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剑背在身后,忽然的就生了想要跟面前的人聊聊天的心思。
“张婆婆,倒的确是你教子无方。”
她似乎是没想到我说话会这么直接,愣了愣,有些无助的看向一旁的老道士,似乎是想让她为自己说几句话。
我有几分失望,一手把玩着剑穗,口中道:“张婆婆,这善事是你做的,又怎能算到你儿子身上?更何况,婆婆,万事也讲究个因果,若非你儿子占山为王,你有如何会在山下开茶铺?当初他杀旁人时你不来劝阻,如今旁人要让他来偿命了您却不肯了,世间哪有这样的道理?你这不是为他积善,这叫替他恕罪。”
张婆婆面上尽是灰败之色,瘫坐在地上,仍是不死心的道:“女侠,是老身无能,是我教子无方,只是我当初也百般劝阻过他,奈何我一个老婆子,他也不肯听啊。”
我轻叹了口气摇摇头,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她身后刀疤脸匪首此刻全然没有了将我们刚刚抓来时的蛮横凶狠,整个人如同惊弓之鸟一般躲在老母亲身后,听着母亲为自己苦苦求情的话,立马顺势加了一句:“对对,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啊,都怪我娘,都是我娘的错,是她没教好我,是我娘。”
我又是叹了一口气,若是他表现得稍微硬气点,我或许还会对他稍微有些许改观。
子不教,父母之过,张婆婆事到如今却还要如此护着他,他走到这一步,也算是自食恶果了,摊上这么一个儿子,也不知是可怜还是可悲。
我拿出紫电,瞥了那在一旁看热闹的老道士一眼:“你呢,你也是来当张婆婆的说客的?”
那老道士浮尘一挥,捋了捋胡须:“贫道不妄语它事……”
“老道士,你说些能听得懂的。”其实单算年纪,这老道士虽然面像老态,在我面前却也只是个小辈,毕竟天上一天,地上一年。
老道士脸上的笑僵了僵,随即恢复了正常:“老道只是感觉此方气脉有异,这才跟着前来一同看看,小友不必忧心。”
我了然点点头,注意力便从他身上移开了,倒还算是个是非分明的。
“婆婆,你让开,你身上没什么罪孽,此事与你无关。”
张婆婆一把上前抱住我的长剑,最后挣扎道:“女侠要杀我儿子,便一道也杀了我这个老婆子吧。”
“张婆婆”一直看戏不发一言的重明出声,一双极为好看的眸子中满是幽深:“你说你就这一个儿子,可那些死在他手中的人,他们又何尝不是为人子?他们的妻子,儿女,又何尝不是只有这一个丈夫,爹爹?”
“婆婆,你我,谁都没有资格替那些枉死之人饶恕了他。”
“善恶有报,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重明的话一生生的敲在她的耳朵上,张婆婆听完他这一席话没反应过来,愣在了原地,我趁着这个功夫,轻叹一声,和重明一同将她扶到了那老道士那里。
“张婆婆,有些事情,并非是一句知错,一句有愧便能抵消的了的。”
说完了这句话,我也不管她有没有将我这一番话听到耳中,回身便是一道剑气甩了出去,身后几人的脑地便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