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说到,一见接连突破气感、运气、功法几重难题,终于赢得了跟随郭怀义去龙墓的机会,为了加强一见的实战能力,郭怀义开始教授一见运行周天,期间,又谈论起那让郭怀义闻风丧胆的龙墓。
“师傅,这龙墓真的有这么恐怖吗?”
“据说这龙墓乃是久远前极其强大的魔兽死亡之处,因为肉体蕴含庞大的气能,引得百兽前来争食,争夺中死伤的鸟兽再死在附近,久而久之,变成了现在的龙墓。虽是块宝地,但墓中常年潜伏着各种凶禽猛兽、奇幻生物,与之相比,外围的秃鹫豺狼简直不值一提。上次师傅就差点送命在一种叫灯蛙的异兽身上。”
“灯蛙?”
“嗯,那是一种额前有一触角,触角末端像灯的巨蛙,”郭怀义拿手笔画了一下灯蛙的大小,看他双臂展开,这巨蛙足有一人多高,一米多宽。
“这么大?!”一见想象出一只比自己还高的青蛙坐在面前,那眼睛有自己头那么大。
“危险不是因为它大。这灯蛙能像变色龙一样将本体融入背景中,通过触角上的光吸引猎物过去,然后,也是最危险的部分,它会散发出一种有麻醉作用的气味,在靠近到足够近后,只要吸上几口,猎物的神经就会被麻痹,动作迟缓,气力全无,然后就会被他吞掉。”
“那师傅你是怎么逃掉的?”
“逃?要是着了道,哪还有什么逃!那晚我们一行人正在安营扎寨,我见远处有光亮,就想去看看,然后还没靠近到那光亮,就被同伴就叫住了,这才救了我一命。要不是我们一行人中有人知道这种魔兽,我早成了灯下亡魂了。那个人曾经亲眼见到同伴被这东西给吞掉的。”
“那灯蛙没得手不是很气?它没追你吗?”
“那倒没有。灯蛙的战斗力算是龙墓里很弱的,没有锋利的爪牙,毒气也只有近距离浓度才够,要不是一身皮有毒,估计没法在龙墓生存。”
“这么危险的东西,居然是弱者?”
“是啊,要都是这种只要清楚底细就能避开危险的异兽,师傅为什么不愿带你去呢?后来我们还遇到什么刀爪鹦、食人蜂、披甲蜥…哪个不是极度危险…”
一见听的直吞口水,光听名字就知道这些东西各个都不好对付,凶险无比,忍不住开始担心起来这趟龙墓之旅自己能不能扛得住。
“吃饭了。亏你还知道危险,早就说让你别带周易去了。”陈碧罗从厨房出来,听到二人在谈论龙墓的事,插嘴说了一句。
陈碧罗这话,郭怀义竟然没有反驳,一见也没有吱声。
“这次有大师兄在…”
这是郭怀义能想到的可以打消众人顾虑的唯一的一条理由。
“这龙墓里啊真是不少好东西,光是那些奇珍异草,师傅有一大半不认识的…”
一见还以为郭怀义是要说那些奇珍异草多么珍贵多么值钱,没想到是说自己不认识…
“不过这些年师傅也在不断地学习的,其中好些个,师傅现在已经搜罗到资料了,这次去正好给你讲讲。”
来带饭桌边。
“玉儿呢?”没看到郭玉的人影,郭怀义问到。
“刚才回来说不在家吃午饭了,她们几个疯丫头好像有谁过生日。”
屋里正吃着饭,门外来了个驿站的人:“郭医师,有您的信!”
不作他想,葛青松的回信。
“师弟:来信已收到。我于寄信之日起,三日后动身。同去的有远志、思义,你做好准备。”
念完信,郭怀义掐着手指数了数,“数数日子,再有六天大师兄他们就该到了。”
“就剩六天了?”一见嘀咕了一句,“师傅,看来我们也要加快速度了。还有,只有他们三个,是不是不太够啊?”
“我们去龙墓也不是自己带一大帮人的,都是和当地队伍一起组队。”
“当地还有队伍?这么说经常有人进去啊?”
