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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再婚

一个不得宠的被排挤的媳妇儿。奶奶信命,如果这就是她的命,她坦然接受。本以为日子就这样过下去,没想到,天地间,一场大变故正在发生。

1949年,新中国成立。

在这个新时代,所有人一律自食其力,自己到土地上劳动,“地主”已经彻底被打倒,不复存在。奶奶也分到了自己的一块土地,抛头露面地出去劳作,这对于有着深厚劳动素养的的奶奶来说并没有多大适应的难度,她操起分到的劳动工具,地头田间像模像样地劳动起来。鉴于奶奶的特殊情况,工作组并没有将奶奶和她的婆婆小姑的土地划分到一起,这也使得奶奶终于可以和她的婆婆小姑分道扬镳,过起了自己的生活。

虽然,在这里举目无亲,但既然被嫁到了这里,奶奶在户籍上就属于这片地方的人了,童年的故土是回不去了,这大抵也是中国几千年来女子的命运吧。奶奶不怨不争,欣然接受这命运,孤身一人,在这异乡,用辛劳换取生活。背负着罪人地主的身份,曾经是被男人抛弃的新娘,独居的单身女人,当奶奶不卑不亢地行走在路上,可曾在意过那些各种各样的目光,可曾孤独无助,觉得要坚持不下去?也许并没有。奶奶觉得自己光明正大,跟着政策走,靠着自己劳动力生活,该干嘛就干嘛,就是生活本来的样子。

就在这时候,奶奶遭遇了她的追求者,不知道到底是奶奶哪里吸引了这位男大当婚的未婚男性,还是男人觉得奶奶当时的条件与自身的情况相当,追求奶奶实现婚姻成功的可能性更大。他的确把握得很准,他就是我的爷爷。

说起爷爷的身世,也是一把辛酸。爷爷当年跟随他母亲从外乡来到此地,是逃荒?还是死了父亲,还是别的原因,因为历史久远,我已不得而知。他的母亲当年应该是容貌较为出众,纵然带着一拖油瓶,还是顺利地嫁给了这里日子过得还可以的一户周姓的人家,婚后,又生育了两男两女。爷爷也随了“周”姓,跟随母亲在周家长大。

这种情况下,爷爷的婚姻,是指望不上家里为他张罗的了,只能靠自己了。于是,他瞅上了奶奶,这可不正是“天上掉下个林妹妹”么!

刚开始,奶奶对他退避三舍,爷爷也不气馁。常常埋伏在奶奶的必经之路上,一有机会就窜出来表白,在人群面前也不收敛,把奶奶囧得够呛。

一天,奶奶到井边挑水,爷爷忽然从井后边的草垛后窜出来:“我想和你困觉!你就跟了我吧!我们生几个娃儿,一家人多快活!”奶奶生气地说:“你莫来烦我了!我各人过得很好!你莫要和我讲这些羞人的话!”爷爷反而一把拉住奶奶,更加大声地嚷嚷起来:“我想和你睡觉,你就嫁给我嘛,嫁给我!”直嚷得好多人都听见了!奶奶着急地说:“莫喊了!你放开我!放开我!”挣脱了去,踉踉跄跄地挑着水走了。

奶奶的情况,本身就已经够让人瞩目的了,如今又有了这痴汉的纠缠,原本坦坦荡荡的日子,终是不能继续了。这种事本就最是为人们所乐道,坦荡如斯的奶奶,在别人的目光中,终于害臊得红了脸,恨不得地面找个缝钻进去。

也许女人终究需要一个男人,也许舆论的压力太大了,奶奶终于点了头。于是,两个多余人凑到了一块儿,在周家边上搭了个茅草房子,过起了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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