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多想。琅骁,你是我的家人,是不可替代的家人。”兰若看见琅骁微变的脸色,转念一想,心中明白几分,唇畔的笑深了几分,盯着琅骁的眸,一字一顿地说着。没有半丝敷衍。
琅骁愣了片刻,随即也浅浅漾出了一丝笑意。
不可替代?那么,足够了。
“琅骁,朝廷还未作出决定么?”兰若在屋中踱着步,听着外面震耳欲聋的擂鼓嘶吼声,蹙起眉,开口问道。
“陈远的出面干涉,一度想要主和,随便扶三皇子上位,导致事情依旧无法解决。但是玄樱王似乎已经开始有了动作。”琅骁平静地报告,“莫离几日前已经赶去舞樱城……如果不出意外,这几日便该得到消息了。”
兰若点点头,想了想,对着琅骁道:“想必莫弃已经告诉你了,心儿这次也跟在我们身后来了战场……虽说没什么应该大碍……”
“我已经派遣了暗卫跟随在柳夏心身边,公子无需担心。”琅骁打断兰若的话,半低着头,冷声道。
兰若瞥了琅骁一眼,对他浑身突如其来散发出的冷意微微有些疑惑。
琅骁……似乎不喜欢心儿?为什么?
摇摇头,但终究也没作深究。再回身朝天看去,却发现原本晴朗的天空现在却是阴沉了下来,天际,微微显示出一轮血日,散发出一种隐隐的不详。
“嗯?怎么是你们两个?”江天跨坐马上,不屑地看着对面的齐翼和丁然,“洛霖狂呢?莫不是怕死,躲在帐子里不敢出来了吧?”
“啊呸!”齐翼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粗声道,“就你这等杂碎,也好意思与主帅对阵?小子,忒不知天高地厚了!”
“就是就是啊,”丁然驱马上前来到齐翼身边,看着江天,嘿嘿地笑着,“老小子,不知道前几日,是谁被主帅不费一兵一卒,就给折腾没了几万兵卒!哎,哎,真是丢人啊,要是咱们,早就没脸再活下去咯!”
“你们!”江天眸色略略变得暗沉,半晌之后,却又怒极反笑,“如今,你们除了口头上能沾点便宜,其他的,还会什么?呵!郭将军的仇,我江天不报,誓不为人!”
“呀,呀,小子,你可别那么说!”丁然啧啧嘴,夸张地道,“老天啊,耳朵可灵着哩,要是真连累你做不成人,变成了畜牲,你可叫老子的良心怎么安哟!”
说完,丁然向身后使了个眼色,玄樱的阵对里立即爆发出了一阵热烈的大笑声,听得江天愈发怒火高涨。
“既然给脸不要脸,那就休怪本将无情了。”江天一挥手,高声吼道,“杀!”
这边的齐翼和丁然也收敛起脸上不羁的表情,也大吼:“弟兄们,给老子上,让这群狗娘养的知道知道,什么叫骨气!”
随着战鼓越发激烈的擂动,双方的兵马迅速混合在了一起。满地的鲜血,一时间,染红了整个大地。
玄樱。医药帐。
“莫弃,药。”兰若素手翻飞,在一群将士身上不停歇地做着动作。
莫弃闻言,赶紧递上药粉,但还未等一瞬,就又听到兰若索要纱布的要求。好不容易等一些事物缓和些许,才一脸心疼地为兰若拭了拭额际的汗水。
“公子……你歇歇吧。”莫弃轻声开口劝道。
“歇?你叫我又如何歇啊。”兰若摇摇头,呷了一口茶水,轻笑一声,随即又低下了头,开始马不停蹄为陆续而来的伤员包扎起伤口。
莫弃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帐帘突然被人撩开,紧接着,就感觉帐内的温度骤然开始下降。
“楼主大人。”莫弃小小声地道。
琅骁瞥她一眼,没有接话,直接来到兰若身边,为兰若打起下手。
莫弃见此,也不再自讨没趣,赶紧道:“公子这边无事,那我就先去柳小姐那边儿瞧瞧去!”说完,福了福身,一溜烟地跑地没了影儿。
“琅骁,情况怎么样了?”缓了片刻,兰若微侧过头,轻声问着琅骁。
琅骁递上镊子,想了一会儿,才硬邦邦地吐出几个字:“不输,不赢。”
“竟是平局么?”兰若低吟一声,眸中闪过什么,却也不再开口,只是专心地投入手头的工作上去。
骄阳渐斜,战争却还在继续。
“霖狂,已经又过了七日,朝廷那边还没有消息么?”兰若略皱起眉,问着面色正阴沉得骇人的男子,顺手递去了一杯新泡好的花茶。
“线路短了。”洛霖狂抬头瞥了一眼兰若,脸色稍稍转好一些,道,“传信的那些人,都失踪了,我们现在是彻底与朝廷是失去了联系了,该死!肯定又是陈远那个混蛋!”
“果然如此么?”兰若低喃,自己这方也是如此,奈落里,上玄樱探听的人此时全然没了踪迹。如今,他们就好似落进了一个绝境,敌方只等着他们粮尽弹绝的那一天,然后,一网打尽。
“大夫,兰大夫,快……快救救……”
突然,一声喑哑的嘶吼声在洛霖狂的军帐外响了起来,紧接着,一个蓬头垢面,满身血污的人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一把拉住兰若,急切地开口:“兰大夫,快去救救老小子!”
“丁将军?”兰若一愣,但随即也醒悟过来,忙问,“齐翼在哪里?”
“医……医药帐。”丁然喘着粗气道。
“那好,我们现在就过去!”兰若也不再多言,连忙转身向帐外走去,丁然和洛霖狂见状,也连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