“也算不上经常。龙墓也不是什么秘密,但是考虑到危险性,当地人也只敢在外围淘些东西卖了补贴家用,有像我们这样带了高手去的,他们才会集结一些人力与我们一同进去,也不收钱,谁找到的东西归谁,算是互相有个依靠。”
“要是这样,我觉得他们还得给我们钱。”
“话不能这么说,在龙墓不是但靠武力的,经验也很重要,就像灯蛙,这点外人是肯定不如他们的,毕竟人家几辈子生活在那。”
一见点了点头。
“不说这个了,赶紧吃饭。六天,师傅要看看你这六天时间能练到哪一步。”
啪啪的将碗里的饭吃干净,一见又去盛了一大碗。自从练了功法,一见觉得自己饭量剧增,还饿得快,八点吃饱十点就饿,也不知道吃的饭都跑哪去了。
周天定位只要有人领路倒也是简单,难的是周天的运转。在用灸针帮一见找到位置后,郭怀义便任由一见自己去发挥。这周天与功法不同,后者像为气挖塘,奠定气的上限和质量,挖的越大越深越规整,则气的质量越好;前者像通渠,使气行运流畅,沟渠理的干净、路线熟悉,用时才能得心应手。在一身七百多个穴位中找到路,让气走最有效的路线,这是一件难事,所以一般人刚开始学周天路线,怎么也要个把小时,就是因为周天的运转首在准而次在快,优在连绵而非澎湃。
一见在房中这一坐足足有一个多小时,这运行周天的诸多要点郭怀义已经告诉过他,又是首次,所以一见把节奏放的格外的慢,从百会开始,每欲往下个穴位,一见都要仔仔细细的确认位置,生怕和邻近穴位弄混。天目、鹊桥、重楼…玉枕,再回到百会,一个周天方才走完。
看了眼时辰,日已西照。长时间耗费精神让一见此刻颇为疲惫,本想起床下去,可惜实在困得不行,一番挣扎后想着就靠一会儿,才闭眼,人就睡了过去。
为了让汇聚的气熟悉周天的行进路线,除了找准每个落脚点,还要控制气劲凝而不散,这初开始练习,尤以准确为最重要,若是气劲四溢,周围穴道都找到感觉,再想从中纠正,就难上加难了。好在提前有了郭怀义的指点:一开始聚气少一点,就不用费劲去控气。再加上一见对气天生的亲和力,这趟周天才走的不甚吃力。可就是有了这么多优势,一见还是花了近两个小时,可见天资一般之人的困难。周天,便是所有学武者的第一个分水岭。
郭怀义知道前期运转周天的辛苦,所以就算看时间已经不早了,也没有上去喊一见,眼看天渐渐的暗下来,郭玉都回来了。早上说好的晚上一家人下馆子,陈碧罗也就没再张罗晚饭,而是在厅堂跟郭怀义闲话。郭玉估计是玩累了,回来后就趴在桌子上眯着。到了五点多,已是入冬,外面的天彻底的暗了下来,街道上商铺逐渐亮起了灯,只是天凉,街上的人少了许多。卖混沌饺子狗肉面的铺子上热气腾腾,稍微聚着些人。
噔~噔~噔~缓缓的脚步声,一见揉着眼下了楼。
看到外面都已经黑了,一见有些惊讶自己睡了这么久,而且,这会儿醒也不是因为睡饱了,而是饿的。在一见运转完周天后其实肚子已经咕咕叫了,只是那时候实在是困,顾不上,这会睡了一觉精神好了些,它便又跳出来,叫得更凶。
“怎么样?可还顺利?”郭怀义问的不是有没有完成周天,而是有没有遇到问题。在郭怀义看来,虽然一见是特殊的,但总觉得第一次没能完整运转下来那才是正常的。
一见还没洗漱,此刻眼睛有些模糊,眨了眨眼润了润,回到:“鹊桥到重楼、气海到会阴还有玉枕到百会,感觉有些难,极易走岔到其他穴位。师傅,才一个周天,我都快累的睁不开眼了…”
“整个周天都走了?”郭怀义一脸惊讶。
最近一见已经有太多让郭怀义惊讶的,但要说习以为常,他这个师傅还做不到。在已经将一见的天赋异禀算进去后,结果还是超出了他的预料。另一种情绪,逐渐开始在郭怀义心中萌生:除了作为师父的自豪,和要全力培养一见的决心之外,郭怀义开始渐渐怀疑自己是否有能力去当这个师傅。面对这样一个“天才”,郭怀义自然是无私的,但同时郭怀义也怕“误人子弟”,不能在每一阶段给一见最恰当的帮助。
“师傅放心,我是按照您说的,只考虑准确和连贯…”还没说完,一见肚子里又发出一阵怪声。
“好啦好啦,先去饭店。看给孩子饿的,你跟我学练功法那会也没见饿成这样啊。”
“娘,知道为什么你们不饿吗?”郭玉一脸坏笑。
“为什么?”陈碧罗好奇,但看郭玉的表情,估计这丫头憋着坏水。
“因为…”郭玉拖着长长的音,然后忽然笑着说到:“你们练功偷懒啊!哈哈哈!”
