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台下方左右两侧,一边是宽阔雄伟的海神祭祀场,一边是密林中的训练场。再往下,便是片片梯田。
梯田里,勤劳质朴的女人劳作不休。尽管额头上汗珠密布,但她们眼中却充满了对丰收的憧憬,对未来的向往。
梯田两侧的屋舍群中,孩子们肆意地奔跑追逐。童真的笑脸与可人的啼哭形影不离,每一个都是那么快乐。
小岛外围,数百艘独木舟遍布海面。舟上,男人们高矮胖瘦虽不尽相同,但用木叉叉鱼的神情却完全一致——无比机敏,无比专注。
在这个春日的上午,阳光正好,海风正柔。
阳光下,祭祀场、梯田、独木舟;海风中,女人、孩子、男人。所有这一切无不温暖、无不动人。而整座岛也恰如一首田园诗——自由的写意!
片刻后,阿古拉也走到了露台边缘。兴许是已然看腻了田园美景,他举头望向了蓝天白云。随着云彩不断变幻,他刚猛的脸上也渐渐浮现出了笑容——自信的笑容。
“??长大了,也越来越漂亮了。我这个做叔叔的,只希望她能嫁得好也过得好,能拥有两全其美的幸福人生!”
“我心中有数,你放心,阿古拉!”说完,那威略显疲惫地转身离去。
阿古拉脸上的笑容则更浓了。看着那威沧桑远去的背影,他不禁暗自得意道:那威,我可是为你女儿成就了一段好姻缘。说起来,你真该好好谢谢我才对!
时间悄然而过。
转眼已是正午,孩子们却仍玩个没够。但在母亲们或柔声的引诱、或大声的威胁下,他们终于还是踏上了回家的路。
刚一岁大的蛹蛹步步蹒跚。听到母亲阿茹娜的呼唤,他加快了自己的小脚步。可就在他即将胜利抵达母亲的温暖怀抱时,斜刺里,突然杀出了一个略大的女孩——青青。
青青不由分说,抱着蛹蛹的小脸就是重重一亲。亲完后,她雀跃而去,只留下蛹蛹痴傻呆立。
几个意思?
一岁的智商虽不理解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却也知道自己被人占了便宜。所以,幼小心灵受到了极大伤害的蛹蛹,‘哇’地一声哭了起来——没有泪水的痛哭。
阿茹娜笑着赶了过来,在儿子的小脸上又亲了一下——蛹蛹瞬间破涕为笑。
“蛹蛹满一岁了,是大男孩了,不能动不动就哭啊。下次青青再亲你,你也亲她好了!”
这样也行?
似懂非懂的蛹蛹一边咯咯而笑,一边坐入了母亲的臂弯。遥望青青离去的方向,他稚嫩的小脸上已有了多少复仇的决心,更多少流氓的风采!
午后,女人们带着孩子午睡。男人们则走出木屋,走向了训练场。
三三两两地结伴而行中,男人们有说有笑——或是在比较上午谁捕的渔获多,或是在讨论下午要训练的科目。
到达密林里的训练场后,小到刚满十二岁的男孩,大到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每人都手持一根木棍。
木棍的顶端镶嵌着锋利的石刃。在男人们的挥舞下,石刃在松树上劈出道道锐痕——足以证明男人们训练得有多刻苦。但松树却想说:我招谁惹谁了?
教官岩生穿行在训练场的每个角落。他走走停停,或是纠正男人们动作中不够规范的地方,或是对每一个完美的劈刺给予最大声的褒奖。
作为金岛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教官,壮硕的岩生有着天生的力量,同时又不失速度。所以不到二十岁,他便众望所归地成为了勇士教官。但与众人的一致推崇不同,他对自己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他知道,论箭法和随机应变,自己绝对比不过好友丛枭;论力量和速度,自己更不是大护卫阿古拉的对手;即使是最单纯的水性,自己也比不上水性最佳的基兰素洁。而自己之所以能成为教官,更多的还是因为自己比较全面,比较有耐性。
正是因为有了如此的自知之明,日复一日的训练中,岩生将自己的长处发挥到了极致——一丝不苟地传授每一种技能,耐心细致地辅导每一个勇士。
他坚信,只要自己用心地指导、勇士们努力地训练,终有一日,那个属于大汗、属于勇士们、属于每一个人的梦想,就一定会实现!
“下一项!”
听到岩生的命令,男人们放过了松树。取下棍首的石刃后,他们纷纷转向自己最近的同伴,准备开始每日训练中最有趣味,却也最危险的一项——对抗练习。
但在一群跃跃欲试的人中,台瓦卜却是一脸郁闷。不为别的,只因他今天的对手是丘兹。
丘兹空有强壮的身体,却毫无训练的热情。相反,他倒是有许多无奈与厌倦——无奈这样的训练日日重复、没有尽头;厌倦这种与人相争的对抗没玩没了,却又无法摆脱。
但无论如何,随着岩生的一句‘开始’,丘兹还是操起手中的木棍,向着台瓦卜抡了过去——有气无力。
观察着一组组对抗,岩生渐渐走到了训练场的尽头。正准备转身,他却发现密林边缘,有几个鬼鬼祟祟的小脑袋。而带头的正是无比调皮、无比可爱的阿里木——台瓦卜的儿子。
面对孩子们好奇兼渴望的小眼神,岩生的脚底快速一搓,大量枯黄的松针立刻被搓起——化作一场松针雨,向着孩子们劈头盖脸地洒去。
“小捣蛋们,都回去午睡,等长大了再来。”
松针雨的欢送中,孩子们飞快地跑了,却并不是向着家的方向。
而岩生虽知道这群小捣蛋要去哪,却也无意阻拦。毕竟孩子们要去的地方,也是他儿时最爱去的地方。
陡峭的山路上,离开了训练场的孩子们一路疯跑。越过半山腰后,又爬了两三百米,他们便到达了一个清幽的所在——归蓝洞。
只不过到虽到了,孩子们却并没有进去。因为即便只有五六岁,即便对大部分事情都还懵懵懂懂,但至少他们知道,作为金岛唯一的禁区,归蓝洞是不能乱闯的。
所以,他们摄手摄脚地绕过洞口,来到了洞外左侧的小水潭——跳水乐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