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莱克街是多种族混居的一个地方,这你是知道的吧?我是在兰加斯鼠人经营的一家酒馆里长大的。”
“就是那种长满绿毛、尖牙利爪的东西吗?”
“额......其实那并不是绿毛,那是他们身上的青霉菌。兰加斯鼠人的毛应该是棕色的。”
“好可怕!”
“我知道你们眼中的鼠人。你肯定觉得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恶心、最让人讨厌的物种。因为他们整天捣鼓着腐烂的垃圾堆、吃一些别人喝剩下的肉汤、传播可怕的疾病。总之,一无是处。”
沙克点了点头。
“但就是这样的一群家伙把我喂大了。自我能够记事起,就一直跟他们呆着。他们在街边的一个纸盒里找到了我,然后教会了我所有在这个世界上生存的技能。”
“他们教会了你什么啊?”
“额......擦桌子,打扫宿醉客人的呕吐物,当然还有......经营酒馆。”
“哇!那你的生活一定特别滋润吧。”
“那是当然,我每天吃的东西几乎都不相同,我甚至亲手制作了一份美食清单,来记录这些食物。”
“看来布莱克街也没有那么险恶嘛......还有人养着......我真羡慕你。”
“那你跟我混咯。下次哥带你看看。”
“好耶!!!”沙克清澈无暇的眼睛里散发着对未来的无限向往。
看到沙克的反应,胡安无奈的摇了摇头,心想:哎,这家伙果然还是小孩子。
要说胡安刚才所说的话,每一句都是实话,但都是经过胡安“精心挑选”过的实话。
他永远都忘不掉那些年的生活,永远忘不了鼠人那发散着恶臭的身体,忘不了一吃就会呕吐的食物。鼠人们掳走了生活在纸盒子的小胡安,还有他的一票好朋友。他们把流浪街头的小家伙们安置在所谓的“酒馆”里,其实就是专门供给兰加斯鼠人们聚会的一个地下室。那里从不招待其他种族的客人,因为没有一个正常人会去。鼠人在那里啃咬着刚捡来的面包,或者是交换刚偷来的水果。
鼠人给他们吃的每一种食物的味道都令胡安刻骨铭心,它们多是过期发霉的东西,还有一些不知道是哪里采集过来的山果、野菇、植物。然而小家伙们并不能像鼠人一样顺利消化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许多同伴就因为吃到了有毒性的东西,就此身亡。而胡安所谓的“美食清单”,其实也就是通过同伴们的一个个死亡所换来的“避险清单”。
而鼠人四处“搜集”流浪儿童的目的,则是为了将他们培养成顺手的工具,来帮他们偷窃。由于鼠人的生活习性使得他们身上总是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味道,所以大部分的种族遇到鼠人都会连忙躲开。除非是一些和他们臭味相投的种族,比如半人马和狐人。或者一些根本就没有嗅觉的种族:不死族。
鼠人的智力与他们的样貌成反比,他们大多是施展神术的天才,被神所青睐(没想到“神”也是个重口味)。
他们的语言能够更好地吟唱,或是发动法阵。这也是胡安为什么会精通各种偷窃手段和土属性神术的原因。
“小四.....怪不得这孩子傻傻的,原来是被老鼠给喂的。”八爷一脸忧虑地看着四哥,他很是同情胡安,“那帮老鼠连话都说不利索。怎么还能教人呢?哎,苦了孩子了!咱可得对他好点,好生照顾他。”
很快,四人来到了地下通道旁,胡安就是从那里进来的,再往前走一段距离就能够到达食堂。
沙克注意到了胡安的眼神正在盯着那个地下通道,连忙说道:“你可千万别去那里!很可怕的。”
“嗯??我是从那里进来的啊!啥叫别去那里......你们不是从那个地下通道进来的吗?难道这里还有其他的路吗?”假如那沙克没从那些通道进来的话,那么这里一定有别的出口!
可为什么雷明顿会带我从那个漆黑一片的地下通道进来呢?也许是感觉我的性格太过顽劣,想要借此“吓一吓我”,树立一些威严。
或者只是单纯的顺路罢了。
“我们都是从地上的一家孤儿院里进来的,是雷明顿先生找到我们的!”沙克两眼开始放光,似乎在回忆着一些极为美好的东西,“那时候,我已经快一个月没吃过饱饭了!雷明顿先生不仅给我舒服的住所,竟然给我足够的肉和面包......”
“肥仔,我问你......”胡安显然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没有礼貌地打断了他。
“叫沙克!!!”
“好好好......沙克。我想问一下,你们一辈子就打算在这个地方生活了吗?”胡安是一个向往自由的人,他可不想一辈子被人控制在这个地下世界。
这也是他从兰加斯鼠人那里脱离,去其他地方闯荡的原因。
“我也想啊!但是......每个月都会有一些’好心人’来这里领养小孩,或者有些之前’不小心丢了孩子’的父母也许回来这里找他们。听说他们中的有些人被领养之后都过着比较舒服的生活。”沙克突然来了个急刹车,“哎呀!我怎么给忘了!雷明顿在月初的时候说过,今天就有一些来领养孩子的!快!我们吃完饭就马上去,应该还来得及!”
“算了,我就不去了......反正雷明顿之前也没有跟我说过这件事情。”胡安听到这样如此庞大的聚集性活动,心里又打起了小算盘,想要继续之前“未尽的事业”。可是下一瞬间,当他想到“偷窃”这种事情的时候,他的头就会愈发昏沉,似乎产生了一种极其深刻的心理抗拒感。乔普的记忆不断闪回,他想起了被刺穿脖颈的老三,想起了死在矿石堆上的老二。这一刻,胡安终于明白了,他这辈子就要毁在“乔普”身上了。
四哥和八爷扶住了胡安,沙克关切地问道:“嘿!你怎么了?!肯定是饿着了......这样,咱先吃点东西。几人把他扛到了食堂,由于来的比较晚,食堂里面几乎已经没有空的座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