知道免不了要挨打,郭玉话还没说完,人就已经跳远了,气的陈碧罗在后面指着骂好你个死丫头。
等一见洗漱了后,四人相拥着便往泰祥记茶楼走去。原本是为了庆祝一见习得运气,现在又增添完成周天这一好事,庆功宴更添意义。
说到这泰祥记,原本在孙武的经营下是生意惨淡,毕竟店里常年聚着一帮地痞流氓。不过自从孙啸去了五象拳馆,孙武是一改陋习,甚至学起了别人施粥,再加上之前资助郭怀义的义举,现在泰祥记已经是恩巴市生意不错的几个茶楼之一了。
这会正是饭点,一段时间没来,一楼大厅原先的五小桌三大桌已经扩充成了十个小桌子,摆的是满满当当,将将够人在中间行走,小二也是又请了一个,见郭怀义四人进门,忙上前引座。
“四位吃饭?这边请!”这小二先是笑脸相迎,将一行四人领到靠墙角的一张空桌上坐下。
“店小二,你是新来的吧?”郭怀义看着小二不似上次那人,便问到。
“这位客官,看来您是我们店的老主顾啊?我啊,确实才来。”
“老主顾算不上。来,给我们介绍几个好菜。”
“您这考我不是?这么着,口水鸡、烤鱼、烧鸭见样来一份?这时节,再来一份白果溜香芹您看怎么样?”
柜台上,柯掌柜刚理完一笔账,抬头来巡视了一圈店里,不一会,就瞧间墙角边的郭怀义四人。
“这不是郭医师嘛,今儿大驾光临,怎么能让您坐这儿呢?快快,楼上请。”
“柯掌柜好。”郭怀义拱了拱手,“哎呀,上楼这么麻烦,我们在这坐的挺好,这就可以了。”
“这可不是我说的,孙老板说了,您几位,那都是本店的贵客,快快,楼上请!”说着就伸手拉郭怀义的胳膊,一手引路。郭怀义眼看被请了起来,也罢。小二在前面带路,六人就上了楼上包厢。
“郭医师,论辈分,您现在是孙二爷的师叔,对我们二爷又有救命之恩,我们大爷自然是将您奉若上宾啊。您瞧,咱泰祥记跟以前比,是不是大变样儿了?”
“的确,泰祥记现在人气很旺。”郭怀义应酬着回到。
柯掌柜看了一眼旁边的小二,说到:“把刚才郭医师点的菜让后厨先做。下去干活吧。”
“掌柜的,这菜还没点完呢…”
“不知郭医师还想吃点什么?”
“我们四个人吃不了许多,刚才的那些,再加个汤就差不多了吧,阿罗?”
“嗯,晚上不宜多吃,够了的。”
柯掌柜看了一眼小二,小二报起了菜名:“四个菜,口水鸡…”
“这样,你把咱们店里的招牌菜让后厨都做上,汤就要个山参鸡汤。”
“哎呀,柯掌柜,我们四个人,哪吃的了这么多啊…”
“郭医师难得来小店一趟,我总不能怠慢了贵客不是?再来一壶?”
