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体上的疼痛有时应该会缓解或者暂时让人忘记心里的痛吧,不然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喜欢自虐呢?
这是秦轩在隐世谷的第一天夜晚,虽然他在劫难后苏醒了过来,可是这个夜晚再也没有了母亲、父亲、还有那个经常被自己抓胡子的族长爷爷,有的就只有孤独和寂寞,再有就是无限的恨意,他此时只有满脸的泪水还有那个黑衣人肩臂上的图腾,秦轩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然而这个夜晚对于在外面经历过战乱到处奔波之后历经千难万险才回到隐世谷的民众来说,这个夜晚无疑是最安宁最美好的,他们终于有了一块乐土,一块他们的安居之地,那高高挂在天空的月亮是那么的明亮,祥和啊,就好像一位慈祥的母亲那般,将柔和的月光投射到众人身上,那么的温暖,那么的温柔。
可能秦轩没有想到,或者说这里跟秦轩差不多大的孩子都不会想到,对于接下来他们将会面对最严厉的教育,也将面临最可怕的先生一无所知。
“该起来了,哭了一整晚,声音大的烦死人了,堂堂男子汉大丈夫,真是丢脸。”这时石室内龙行虎步的走进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他有双铜铃大般的眼睛,吹眉瞪眼,一副凶相,这个俨然是白天那四位长老的老四,也就是四长老,他看到石台上因为痛哭苦累睡着的秦轩,气就不打一处来,心想:“好啊!一整晚鬼哭狼嚎的,现在又在这里睡懒觉,那有那么好的事?小子,本来想看看你有没有嗝屁了,你这小子居然在这里美美的睡大觉?哼!”“给老子滚起来”四长老愤怒的咆哮道。
这一咆哮,可以说是整个山谷的人都听到了,人们纷纷走出了家门想看看是咋回事。由于来这里避难的民众几十年的经营,隐世谷是一片生机,里面有一条永不干涸的小河将两座郁郁葱葱的高山隔断,民众们分别在河的两边搭起茅草房和竹屋。山上,河滩边,田野旁的房屋纵横交错,鸡犬相闻。这时河岸边一座用竹子搭建而成的高脚楼里,正在喝着茶的族长赵慕听到这声嚎叫后紧锁着眉看向声音方向,喃喃道:“开始了么?”
秦轩这时不知道是昨晚被折磨坏了还是一整晚的哭泣哭累了?居然没有醒,嘴里喃道:“爹,别吵,让我再睡会!”听到这话,四长老真是气坏了,脸部的肌肉急剧的抖动着,他眼睛瞪的更大了,他一把抓住秦轩的后领,像提小鸡似的将他提起就往外面奔去,出到石室外面,这时村民们已经陆陆续续的围了上来,但是却很识相的留出了一大片空地,围成了一个扇形,村民的前面是一位位满身裹着白布的年轻人,几乎看不到嘴脸了,一个个受伤很严重的样子!
四长老将秦轩重重的摔在地上,秦轩这才闷哼的声张开了他迷糊的睡眼,看着围观的民众,看着吹胡子瞪眼的四长老,但当他把目光移向那十六个少年的时候,有些不解,这是什么眼神啊?这有又是哪里呀?一个个眼泛怜悯之色!有毛病啊?
这时四长老看看了还在迷糊的秦轩一眼,转头对那十六个少年说道:“今天因为某个愚蠢的人惹到了我,所以今天的量再加一倍,慢慢享受吧!哼!”这话一说完,那十六个人惨嚎一声,原本怜悯的眼神突然变的凶狠的看向秦轩,好像要把他生吃了似的!秦轩一脸懵逼的看着他们,而这时的四长老却是一脸奸计得逞的样子在别人不觉察的时候嘴角微微上扬,不过很快恢复了他一脸严肃的样子!
“前往蛊洞,出发!”四长老说完这话大步走过来,在秦轩反抗未果的情况下强行拽住秦轩后领提起往黑暗处奔去!
此时赵慕家中,薛康已经急冲冲的跑了过来禀告秦轩被四长老掠去蛊洞的消息给赵慕,赵慕对此没有多大反应,只是愣了下嗯了声后就没有再说话了!薛康看到族长没啥反应也不敢多说啥,他换了个话题问道:“族长,以后让这小子住在哪里好呢?石室是万万不能了,那是我们为亡者送行祭奠的地方,让他住那里打扰到先人就不好了,而且着小子来到这里啥话都不说,连他的名字到现在我们还不知道呢!”
赵慕背负着双手站在窗边望着夜色下湍流的河水说道:“名字迟早会知道的,至于住哪里?嗯?那就让他住在书洞吧,那是先贤之前的洞府,虽说那里现在成了藏书阁,但今年换我守那里了,他刚经历了大悲痛,以防万一,安排在哪里我也能照看一下!”薛康说道:“书洞是重地,这合适么?要不然让他来我家吧,两间房刚刚好!”赵慕盯着他不语,摇了摇头。
薛康急道:“族长,我能照顾好他的……”没说完,赵慕打断他说道:“他体内的毒还不知是否根除呢!”这回薛康吃瘪了,尴尬的说不出话,是啊,当初要不是自己太高兴大意了,也不至于让这小兄弟中毒,长老们花费过半的功力救他呀!看着薛康羞愧的低着头,他说道:“就这么说定了,你去把书洞的侧房打扫一下,给他弄个床铺,就让他住那里吧!”薛康答应告辞离去!
再说回秦轩这边,这位大佬此时正惊慌失措的躲避着各种毒物呢,坑里花花绿绿的,蛇、蜈蚣,蜘蛛,还有蝎子,可以说是把所有毒物都给集全了。他现在是吓的脸色铁青,手脚发抖,他看了看旁边的那十六个人也是哀嚎个不停,有的还直接倒在地上口吐着白沫!秦轩大骂道:“老不死的,你大爷啊,你这是想害死我们啊,快点放我出去,不然老子把你的毛都给你拔光了,让你变成秃驴!”
