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花归去马如飞,去马如飞酒力微。
酒力微醒时已暮,醒时已暮赏花归。
古道上马车飞驰如风,卷起一路烟尘。
叶大少爷此行收获颇丰,在车中饮着美酒佳酿,怡然自乐,满心喜悦。不知怎么的,起了兴致,咏诵起先贤的诗句。
忠伯却是满脸的嫌弃,十分不认同。想着那书院众多佳人,再想想那浪涛澎湃的江边。两花无一者,怎是赏花行?
口中嘀咕道:“少爷,这“赏花”一词有失严谨。少爷,你品,你细品。”
“心中有花春常在,心中无春花不存。”叶萧然淡然一笑,尽显雅风。
如若细看,定能发现叶大公子略显尴尬,嘴角略微抽动,笑容已经走形。
“额……少爷,你那是意淫……”
叶萧然内心暴走……
天地悠悠,万古长存。如若非说天可能怎么死,那绝对是被忠伯聊死的。
叶萧然心中将忠伯这个聊天终结者诅咒了无数遍,这个老头尽煞风情。
拿起酒壶继续喝了起来,一时不再言语。
酒酣胸胆尚开张,一壶烈酒饮尽,心事舒畅。近些时日的烦忧也随着一次破境,一壶烈酒,一扫而散,剩下的只有满腔豪情。
……
“沧海一声笑,
滔滔两岸潮,
浮沉随浪只记今朝。
苍天笑,
纷纷世上潮,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江山笑,
烟雨遥,
涛浪淘尽红尘俗世几多娇。
清风笑,
竟惹寂寥,
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
苍生笑,
不在寂寥,
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
江山古道,歌声悠扬。满腔豪情,直冲云霄。
“清风笑……清风,清风……”忠伯口中不停地念叨着,再望着叶萧然那被车帘掩盖略显朦胧的身影,不禁有些失神。
随后,仿佛也受到歌声感染,跟着叶萧然唱了起来。一老一小,几壶烈酒,歌声响彻云霄。
“……清风笑,竟惹寂寥,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
叶萧然看远山红霞,却是暮色将近,不由得归心似箭。
“忠伯,再快一些!”
“好嘞!少爷,你坐稳了。”
马车如飞……
“……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
歌声如潮……
不知不觉中已然临近金陵城下。
………………………………
金陵城外,正巧有一黑衣侍卫驾着一辆马车正要进城。
这辆马车木质稀有雕纹精细,四面皆是昂贵精美的丝绸所装裹,镶金嵌宝的窗牖被一帘淡蓝色的绉纱遮挡。
想知这般富丽奢华的车中到底是何等人物?这一帘窗纱却断绝车外之人一探究竟的想法。
但车内贵人仿佛又能看见车外的一切。
看见那马车远远驶来,听见那歌声悠悠传至。
“江山笑,烟雨遥,涛浪淘尽红尘俗世几多娇。”
……
此时忠伯驾着马车放慢了速度,从这辆豪华的马车右后方缓缓驶来。
再看忠伯驾着的马车,就略显寒酸。或许,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两辆马车相隔不远,歌声早已传入马车内贵人之耳。
马车内贵人也显然被歌声吸引,不住地称赞:“好词,好词……”
随即,车内贵人向黑衣侍卫询问:“可曾听闻这首词曲?”
黑衣侍卫答曰:“小的,从未听闻。”
“那看来应该是新词。”马车内贵人沉吟。接着又对黑衣侍卫说道:“等会进城后,便停车等候。快请那位公子进车一叙。”
黑衣侍卫应声:“诺!”
………………………………
忠伯刚进城门,便看见一黑衣侍卫在此等候,向忠伯恭敬的拱手作揖。
“老伯请留步,我家主子想请你家公子移驾一叙。烦请老伯转告,望你家公子赏光。”
叶萧然好奇车外出现何事,便出声询问:“忠伯,此人何事?”
“少爷,他家主子想请你移驾一叙。”
叶萧然看了一眼黑衣侍卫,望了望那极具奢华的马车,也不由得对马车主人的身份产生好奇之心。
“着实有趣,我倒是想见上一见。忠伯,那你先回府向爷爷报个平安。此处事必,我自行回府,莫要担忧。”
叶萧然走下马车对黑衣侍卫说道:“受此邀请,荣幸之至。走吧,前边带路,我去与你家主子一叙。”
黑衣侍卫上前领路,“请!”