这许久没喝了,郭怀义听到酒字也是心上痒痒,但又不好开口,而且,想到这些酒菜钱,郭怀义心里也没底,脸上就显出为难来。
柯掌柜自然也是精明人,一眼便看穿郭怀义在担心什么,不等郭怀义说要不要,转身对小二说到:“再温一壶雾里花。一会账单我签完字你拿到大爷房间去。下去吧。”
小二稍微鞠了个躬,蹬蹬的下楼去了。
“那怎么好意思,柯掌柜一同喝几杯?”
好事做完,此时柯掌柜却摆了摆手,又指了指楼下和二楼的一众包厢,“现在店里的生意好了,坐在这儿跟您聊上几句已经算是偷着休息了。”
“这是好事啊。”
“好事,对,是好事。生意好了,钱多了能不是好事吗。不过,我一个打工的…”柯掌柜没有再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孙老板今天在店里?”
“出去了,上午收到了二爷的信,出去办什么事了吧。”
“柯掌柜为店里也是任劳任怨,什么时候见到孙老板,我一定为你说上一二。”
“如此,柯某人在此多谢了。那我先下去忙,有什么需求吩咐小二就是。”起身和郭怀义拱手道了个谢后,柯掌柜便下去了。
不一会,上的菜满满当当的摆了一桌子,面对这满桌美食,两个小的只等着郭怀义发号施令。
“别看着了,动手吧?”
话音才落,乒乒乓乓的碗筷声奏起了交响乐。
一个小时出头,桌上已是一片狼藉,饿了许久的一见这会是真吃撑了,都不能弯腰。
回去的路上。
“爹,泰祥记现在是有声有色啊。”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要想融冰成水,也不是一日的功夫。”
“师傅,你不看好他们?”
“世事难料,眼前虽是不错,但谁知道他们能保持多久呢。孙武也算半个江湖人,还有些义气,就算他以前是迫于生活。但他底下那帮人就不一样了,一群乌合之众,以前来钱多块?几个人把路一栏刀一架,钱就来了。现在做正经生意,这钱挣得可就难多了,何况一大家子就指望这一个店,这些人能老实?还有这柯掌柜,你看他有模有样的,你不知道他干的勾当。”
“什么勾当?”
“爹,这个我知道!师弟我跟你说,这柯掌柜是以前老泰祥记跑堂的,后来跟孙武里外勾结,把茶楼生意搞垮了,又合着伙给以前的老板下套,这泰祥记才让孙武弄来的。”
“这种不忠不义之人,就算当初孙武跟他合作,现在能重用他?而这样的人,长期让他得不到满足,他能吃里扒外一次,就能第二次。”
“身边有这样一个人,感觉好危险啊。”
“周易,你要记好了——跟任何人,都要保持一定的距离,保有一定的自我。否则你会吃大亏。”郭怀义很郑重的对一见说到。
“任何人?连父母兄弟也不例外?”
