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是顺着夕阳往下上来的,瞬间埋没一切,俞渐俞黑,看不到光亮的地方,潜藏着好多危险。
郑子期轻轻擦拭着剑柄,头发雪白,发带飘动,白衣临风,他轻轻的带着一朵曼陀罗离开移花宫,在殿门前用飞镖定了一张纸条。
他的脸色冰冷,只有面对手中曼陀罗时,才露出难得的笑容,途径山头,有一个呼救声,他本不想管,刚要离开,他的脚底下多了一个女子。
抱住他的腿根。
郑子期用剑柄拍了腿根,不想与幽以外的女人接触,有点厌烦的走开。
他思索了一会,看着不远处的山匪,静深不动,把曼陀罗放好,闪身。
他冷不丁的开口:“匪?”
山匪头子带着声的颤抖:“大侠认错了,我们只是过路的,立马就走。”
四五十个山匪灰不溜烟的跑走了,躺在地上的女子松了一口气:“多谢公子,我叫谢千芳。”
郑子期没有管她,拿出曼陀罗径直走开。
谢千芳还想跟着他走,郑子期转身,以肉眼可见的冷冽:“不要跟着我。”
谢千芳抖抖身:“对,对不起,我现在没有力气,中了药,你,能不能送我回家?”
“在哪里。”
“京城。”
郑子期收起青剑,往东而行,他怎么会答应这样的无理要求。
他丢给谢千芳一瓶药膏,找了点柴火,黑夜里亮起了光亮,谢千芳才看清他的模样。
白衣卿相,头发虽白却无故增添一种冷冽。
郑子期懒得去看她。
等上完了药膏,她烤着郑子期带来的鱼,大着胆子去和他搭话:“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不能。”
她烤着鱼没说话了,就知道是这样。
她时不时看他手里的那朵曼陀罗,花很美,与她见过的倒是不同。
谢千芳郁闷:“你手里的曼陀罗甚是好看,我,能看看吗?”
“吃完就走。”
郑子期轻身跳到树上,小小的曼陀罗在他手里散发着幽香,时不时绽放光芒,他看见花芯内,有一个似有若无的影子。
他看得痴笑。
“姐姐,是不是我找到了天灵,你就会醒来了。”
褪去以前的稚嫩,再说姐姐的时候,带着隐藏不住的感情。
谢千芳慢慢悠悠的吃完了,夜很沉,谢千芳看见在树上的郑子期,莫名觉得安心,
谢千芳仰头:“我,我吃好了,可以走了吗。”
郑子期收起神色,他御术,青剑化成飞行的状态:“走过去,太慢了。”
谢千芳心里一阵寒凉。
坐上去那种漂浮不定的感觉,她浑身都是抖的,等到了高空中,她差点没晕过去。
接着死死的抱住郑子期。
他只是撇过头温柔的看着手里的曼陀罗。
若是空中发生意外,姐姐,就不在了。
他苦笑,想不到是因为幽破例让别的女子碰触自己。
谢千芳闻见很淡很淡的花香味。
一路直程,等到了城外郑子期把青剑收起时,谢千芳抱着棵树一阵乱吐,毫无礼仪姿态。
他转过身,第一次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的。
把曼陀罗收好,银白色的头发在微弱的光亮下闪着银光,谢千芳见他要走,出声留住:“父亲说有恩必报更何况救命之恩,大过于天,若是父亲知道,我肯定死定了。”
他动作一僵:“带路。”
谢千芳展露笑颜,她轻轻的按住胸口,少年身材高大,俊美无比,虽冷但心好。
谢千芳回过神来。
“难道,难道我对他动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