叶萧然紧随其后。
“少爷……”,忠伯还要说些什么。
不过却被叶萧然打断了,“无妨,忠伯大可放心。不要忘了,这里是金陵。”
忠伯听叶萧然之言,心中也算踏实,便驱车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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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萧然在黑衣侍卫的引领下,走进了那豪华马车的车厢。
只见整个车厢内部全铺垫着厚厚的珍贵兽皮,车厢中间一张方桌上放置着一壶美酒,两只酒盏。
柔软的兽皮座椅上端坐一弱冠少年,五官精致,风流倜傥。头戴金冠银簪,身着锦衣玉袍。气质儒雅,又显贵气。见叶萧然来到,笑意相迎。
“在下,林寒肃。在此等候多时。敢问兄台大名?”林寒肃拱手询问,尽显洒脱。
“在下,叶萧然。不知林兄相邀,所谓何事?”叶萧然回礼相应,亦是坦然自若。
“叶兄所唱曲词,豪气干云。听闻之后,内心激荡不已。如不一见,怕是终身遗憾,特此冒昧相邀。不知此首曲词可有名字,出自哪位大家?”
“原来如此。怎会冒昧,受此相邀,是我荣幸之至。至于所唱曲词,不过是随性而作,尚未有名。”
这一问一答之间,仿佛一切风轻云淡,其实却不尽然。
林寒肃询问的同时也在暗中不停地打量着叶萧然。
白衣胜雪,青丝如瀑,玉面儒风,剑眉星目。举手投足之间,尽显风度翩翩。虽是同为男人,也不得不心中称赞:“真是好生的才华,真是好俊的公子!”
而叶萧然表面上一切不显于色,不过心中却暗暗称赞:“虽是贵家子弟,却是谦逊有礼,坦诚君子当是如此!”
二人心中互生认可,本就有着结交之意,随着交谈也不禁熟络了起来。
“叶兄高才!果然不出我所料,真是叶兄之作。尚未有名却是可惜!”林寒肃面色激动,忽而神情中又有着丝丝惋惜。
叶萧然莞尔,“林兄不必惋惜,曲名可以有。”说着叶萧然神采奕奕,眼中光芒四射,胸中豪气冲天。“从此时起,这首曲词便名‘笑傲江湖’。”
“好!‘笑傲江湖’好名字。”林寒肃也是神采飞扬。举起酒杯,“为这‘笑傲江湖’当浮一大白。来,叶兄,我先干为敬!”说完一饮而尽。
叶萧然举杯相陪。
“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林寒肃边喝边唱了起来。
“苍天笑……”叶萧然也唱了起来。
“来,叶兄,干!”
“来,林兄,满上!”
“好!喝个痛快。”
……
“林兄,你不是金陵人氏。”
“家在京城,路过此地。”
……
酒逢知己千杯少,叶萧然与林寒肃喝的尽兴,聊的投机,酒换了一壶又一壶,仍在继续。
………………………………
忠伯早已经回到了叶府,拜见了叶老太公,此时正与之交谈。
……
“你说萧然他脱凡了。”叶老太公十分惊讶。
“没错,就在昨日。少爷体内浩然之气自生,今日修为好似也有精进。”
“好!好啊!由此看来,文院真的才是他的路!”叶老太公手捋胡须感慨着,随后问道:“他人现在何处?”
“踏青回来,被人邀走了。”
“邀走了?”叶老太公疑惑。
“是这样的……”忠伯娓娓道来。
“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好!好曲!好词!”叶老太公连连称赞,“不愧是我的好孙儿!”
“现在用去寻他吗?”忠伯问道。
叶老太公望向天际,显然心有所思。此刻却是想起了前日叶萧然的话语:爷爷,我不会让你再等太久了……
目光中神采流露,随后对忠伯说道:“不必,孩子长大了!他有自己的路,一切由他去吧!”
…………………………………
豪华马车的车厢内,二人谈笑风生推杯换盏。
“没了……”
“咦,真的没了。”
二人摇晃着酒壶,却再也倒不出就来,喝的酒水已尽。但叶萧然和林寒肃还感觉意犹未尽。
二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最后相视大笑。
“叶兄,今日酒水已尽,却是没有喝的尽兴。此时天色已晚,我在景悦楼落脚,不便挽留叶兄。明日再来寻我,我们一醉方休。”
“林兄,明日我定会前往,到时我们不醉不归。”
“好!一言为定。”
……
林寒洞肃,叶落萧然。林寒肃,叶萧然。相遇相惜,相投相知。或许,这就是说不清的缘分吧!