“不行。你想想龙坚和龙磐。虽然大多数的父母都是无私的,但不代表他们一定对,你要学会思考,做正确的判断和选择,而不是被孝心禁锢,一味的顺从。”
虽然一见离开了家门,但在成长的路上不乏人生的导师,比如郭怀义。每次跟一见讲这些人生道理的时候,一见都能从郭怀义身上感受到父亲般的关怀,还有陈碧罗和郭玉,这一家人多少弥补了一些一见缺失家庭的温暖,而这些也在潜移默化中影响着一见的世界观,影响着他未来的方向。
四人回到医馆,洗漱后各自回房间去了。一见不忘出发之期近在咫尺,又练习起周天和功法。
立冬后夜里寒气逼人,但一见发现在周天和功法的加持下,身体竟然变得十分耐寒,只穿一件薄棉衣也浑身热乎。这一坐,又是一个多小时,到睡觉时,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差一刻,一轮满月升到屋檐正前,月光透进来,照亮窗边的半边床。
第二天一早,郭怀义在屋前指导一见在招式中应用周天。
“周天的运转,最重要的就是在实战中的应用。来,你先不要运气,对着这个打一掌。”郭怀义指着靠墙的一棵树说到,树上包着的一圈沙袋,沙袋和拳脚接触的地方包着一块牛皮。
一见遵照吩咐,并不提气,只是摆好架势然后全凭蛮力,啪的一掌打在牛皮上,将将在沙袋上留个模糊的掌印。这沙袋慢捏则软,快打则硬,再加上厚厚的牛皮一隔,一见的手此刻红彤彤一片,又麻又疼。
一见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力劲比以往大了不少,料想是功法的原因。一直觉得自己身体素质不够,见到现状,一见有些高兴。
“这就满足了?你现在再运气试试,把气调到胳膊和腰上。算了…先都调到胳膊上吧。”
一见应了一声,将姿势摆好后,闭上眼睛仔细调动体内之气,几个呼吸下来,感到胳膊上已经汇聚了不少气了,便睁开眼,又一掌打出去。
砰!还挂着的枯叶禁不住震荡,掉了几片下来。一见拿开手掌,牛皮随着手掌的离开伸展回原状,但牛皮后面的沙袋上,一个深约一厘米多的掌印清晰可见。
郭怀义将沙袋揉了揉,说到:“看到了吧,气是什么?气就是力量。有了气的加持,招式的威力将大幅的提升。”
刚才的掌印摆在那,一见深以为然。
“你这一掌,还有什么别的感觉没有?”
一见有些疑惑的看着手掌,忽然惊喜的叫了起来:“手不疼!这一掌比刚才那一掌更有力,但我的手不疼唉!”
郭怀义咯咯的笑了几声,“对咯。气不仅可以增加招式的威力,还可以保护身体。最终练成的就叫护体罡气。何远志跟孙武一帮人对上的时候,其霸道你是见识过的。不过他那是有些欺负门外汉了,对常人完全没有必要把罡气提升到那个程度。要说这罡气主要的作用,还是防御以气运招和绽气攻击。”
一见在一旁听得仔细。
“还没完。隔了一晚,周天大穴都还记得吧?”
一见点了点头。
“你现在闭眼,听师傅口令。”
一见摆起姿势。
“汇膻中、气海、夹脊三处之气,快点,不用凝聚多少。现在将气由天宗穴流向手臂、手掌,出掌!”
郭怀义说的很快,不给一见犹豫的时间,一见无暇他顾,只想着穴位不要走错。听着郭怀义的指令,一共才两个呼吸,一睁眼,一见这一掌就打了出去。
结果令一见一惊。
树上的叶子唰唰的落下许多来,挪开手掌,牛皮紧紧的贴在沙袋上,过了片刻,牛皮才凭借自己的柔韧又恢复展开。此时不仅沙袋上留了个掌印,牛皮上也是浅浅的留了个印子。
“这一掌比之前准备的时间短很多,运的气也少很多,为什么威力反而更大呢?”
“道理很简单。你出个掌,要脚、腿、跨、腰、背、臂都用力,这就是携周身之势。用气也是一样,最好的当然是运周身之气,但在实战中不可能给你这么多时间准备,这时从周天上的合适位置调取,就是最优的方案。这第二掌,就像现成的运河里的水你不用,偏要一桶一桶的去小溪里挑。”
“原来是这样…”
“刚才说的是拳掌,这腿脚啊,则是汇气海、会阴、尾闾之气,借由髀关发至腿脚。用到最多的就是拳脚,其他部位,你以后自然会悟到。余下几天除了熟悉周天,还要多加练习之前教你的招式,注意与气的配合。现在开始练吧~”
叮嘱完之后,郭怀义就在一旁观看一见练习,遇到问题就立马予以纠正,到早饭之前,出招虽然还是缓慢,却已大体无错。一见这是第一次一边耍复杂的招式,一边催动真气在招式中施展,一心二用,慢是必然,无错已经是优秀了。
确切的说应该是一心三用。
练习的时候,一见还要再分一份心思去克制自己的习惯——手上的绽气。以往都是练习发,现在出掌时却要刻意的收住,这让一件觉得十分别扭。
至此,在武学上郭怀义便没什么新的东西可以教一见了,毕竟,郭怀义离开五象拳馆的时候也就是运气后期,甚至连罡气都没练成,这些年又是一心钻研医术,偶有练功也不过是为了舒展筋骨,当初的武学水平,至今未有改变。
五天后。
这一早仍跟往常一样,一见练,郭怀义看,但是郭怀义明显有些不自在,不仅是郭怀义,除了郭玉,这三人都显得有些紧张。
算算日子,葛青松一行人今天该是到了。
郭玉看到三人不对劲,问到:“今天是怎么了?早饭不合胃口?昨晚都没睡好?”
