兰若好像又看到了母亲那温柔如水的笑颜。母亲,你是来接我的么?
candy呆呆地抱着混身是血,已经没有了气息的兰若,突然放声大哭了起来,一如多年前的那个孩子。只是这次,她知道再不会有一个人会递上一条洁白的手绢,笑若春风地对她说:“可爱的小天使,不要哭了哦。哭了,就不好看了。我是兰若,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老大,老大,在那个世界里,一定要幸福。请你……一定要幸福……”
雪洋洋洒洒地飘落着,连绵不断,没有丝毫欲停的趋势。在江南,很少能看到这么大的雪。
远处,一阵“丁零”声细碎地传来,一辆马车疾速地驶过。
马车不大,初看并无什么,但仔细一瞧,却金贵的令人乍舌:车身是由极佳的香檀木做成,门帘用得是天衣坊内千金方得一尺的雪缎。就连那自车顶上垂下,毫不起眼作为装饰的铃铛,亦是用名贵的紫金锻造而成。
不必提那一眼便知是能日行千里的极品宝马,单是那一辆马车,便已足够在街市闹区繁华地段买下一栋极豪华的宅子了。
再看那坐在前头的赶车小厮,却是一个高大英俊,气势不凡的年轻男子。这般低调的奢侈,比起帝王贵族也毫不逊色。种种场面,不禁让人产生了幻想和疑问,那车中……究竟坐的是何人?
突然,疾驰的马车蓦地停了下来,铃铛被这突如其来的震动荡得“叮叮”作响。
“冥夜,怎么停下了?尊上的身子受不了寒的,我们要快点赶回总教去。”马车内,清脆的女声传出,急切的语调仿佛在诉说着她内心的焦躁。
“尊上,前面的雪地里好像埋了一个孩子。”冥夜似是没有听到女子的责问,只是面无表情第对车内汇报他所发现的情况。
“什么?孩子?”车内的女子闻言,似是有些不可置信,伸手挑起车帘钻了出来,一双美眸瞪得大大的看向冥夜:“你这个死冰山除了尊上竟然还会关注到其他人?天啦,难道今天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
女子约莫十六岁的模样,身着淡桃色的长裙,一头青丝斜斜地完成了一个髻。桃颊粉腮,盈盈的双目中似有水光流动,道是有情却又无情,端是无比勾人。此时女子脸上微染上了些许惊讶之色,更是为她添了一丝可爱。
冥夜瞥了一眼女子,并不作答,只径直跳下马车,向前方走去。女子看着冥夜的动作,愤愤地跺了跺脚,扭头又进了马车内。
“蝶儿,又同夜置气了?”魅惑的声线幽然响起,带出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