四长老有点不屑的看了眼秦轩,对于他的威胁没有半点在意,这些还得归功于四长老,他这是帮这些孩子练制毒体呢,每次将少年们放在这个很大空间的蛊洞里,分给他们一些万毒丹,这是这几个老家伙在给秦轩融合那两大至毒之物时抽出秦轩部分的鲜血配置而成的解毒灵丹,百毒不侵,不过这么多毒虫,就算不死也是受尽折磨,然后再放入他们收集的各种各样的毒虫来叮咬那些少年,让他们产生体内抗体,练成毒体,这样他们就不会再怕世间的毒药了,这也是为以后做准备吧。
秦轩此时心里面有千万个草泥马奔腾啊,想再开口问候四长老十八代祖宗时,但是却不见了人影了!秦轩被花花绿绿的毒蛇和个头很大黝黑的毒蜘蛛和蝎子逼退在一个很小的角落里,已经是退无可退了!旁边又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用来当武器,或者是他已经绝望了吧?再或者他真的需要解脱?最后他没有反抗,就这么让那些毒虫都跳到他的身上拼命的撕咬着,那个密密麻麻的,那个惨呀,最后只在山谷间留下了一声声的惨嚎。
一直到了第二天早上,当一缕阳光照射进洞底时,那些毒虫纷纷褪去不见了,而秦轩他满身是血,倒在地上直抽搐着!其他人也是伤上加伤倒在血泊中。这时那四位长老同时出现,将这十几个人同时捞了起来放在板车上拉走了!当秦轩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浑身裹着纱布了,还没来得及多休息一会就被四长老告知今晚去瀑布边冲凉,站在瀑布里任瀑布击打,不许躲避!这对于秦轩来说,心里面已经把这老头的十八代问候了个遍,不过这也是在锻炼他们的抗打能力!再后来是负重行走,少年之间的对打格斗,识百草,读书学字等!
这样一折腾一天天就这么飞速的流逝。三天后,当夜幕降临时,秦轩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已经被安排好住宿的书洞,书洞所在那是南部山断崖底部的一个洞府,洞外碎石嶙峋,而室内却大得出奇,由人工在洞壁上开凿的壁坑里放满了书籍,还有用石头堆砌而成的书架,上面整齐的放着古书籍,而在书架的一个角落只放着一张木床,整个房间几乎都被书所包围着,待在这里就好像处于书的海洋中一般。
“洞外有水,你先去洗一下。”安静的书洞中传出一声威严的声音,秦轩听得出来这是赵慕的声音。秦轩拖着疲累的身躯往洞外走去,过了许久才见秦轩光着身子走了进来。“把床上的衣袍穿上,光着身子成何体统?”秦轩这时才看到石床上有一折叠好的灰色长袍,他拿起来摸了下,发现这衣服质地柔软,是丝绸,在那时这衣服是非常贵重的,秦轩穿了起来宽大无比,他也不在乎,把衣服套上就躺在床上,他实在太累了,不想多说话。
“明后两天就在书洞里看书吧,我会和四长老说的。”秦轩对于赵慕的话没有回应。“秦轩,你是叫秦轩吧?想不想去外面的广阔世界去走走?”很久,秦轩才缓缓开口道:“我要报仇!”对于赵慕知道自己的名字这个他不在乎,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为他们部族的人报仇,为他惨死的父母报仇!“唉!这里的每个人身上都背负着深深的仇恨,他们每天也都想着复仇,只不过把仇恨暂时压制在自己心底而已,这里也只是他们的暂居之地啊,但是这个地方不知道能保住多久,谁的神经都紧绷着,你想报仇可以,学好本领,等你什么时候能战胜我了,我就给你出谷让你去报仇,怎么样?”赵慕叹了口气说道。“不怎么样?你就想把我困在谷里不给我出去。”秦轩鄙夷的看着半空。“你就这么没有信心么?我不是强者,如果你刻苦的话说不定能超越我,这要看你敢不敢承诺了,敢做敢担才是好男儿,可不想你这样逃避的,如果你一味的这样,你的族仇是没办法报的,你考虑一下!”
秦轩咬牙切齿,但是赵慕说的都是实在话,他沉思了良久说道:“好,我答应你,如果可以,五年后我要挑战你!”“哈哈哈,小鬼,五年?别太嚣张,我给你十年期限,如果十年内你有本事战胜我,你随时可以出谷我绝不拦着,怎么样?不过别只是口头上承诺,我瞧不起这种人。”赵慕笑了笑严肃说道。“我绝不反悔,你给我看着。”秦轩握着小拳头说道!“这里的书你随便看,接近一百年的收集,有你需要看的,后天以后你就去二长老那里,就说我说的,让他带你修行。”听到这话,秦轩嘴角抽了抽,他想到二长老那奸诈的表情,心里暗呼不好,他叫赵慕时,赵慕却不说话了,洞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第二天,秦轩在没有四长老的咆哮声中睡到自然醒,他跑下山,和那群孩子在公共的饭堂吃了早餐,谷内最好的一点就是建了一所公共食堂,大家把有盈余的食物放在饭堂,由村落里的女人轮流给孩子们做饭,大家一起吃饭,让孩子们联络感情,也同样给那些孤儿有个吃饭的地方。吃完饭后秦轩回到书洞,在众多书籍中徜徉,这里的书籍有文学的,武学的,也有治病救人的医术,也有使人聪慧的谋略之书,可谓是应有尽有,秦轩孜孜不倦的看完一本接着一本,对这些书宝贝得很,爱不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