没有人搭理她。
“我还是去给你们俩收拾点东西吧。”陈碧罗先走来了,回到房里给郭怀义收拾衣服等一应物品去了。
一见也回房收拾起了路上换洗的衣服。葛青松之名如雷贯耳,最先是从好兄弟周易口中得知这位人物,后来又认识了何远志,在见识了何远志的实力后,更是对他感到敬畏,如今葛青松成了自己的大师伯,即将见面,心中又生出一份担忧:陈虎已经重新归入五象拳馆门下,鉴于他之前的所作所为,虽然不会在大众面前出现,但保不齐哪天就见到了,正是这份“做贼心虚”,让一见内心惴惴不安。
下午三点刚过,久候的人,终于是来了。
“师叔!”
听见门外有人喊,郭怀义出门去看,原来是何远志。
自上次一别已有两月,在楼上听到声音,一见跑下去打招呼,喊了一声“师兄”。
“师傅和思义师兄在后面,我先跑过来的。”
“走,跟我去接一下。”郭怀义示意一见也一块跟着,拜师学艺,医术不算,这武功,论道理是算拜在五象拳馆门下的。
三人出门走了两三分钟,就在路上迎到了葛青松和魏思义。远远看去,两人身形笔挺,一人长褂敞着,下摆随步履之风轻轻摆动;一人衣衫齐齐整整,身后背着个大竹篓,依然健步如飞。走近再看,那长褂的应该就是葛青松了,年纪快五十了,留得是寸头,修剪的整齐利落,胡茬,国字脸,脸上有些皱纹,双眼精气十足,长褂下若隐若现的一身鼓凸凸的肌肉,看着就十分厉害。一旁的魏思义个子很高,一米八左右,长得又壮,庞然大物一般,看的一见心里害怕。
路上只是稍微客套一下,五人来到医馆门口,陈碧罗和郭玉也是出门迎接。
“掌门师兄,路上辛苦了!”陈碧罗引着众人往屋里坐,郭玉也上前喊人。
葛青松进门之前看了一眼空地上那颗绑着沙袋的树,进屋后咯咯咯的笑了几声,说到:“师弟,没想到有在教侄女练武啊?哈哈哈…”
郭怀义摇摇头,“师兄,坐下说。”好像其中还有什么玄机,葛青松也是饶有兴趣,落座后等着郭怀义说余下的内容。
郭怀义也在旁边坐下,朝站在门边的一见招手:“来,周易,见过掌门师叔。”
这三人中,何远志是知道一见拜了郭怀义师父的,但学的也是医术,这一声“师叔”的道理他有些糊涂,其余两人就更不知了。葛青松听郭怀义这么说,只当是自己这个师弟收了个徒弟,而且是教的是五象拳馆的武功。
“拜见掌门师叔!”一见在地上磕了个头,这是第一次见面所要行的大礼。
葛青松打量着这个个头一米六,年纪估摸十三四的瘦弱男孩,问到:“师弟,这孩子是你收的徒弟?传授的是我五象拳馆的本事?”
“正是。不过我对这徒弟,不仅教本门武功,还教些我那不顶用的医术。”
“甚好,技多不压身。你叫周易是吧?都学了什么了?”葛青松对一见问到。
“回师叔,才入得师父门下,学医一月出头,学武…十来天。”
“这么短啊,看来还有些日子。你这年纪倒也不晚,要好好夯实基础。学的既是我五象拳馆的功夫,抽空去武馆祭奠,到时候师叔领你在武馆转转。”
“谢师叔。师父常说师叔武功了得,待师侄学得师父一二,定前去拜望师叔。”
“好啊,在你师父这要用心学。”
对话结束,一见退到一边。
闲聊一些医馆的情况后,葛青松回到了正题上:“师弟,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掌门师兄舟车劳顿,要不要先修整一天,明日再上路?”
“习武之人岂会如此娇气。我看,咱们还是早些出发,早去早回。”
“如此也好。等吃完午饭我们就上路。玉儿,你去驿站雇车。阿罗,将我的行李拿下来。周易,你也把行李拿下来。”这夫妻二人都是了解葛青松的急性子的,所以一个一早说要收拾行李,一个也没说什么。
“师弟,你说这个小家伙也跟着一起?”葛青松生的本就不苟言笑的脸上严肃起来更显凶厉。
“是啊?掌门师兄,怎么了?”郭怀义明知故问起来。
“怎么了?师弟,龙墓的危险你应当是最清楚不过,虽说我自信保你无虞,但带上这么个娃,你莫不是拿这孩子的性命不作数?”说完,葛青松已经开始现怒火了。
不仅是葛青松,何远志和魏思义的想法也是一样,带着这样一个恐怕连马步都扎不好的小孩进龙墓,这个决定实在是欠妥。要说一样中的不一样,魏思义想着一见是十三四岁,而何远志知道“周易”其实十五岁了。
三人中就何远志和一见相熟,此刻也是开口劝到:“师叔,为了师弟安全着想,还是让他留在医馆吧。到时出现什么危急情况,师父和我们兄弟二人未必照拂的过来呀。”
“掌门师兄,你放心,这孩子我会好好看着,绝不会拖累大家。实不相瞒,这孩子是个武学奇才,虽然我才教他十来天…”
“再怎么奇才,十来天能怎么着?”
郭怀义本想说一见其实已经有了初步自保的能力,可惜话还没说完就被葛青松打断了。
医术方便,葛青松对郭怀义没有丝毫怀疑,但是一摊上这武学二字,葛青松对他这个师弟内心总有一种不认同和排斥。现在居然用“武学奇才”这种荒诞的借口,让葛青松更是恼怒。
“师兄,你相信我,周易他…”
“不用说了,‘武学奇才’是吧?既然你这么自信,那就用结果说话。远志,这里你最小,你来试试你郭师叔的这位奇才徒弟。师弟,只要这小子能让远志出这个圈,我就就没话说。”
说完,葛青松站了起来,身形一晃,两三个步法,就来到门前空地,一跺脚,地砖上陷出一寸坑,这一脚引动的气劲将地上的灰尘和落叶噗的向四周吹开,形成一个直径约两米的圆。
葛青松这样的提议,无疑是不愿给郭怀义任何希望。何远志看着自己的师父,欲言又止,毕竟是师叔,自己三人来此也是应了郭怀义的邀,先前还有救治陈虎的人情,万一没控制好分寸,让郭怀义太没面子……
葛青松看到何远志的眼神,师徒默契,葛青松补充到:“你站着不动,只许招架。”这便已经是极大的让步了,在何远志看来,虽然结果不会改变,但是退一步还是退两步,自己也有的放水,郭怀义脸上也不至于太难看。
“掌门师兄,周易功夫尚浅…”
“怎么?刚才不是还自信满满,满口夸赞吗?若是连这都做不到,还谈什么不拖累大家?”
“这…”
郭怀义无从反驳,葛青松这话已经是无懈可击了。虽然一见的成长让郭怀义怀抱一丝希望,但就像陈碧罗所说,到底带不带一见去,他自己也一直在犹豫。
转头看看一旁的一见,郭怀义也是犯难。
“又或者,你现在给我个明白话,到时候万一只能保你二人中的一人,你现在跟我说好,是要保你,还是保他。有你这句话,我也同意你带上他,你看这样如何?”
“若是真有万一,还请掌门师兄将周易带回拳馆悉心教导,这孩子确实是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若能得到师兄的指导…”
郭怀义的话又被人给打断了。
“何师兄,请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